第970章 大難臨頭各自飛

  秦軍直追殺到了中午過後才停止追殺，押著萬余俘虜返回玉門關。隨即艾朗令魏延駐軍於西域聯軍的營壘之中，同時派出眾多信使斥候以打探當前西域的情況。

  話說西域聯軍被擊潰之後，殘兵敗將一直逃到了蒲昌海的西域聯軍大營之中。大帳中，西域聯軍眾將立在兩側，那個戰敗的西域聯軍將官如同鬥敗的公雞一般聳拉著腦袋立在帳下，而坐在上方的是兩個大將軍，右側那個是個英俊男子，正是烏孫的大將軍勒夫，他作為烏孫的主將在此，而左側那個，虎背熊腰，滿臉胡須，相貌十分威武，乃是康居此次出兵的大將軍康德魯。

  康德魯看著立在帳下的將官，隻感到十分丟臉，沒好氣地喝問道：“巴桑，你竟然戰敗了？難道敵軍的大部隊已經上來了嗎？”原來那個被艾朗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家夥叫做巴桑啊。巴桑聽到康德魯的問話，搖了搖頭，禁不住咽了口口水，神情惶恐地道：“不，不是！不過，不過呂布太可怕了，就好像是傳說中的魔王！他的軍隊人數雖然不多，但是，但是個個凶狠殘酷，簡直就像是魔鬼的軍隊！……”

  啪！康德魯猛地一拍座椅的扶手。巴桑嚇了一跳，不由的閉上了嘴巴，神情之間顯得十分不安的模樣。康德魯怒罵道：“放屁！什麽魔王！什麽魔鬼！我可不相信！一定是你大意輕敵被他們給偷襲了，是不是？”巴桑心頭一驚，連忙道：“大將軍，我說的都是真的啊！實在是，實在是敵軍太厲害了，我們才抵擋不住戰敗的！大將軍要是不相信，可以隨便找一個官兵詢問，就知道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了！”康德魯緊皺眉頭，臉色十分難看，隻覺得這一回丟臉丟大了。原來在戰前，這康德魯曾經誇下海口，說他的軍隊進抵玉門關扎營，定可擋住漢人的增援部隊。然而如今不僅沒能抵擋住，而且還被對方兵力處於很大劣勢的前鋒就給打垮了，這讓康茂德又羞又怒。

  勒夫微笑道：“大將軍不必氣惱，不過是小受挫折而已，我相信很快我們就能報這一箭之仇了！”康德魯哼了一聲。看了一眼形象頗為狼狽的巴桑，沒好氣地喝道：“還不下去！還嫌不夠丟人現眼的嗎？”巴桑連忙應諾一聲，退出了大帳。

  康德魯有些鬱悶地道：“蒲昌海遲遲無法攻破，如今巴桑一部又被擊敗，實在讓人惱火啊！”勒夫皺眉點了點頭。原來這段時間一來，聯軍幾乎是晝夜不間斷猛攻蒲昌城，然而多日下來不僅沒能攻破城池，反而損失不小。而這時，巴桑那邊戰敗的消息又傳來，這令眾人頗有幾分氣餒的感覺。勒夫是和秦軍打過多次交道的了，心中隻覺得要贏的這場勝利只怕絕不是容易的事情，就算勝了，也不知要付出多麽慘重的代價！各人想著各自的心事，大帳內的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就在這時，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從門口傳來。眾人不由的朝門口看去，只見一個風塵仆仆的軍官快步進來了。那軍官一見到勒夫和康德魯，立刻一臉喜色地行禮道：“兩位大將軍，好消息，好消息啊！貴霜大軍已經攻破了精絕國！”兩人一愣，隨即大喜過望，接著又變的神色複雜起來。

  艾朗終於接到了來自蒲昌海和精絕國方向的報告，蒲昌海還好，然而精絕國竟然已經被對手攻破了！艾朗又驚又怒，沒好氣地問來報告的斥候：“精絕國怎麽就被攻破了？”艾朗這麽問是有原因，因為在西域的六萬秦軍，其中有四萬是在精絕國，蒲昌海都守住了，怎麽精絕國反而失守了？難不成是貴霜軍隊的戰鬥力遠遠超出了想象嗎？
  那斥候急忙道：“是有人叛變，趁一天的夜晚打開了城門，城池這才失手的！”艾朗皺起眉頭，罵道：“可惡！”隨即問道：“毛玠和精絕女王他們現在怎麽樣了？”“回稟主公，精絕城失守之後，毛玠大人便率領我軍和依舊忠於女王的精絕國軍負責女王和精絕國的一眾貴族百姓突圍而出了！……”艾朗聽到這話，不禁小小松了口氣，因為情況看來並沒有變得太糟。然而斥候接下來的話卻又讓艾朗一驚，那斥候接著道：“不過毛玠大人他們突圍出去之後沒能走出多遠就被貴霜大軍給趕上了，包圍在了魔鬼城！”艾朗眉頭一皺，不過隨即卻感到出現這種情況也在情理之中，畢竟毛玠他們護衛著那麽多的貴族和百姓，行軍速度有限，被敵軍趕上也是在所難免的。艾朗知道斥候口中的魔鬼城，就是這西域大漠之中十分常見的風蝕地貌，他記得之前在前往精絕國的時候所經過的那一大片被稱為魔鬼城的風蝕地區，不由得憂心忡忡。

  看向斥候，問道：“毛玠沒有試著突圍嗎？”斥候抱拳道：“毛玠大人組織了好幾輪的突圍，然而均沒有成功，敵軍數量太多了，而我軍又要顧及那麽多的精絕國百姓！”

  “魔鬼城裡有水源嗎？”艾朗問道。大漠之中行軍交戰，最關鍵的就是水源了。斥候點了點頭，道：“有一條半地下的小溪，不過，不過已經被敵軍給切斷了。如今軍中存水只怕，只怕撐不了多久。……”艾朗皺起眉頭，怒罵了一陣。

  斥候抱拳道：“毛玠大人叫小人轉告主公，他們會拚盡全力堅持下去，絕不會令秦軍戰旗蒙羞！還請主公千萬莫要犯險！如今局勢大變，主公不必去管他們了，應盡可能保住蒲昌城。”

  艾朗沒好氣地罵道；“放屁！什麽軍旗蒙羞？難道就為了這點臉面讓他們都去死嗎？”斥候一愣，隨即流露出十分感動的神情來。艾朗走到那斥候面前，道：“你立刻趕回去，告訴毛玠，若實在堅持不下去了，不必給我殺身成仁，可以假意投降貴霜，只要人活著，將來總有報仇雪恨之時！”斥候激動地抱拳應諾，匆匆去了。

  艾朗來回踱著步，他在思考支援毛玠他們的可能性。停下腳步，問魏延道：“我們有辦法支援毛玠嗎？”魏延想了想，抱拳道：“主公，若要支援毛玠他們，則必須出動這裡所有的騎兵。然而這裡所有的騎兵加起來也不過三萬戰騎而已，以這樣的力量即便及時趕到了，可是面對三十萬貴霜大軍，只怕也難以擊破其包圍圈。若對手在消滅了毛玠他們之後再順勢圍攻這增援部隊，則增援部隊也將陷入十分凶險的境地。除此之外，這邊騎兵一旦離開，便只剩下兩萬步軍了，若圍攻蒲昌海的敵軍改變戰略，隻以一部牽製蒲昌海守軍，而主力全力來打玉門關，則整個局勢都將變得十分凶險，得不償失啊。支援毛玠他們所需要冒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還請主公三思啊！”

  艾朗聽到他這樣一番分析，眉頭皺得更緊了，來回踱起步來。突然停下腳步，眼中流露出決然之色，道：“這個風險必須得冒！不僅是為了毛玠和幾萬將士，也是為了將來的大局！如果坐視毛玠他們不管，不僅幾萬將士勢必全軍覆沒，蒲昌海也將不可守，我軍只能退守玉門關！那時貴霜的力量進入西域，控制了絲綢之路不說，而且還從西北方向直接威脅到我們，只怕中原的統一之戰也將出現極大的變數！雖然這個風險大了點，可是卻必須得冒！”魏延聽到艾朗這番話，隻感到無話可說了。

  艾朗對魏延道：“就由你守衛玉門關，無論如何必須給我守住！”魏延吃了一驚，問道；“難道主公打算親自馳援毛玠他們嗎？”艾朗點了點頭，隨即對匈奴王道：“立刻集結匈奴騎兵，我們今天就出發。”匈奴王一愣，隨即躬身應諾。

  當天入夜之後，艾朗率領的三萬騎兵便離開了玉門關向西急進。這是一場長途奔襲，而且如今整個西域幾乎都已經變成了敵佔區，此戰可謂凶吉難料啊。

  視線轉到魔鬼城。毛玠率領的秦軍和精絕國軍退入了魔鬼城之後，立刻就依靠有利地勢布置起防線。很快貴霜帝國大軍就如同大漠的沙塵暴一般席卷而至，將這一片魔鬼城團團包圍了起來。

  貴霜大軍並沒有立刻就發動進攻，首先便切斷了魔鬼城中唯一的水源，然後令俘虜的精絕國軍民喊話。悲哀的話語迅速瓦解了精絕人的鬥志，魔鬼城中一片哀哀欲絕的哭泣之聲。

  就在這時，剛剛坐下休息的毛玠突然接道一名將官的報告：“不好了大人！許多精絕國的百姓大臣和官兵想要逃跑，已經被我軍攔住了！”毛玠眉頭一皺。隨即歎了口氣，道：“讓他們走吧，也難為他們了。”將官聞言，愣了一愣，抱拳應諾，快步下去了。

  毛玠沉默片刻，起身朝不遠處的那座土壁下的帳篷走去。守在門口的兩個女兵見到毛玠過來了，一起躬身行禮。毛玠就在帳篷門口停下，朝裡面看了一眼，問女兵道：“女王情況如何？”兩個女兵都禁不住流露出憂心之色，左邊那個女兵道；“女王的情況不太好。”毛玠眉頭一皺，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兩個女兵卻搖了搖頭，表示並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這時，精絕女王的親兵將軍蒂麗從帳篷裡出來了。看到了毛玠，當即躬身拜道：“大人！”毛玠朝帳篷裡看了一眼，對蒂麗道：“將軍，借一步說話。”蒂麗會意，點了點頭。毛玠便領著蒂麗來到一旁僻靜之處。

  毛玠問道：“將軍，女王的情況是不是非常不好？”蒂麗皺起眉頭，流露出十分的憂慮之色，看了看周圍，見沒有別人在附近，便小聲對毛玠道：“女王的情況很糟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路途顛簸的緣故？大夫說，若不能盡快解毒的話，女王她，她可能會有生命危險。”說到這，蒂麗禁不住眼角顫抖淚光閃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毛玠緊皺眉頭，隨即歎了口氣，對蒂麗道：“若實在無法可想，你們便投降貴霜吧。”蒂麗吃了一驚，隨即卻感到眼下似乎也只有這個辦法了。想起一事，連忙問道：“那你們呢？”

  毛玠微微一笑，淡淡地道：“秦軍，從來沒有投降的將軍，沒有屈膝的士兵！此戰不管結果如何，我軍都將戰鬥到最後一個人！秦軍的戰旗不容玷汙！貴霜想要取勝，也必須付出慘重的代價！”蒂麗大受震動，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當天晚些時候，數千女兵護送著她們的女王離開了魔鬼城，朝包圍魔鬼城的貴霜大軍走去，向貴霜大軍投降了。至此，所有的精絕人都投降了貴霜，只剩下秦軍還堅守在魔鬼城中。

  貴霜的大將軍，那個名叫阿巴斯的魁梧男人，見到了傳說中的精絕女王，雖然她依舊戴著面紗而且處在昏迷之中，然而阿巴斯卻驚為天人，不由的生出無限愛慕之心來。隨即阿巴斯將一片營地辟出，作為精絕女王及其麾下女兵們營地，待之以上賓，完全不以對待戰俘的態度對待她們。

  第二天一大早，阿巴斯集結大軍進逼魔鬼城，只見軍勢如潮，旌旗如雲，貴霜大軍準備發起決戰了！一陣一陣的呐喊直衝霄漢，驚天動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