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嶽母娘

  第二天一大早，艾朗便陪著曹鶯來到了丞相府中。守門的衛士認得陳楚這個給丞相治病的太醫院院正，因此見他來到，並沒有攔阻。因為曹操生前曾經曾經下過命令，太醫院院正可以自由出入他的丞相府邸。如今丞相雖然已經病逝，不過這個命令卻並沒有取消。兩人進入府邸，只見府邸中一片忙碌的景象，所有人都在忙著辦理曹操的身後之事。不管是仆役還是婢女，每個人的面上都流露出悲戚之色。

  艾朗見曹鶯已經淚流滿面了，不禁握住了她的纖手。曹鶯感受到大哥手掌溫暖的溫度，悲傷的心情不禁緩和了一點。

  艾朗牽著曹鶯來到通往後院的拱門外，兩個壯碩的仆役立刻攔住他。打量了艾朗和曹鶯一眼，左邊那個仆役沒好氣地道：“你們是誰？怎敢亂闖後宅？”

  艾朗抱拳道：“在下是太醫院院正，有急事面見趙夫人！”兩個仆役不禁互望了一眼。右邊那個仆役沒好氣地罵道：“都是因為你這個庸醫，才會害得我們丞相突然橫死！快快滾開，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了！”左邊那個仆役點頭附和，也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曹鶯見狀大怒，厲聲喝道：“大膽！……”兩個仆役嚇了一跳，不由得看向曹鶯，卻不認識。左邊那個仆役冷冷一笑，沒好氣地道：“你是何人？竟敢在丞相府內喧嘩！簡直豈有此理！”

  艾朗拉住想要發作的曹鶯，朝兩人道：“兩位既然如此忠於曹丞相，就不該為難我們。因為丞相臨死之前交待了我們一些話，叫我們轉告給趙夫人！”兩個仆役互望了一眼，猶豫了一下。左邊那個仆役沒好氣地道：“既如此，你們稍侯。我去通報一聲。夫人若願意見就見，否則就快滾！”隨即便轉身奔進去了。

  兩人在門口等候著。曹鶯隻感到時間過得格外緩慢，心情焦躁不安。

  終於，那個進去通報的仆役回來了，對艾朗和曹鶯道：“夫人叫你們進去。跟我來吧。”隨即便領著兩人進入了宮門，沿著林蔭小道九曲回廊徑直來到了一座院落外。曹鶯看到眼前熟悉的景象，不由得激動不已，手掌緊緊地握住了艾朗的手掌。

  仆役叫兩人在門口稍候，隨即進去通報了一聲。不一會兒就出來了，對兩人道：“進去吧。”艾朗牽著曹鶯的纖手走上台階，走進小廳。只見一位眉目和善的中年婦人坐在上首，艾朗沒見過曹鶯的母親，但見她眉目之間頗有幾分曹鶯的影子，因此不用旁人介紹，一眼辨認出那婦人必是曹鶯母親無疑了！然而那位趙夫人此刻卻面罩寒霜，一副氣憤不已的模樣。曹鶯驟然看見母親這樣嚴厲的神情，小女兒心態不禁發作，畏畏縮縮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艾朗牽著曹鶯來到廳堂上，抱拳拜道：“夫人！……”

  趙夫人冷冷地看了艾朗一眼，憤然道：“原來害死丞相的就是你啊！……”曹鶯吃了一驚，急忙道：“不是這樣的！……”曹鶯焦急之下忘了偽裝聲音，是用本來聲音說的。趙夫人一聽之下，先是一愣，隨即臉上流露出十分難以置信的神情來。

  趙夫人回過神來，趕緊對侍候在身邊的一眾老媽子和婢女道：“這裡不用你們侍候，全部退下去。”眾人躬身應諾，魚貫退出了廳堂。不一會兒，廳堂上便只剩下趙夫人和艾朗曹鶯三人了。

  趙夫人急忙站起，快步走到曹鶯面前，激動地問道：“鶯兒，是你嗎？”曹鶯再也無法偽裝，哭著拜道：“母親！……”這一下，趙夫人完全證實了自己的猜測，禁不住一把將曹鶯抱進懷中，哭道：“我可憐的女兒啊！……”母女兩個抱頭痛哭，久久才漸漸平息下來。

  趙夫人扶起曹鶯，打量了一眼她的面頰，皺眉道：“鶯兒，你的臉這是怎麽了？”曹鶯這才想到自己還帶著人皮面具呢，當即伸手揭了下來露出了本來面目。趙夫人感覺無比神奇，驚歎連連。趙夫人想到陪著鶯兒過來的那個男子，不禁看向他，皺眉道：“此人是誰？”曹鶯禁不住嬌顏一紅，道：“他，他就是女兒的夫婿，呂布大哥啊！……”趙夫人大感驚訝，隨即怒聲喝道：“原來是你！你好大膽子，竟敢跑來許昌謀害丞相！……”曹鶯急聲道：“娘，你誤會了！大哥他是來救爹爹的！……”趙夫人沒好氣地道;“傻孩子你不要被他騙了！他和你爹爹乃是生死大仇，欲除你爹爹而後快，怎可能來救你爹爹！你爹爹雖然病重，但還不至於驟然離世，可是此人來了之後，你爹爹便突然撒手人寰，這絕非巧合！此人陰險毒辣，是在利用你呢！”

  曹鶯急聲道：“娘你聽我說！爹爹去世前後我都在爹爹床榻前！是什麽情況女兒最清楚了！不是大哥害了爹爹，是曹丕！”說到這個名字，曹鶯忍不住流露出十分痛恨的神情來。

  趙夫人一臉震驚的模樣，隨即難以置信地道：“這怎麽可能？”曹鶯道：“爹爹在大哥帶來的神醫華佗的治療下病情已經穩定，數月之內便能痊愈。爹爹高興之下與大哥開懷暢飲！……”

  趙夫人看了一眼艾朗，皺眉問道：“照你這麽說的話，難道你爹爹早已知道他就是呂布了？”曹鶯點了點頭，道：“前日我單獨去看爹爹，卻沒想到幾句話下來便被爹爹識破了我的身份，隨即爹爹便猜到了大哥的身份了！……。娘，你想啊，爹爹何等精明，連他都不認為大哥會害他，娘你又何必冤枉大哥呢！而爹爹有意立衝弟之事天下皆知，然則爹爹死後，遺命竟然變成了令曹丕繼位了！此事如此蹊蹺，而曹丕是此事最大的受益者，不是他謀害父親還能是誰？而且華佗在父親臨死之前急救過父親，曾言父親是中了一種極厲害極罕見的奇毒！最蹊蹺的是，當時為父親熬藥試藥的侍女竟然都消失不見了！由此種種，謀害父親的除了曹丕絕不會有別人！”

  趙夫人感到女兒所言有理，不由得點了點頭，心頭的怒氣退了下去化作了滿腔的悲傷和迷茫。在古代，像趙夫人的這樣的女子雖然身份尊貴令人羨慕，可是他們所有的一切都來自於自己的男人，男人一死，她們就像是失去了依靠的浮萍完全無所依托不知所措了。有的甚至會在自己的男人死後遭遇一個女人最悲慘的命運，
  艾朗見這對母女一說就沒完沒了了，忍不住道：“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再說吧！”曹鶯這才想到此行的目的，連忙對母親道：“母親，快隨女兒離開許昌回壽春去吧！”趙夫人頓感不知所措，情不自禁地道：“這如何能行？……”艾朗急忙道：“嶽母，你留在這裡可不行啊！曹丕陰謀害死嶽父奪取大位，事後只怕會對丞相府進行大清洗，清除掉在他看來的異己之輩！嶽母留在這裡，絕對是凶多吉少！”曹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而趙夫人聽了艾朗的一番話後，則不由得心驚膽戰起來。“娘！……”曹鶯央求道。趙夫人看著眼前的女兒，不禁覺得如今丞相不在了，自己也只能依靠女兒和女婿了，不由得點了點頭。

  曹鶯艾朗大喜，艾朗急忙道：“嶽母，你趕緊準備一下，帶上一兩個最親信的婢女，其他什麽都不要了！到了壽春什麽都有！”趙夫人點了點頭。

  晚些時候，艾朗和重新帶上了人皮面具的曹鶯便領著趙夫人及她的兩個親信侍女離開了丞相府。出門之時，隻對守門的仆役說是要去街上的店鋪買些祭奠之物。夫人要出門，仆役們自然不敢攔阻。

  不久之後，幾個人便回到了艾朗的住處。一回來，曹鶯便帶著母親下去休息去了，而艾朗則與諸葛夢雪商量當前的情況。“夢雪，城門那邊沒有問題吧？”諸葛夢雪道：“派去查探的人回報，城門進出正常，並沒有什麽異狀。主人，此地不宜久留，我認為我們該當即刻離開才是！”艾朗點了點頭，吩咐道：“即刻準備一下，中午之前就出發！”“是！”

  中午時候，一行人收拾妥當，準備離開府邸了。然而就在這時，在外賣了警戒的一個親兵卻突然匆匆回來稟報道：“主人，不好了！突然有兵馬趕到城門，說是奉了新主公的命令關閉城門了！”

  眾人都是一驚，艾朗忍不住罵道：“狗日的！怎麽趕得怎麽巧？”隨即看向諸葛夢雪，問道：“夢雪，現在怎麽辦？”

  諸葛夢雪皺眉思忖道：“曹操之死疑竇重重，官方民間必然都有流言傳播，若任由這種流言傳播下去，曹丕的位置必然不穩！曹丕定然想要盡快將此事了斷，因此便急於將汙水栽到他人頭上！……”隨即對艾朗道：“主人，這裡危險了！若我所料不錯的話，曹丕不久之後必然會派人來此捉人，以便要挾我們作偽證栽贓曹植或者別的哪位公子！”艾朗一驚，點頭道：“不錯不錯！以這王八蛋的陰險絕對會這麽乾！”隨即道：“我們立刻離開，先找一處客棧安身再做打算！”諸葛夢雪抱拳道：“主人英明！”趙夫人看了看艾朗又看了看雖作男裝打扮但聲音卻無比誘人的諸葛夢雪，面露思忖之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