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奄奄一息

  艾朗看著劉詢，劉詢垂著頭垂著手，一副等候宰割的模樣，完全沒有想要反抗想要求饒的意思。艾朗感到有些好笑，同時又有些感動，道：“看在你還像個男人的份上，我不殺你。”劉詢大概意外，不解地看著艾朗，隨即卻抱拳道：“大將軍抬愛，末將感激不盡！可是大將軍若不殺末將，末將的妻兒老小必遭曹丕屠戮！所以，所以還是請大將軍殺了末將吧！末將死了之後，曹丕至少就不會去害我的妻兒老小了！……”

  艾朗站了起來，走到劉詢面前，道：“劉詢，你這男人雖然打仗不行，但到底算是個男人！我不殺你，我也不會讓曹丕殺了你。我放你回去。……”劉詢抬起頭來看著艾朗，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艾朗繼續道：“你隻身趕去朝歌，隻說是被我軍打了個全軍覆沒隻身逃出重圍的。匈奴人和鮮卑人數萬戰騎都被我打垮了，你只有幾千老弱殘兵，落得這樣的結果，曹丕沒理由責怪你。”

  劉詢撲通一聲跪倒在艾朗面前，無限感激地道：“大將軍大恩大德，末將，末將，”隨即心頭一動，信誓旦旦地道：“末將人在曹營心在漢，將來定當報效大將軍！”艾朗呵呵一笑，道：“你若沒有別的事情，現在就走吧！”劉詢再次叩頭拜謝，匆匆離去了。黃舞蝶站在艾朗的身旁，一臉欽佩地看著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立刻道：“大哥，那郭嘉還在城中，是否要將他抓來？”艾朗擺了擺手，沒好氣地道：“我現在哪有閑工夫去理會他？反正四門緊閉他也逃不出去，不必去管他。”黃舞蝶點了點頭。

  話說郭嘉得知呂布進入了洛陽之後，便命老仆幫他換上了一身乾淨的長袍，又梳洗了一番。之後郭嘉便將府中除了老仆之外的所有人都給遣散了，然後便緊緊地坐在大廳之上等待呂布的到來。

  許久之後，老仆匆匆從外面回來了。郭嘉微微睜開嚴謹，問道：“是否呂布來了？”老仆卻搖了搖頭，道：“沒有任何人過來，也不知是怎麽回事？我專門去西城門附近打探，聽說呂布正忙著布置守城示意，並未聽說要來拿捕公子！”郭嘉感到有些意外，喃喃道：“我是曹氏重臣，他怎會置我於不管？”老仆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郭嘉沉思片刻，問道：“呂布是如何處置劉詢和守城官兵的？”“沒有聽說呂布是如何處置劉詢的。不過原守城官兵聽說都被呂布編入了麾下，正在協助呂布守城。”

  郭嘉禁不住笑道：“竟然毫不懷疑他們，呂布究竟是腦子缺根筋呢，還是心胸廣闊啊？”老仆忍不住道：“若說呂布腦子缺根筋，只怕任誰也不相信吧。”郭嘉面露思忖之色，隻覺得目前戰事停歇，呂布不存在無暇他顧的情況，可是他卻為何放任自己不管呢？隨即自嘲一笑，喃喃道：“看來，這位驃騎大將軍絲毫不把我當回事啊！”言念及此，心裡不禁有些失落。這時，一口氣喘不上來，禁不住劇烈喘息起來，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十分難看了。老仆見狀，趕緊奔到郭嘉身後輕拍他的後背。郭嘉喘息了好一陣子才平複了下來，禁不住苦笑道：“我這樣一個朝不保夕的廢人，也難怪呂布他毫不在意了！”

  老仆道：“公子，還是回去睡下吧。……”郭嘉點了點頭。老仆當即攙扶著郭嘉站了起來緩緩朝後面走去。服侍郭嘉睡下後，老仆便輕輕地離開了郭嘉的臥室。稍作思忖，便快步朝外面去了。

  艾朗正在西城門樓上與黃舞蝶說話，這時，一名親兵軍官奔過來稟報道：“大將軍，下面來了一個老者，說是郭嘉的管家，要求見大將軍！……”艾朗頗感意外，隨即嘲諷道：“恐怕是來出賣自己的主子的吧？”黃舞蝶道：“既然是郭嘉的管家，大哥還是見見為好。”艾朗點了點頭，對軍官道：“帶他上來。”軍官應諾一聲奔了下去，片刻之後便領著一個做仆役打扮須發花白面目慈祥的老者上來了。艾朗原本對這位管家很不待見，然而一看到他這樣的氣質，心中的惡感頓時消失了一大半。

  老者快步上前來，大禮叩拜：“草民郭祥拜見大將軍！”艾朗聽到這個名字，禁不住嘴巴咧開，心裡笑道：郭襄？我沒聽錯吧？你一個老頭子竟然叫小姑娘的名字？

  艾朗將腦子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拋下，對郭翔道：“不必多禮。起來說話。”郭翔眼見這位傳說中縱橫天下所向無敵的大將軍竟然如此和顏悅色與自己說話，不禁有些受寵若驚，同時也覺得自己將要相求之事說不定能夠成功。郭翔躬身拜謝，站了起來，道：“草民本不敢來打擾大將軍的！只是，只是我家公子病症太過嚴重，草民實在無法可想了，所以才冒昧來見大將軍，求大將軍救一救我家公子！草民，草民給您磕頭了！”說著竟然又跪倒下去，呯呯呯呯磕起響頭來。

  艾朗感到有些意外，走上前去扶起了郭翔，郭翔抬起頭來，央求似的看著艾朗，竟然已經是淚流滿面的模樣了。

  艾朗笑了笑，道：“你家公子生病，應該去找大夫啊，怎麽跑來找我了？”郭翔一愣，情不自禁地道：“草民，草民以為，以為大將軍無所不能！所以，所以，……”在場的人聽到這話都不禁笑了起來。艾朗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既然這麽說了，我要是不幫忙豈不是說不過去了！”郭翔大喜，連忙拜道：“多謝大將軍！……”艾朗連忙拽住了他，笑道：“好了好了！別拜了！我還沒死呢！”郭翔感激無比地看著艾朗，隨即禁不住懇求道：“就請，就請大將軍快快施以援手吧！我擔心公子他撐不了多少時日了！”

  艾朗聽到這話，頗為吃驚，禁不住問道：“郭嘉生了這麽重的命？”郭翔道：“公子的病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這些年又鞠躬盡瘁輔佐曹氏父子，身體便越來越不成了！……”

  艾朗可不想這樣一位曠世奇才就這樣病死床榻了，當即對旁邊的一個親兵軍官道：“去把趙方給我叫過來。”軍官抱拳應諾，趕緊奔了下去。趙方，最得華佗青睞的一個徒弟，也是得到了華佗真傳的一位名醫，這一次艾朗出征，這趙方便隨行左右以備不時之需。

  不一會兒，一位體格雄壯，像屠戶多個像大夫的中年大漢跟隨著親兵軍官匆匆過來了，朝艾朗拜道：“大將軍！”

  艾朗恩了一聲，對郭翔道：“帶我去見郭嘉。”郭翔連忙應諾一聲，隨即便引領著艾朗等人下了城牆一路朝郭嘉府邸而去。

  不久之後，眾人來到了郭嘉的臥室之外。郭翔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躬身道：“大將軍，請容小人先行通報。”艾朗點了點頭。郭翔立刻奔進了房間。艾朗看了看這你的環境，發現郭嘉的府邸還是很不小的，環境也非常不錯，一眼望去，修篁樹林之中掩映著一座座精巧的涼亭。只是偌大一座府邸，竟然靜悄悄的，好像沒有一個人似的。

  郭翔進去了一會兒便匆匆奔了出來，惶急地道：“大將軍，公子他，他又暈過去了！……”

  艾朗眉頭一皺，大步走進放箭，眾人緊隨其後。來到郭嘉床榻前，只見已經瘦成了皮包骨的郭嘉正閉著眼睛躺在床榻之上，看他那副模樣，艾朗不禁以為他是不是已經死掉了。趕緊轉過頭來對趙方叫道：“快過來看看！”趙方應諾一聲，連忙上前，在床榻邊坐下，蒲扇般大的手掌輕輕地提起郭嘉的手腕給他把起脈來。郭翔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心中感到十分奇怪：這位嚇人的壯士竟然是個大夫嗎？

  趙方診斷了片刻，眉頭皺得越來越緊。最後趙方放下郭嘉的手腕，站起身來對艾朗抱拳道：“大將軍，這郭嘉先生的病症十分嚴重，心脈微弱，奇經八脈多處堵塞，而寒氣則凝結於五髒六腑之間已成不可挽回之勢！如此病症，恐怕也只有尊師華佗才有可能力挽狂瀾了！下官才疏學淺無能為力！”

  艾朗看了郭嘉一眼，皺眉道：“他現在這個樣子哪裡還挨得到壽春啊！”趙方連忙道：“下官雖然無法救治，但要保住他十日之內無性命之憂卻還是做得到的。”艾朗喜道：“那好。你立刻救治。”趙方應諾一聲，當即又坐回到床榻邊，取出自己的金針對郭嘉施以金針過穴之法。

  艾朗將其他人都帶出了房間，對郭翔道：“這裡救不了你家公子的性命，你準備一下，等趙方施救完成之後，我便派人送你們南下襄陽。”郭翔應諾一聲，匆匆去了。艾朗又對一名親兵軍官道：“你立刻派人給壽春送信，叫華佗盡快趕到襄陽準備救人。”軍官應諾一聲，奔了下去。

  黃舞蝶看著軍官離開的身影，禁不住笑著對艾朗道：“世人都說大哥如何凶狠！其實又哪裡知道大哥的溫柔啊！”艾朗禁不住心頭一蕩，眼見周圍無人，便情不自禁地摟住了黃舞蝶的腰肢。黃舞蝶吃了一驚，慌忙四顧，見周圍並無旁人，這才放下心來，沒好氣地橫了艾朗一眼。艾朗摟著黃舞蝶腰肢，壞笑道：“別人知道不知道我的溫柔我可不在乎，只要你們知道那就足夠了！”黃舞蝶當然聽出了大哥的弦外之音，禁不住芳心一蕩，雙眸看著艾朗，蕩漾著動人的韻味。

  這時，另有一名親兵軍官匆匆奔來了。黃舞蝶遠遠看見拱門處人影晃動，心頭一驚，趕緊推開了大哥，走到了一邊。

  那軍官快步來到艾朗面前，抱拳道：“啟稟大將軍，城外來了很多難民想要進城！我等不敢擅自決定，小人特來請示大將軍！”艾朗聞言，當即領著黃舞蝶趕去了城牆上。

  來到北城牆上，果然看見城外竟然聚集了成千上萬的難民，大部分都是普通百姓，不過其中似乎還有不少是官員的樣子。艾朗感到很是奇怪，隨即下令打開城門。

  城門打開了，聚集在城外的難民們喜不自禁，立刻湧入了城中。艾朗站在內牆垛邊看著這些似乎飽經了磨難才終於回到洛陽的難民，微微皺起眉頭。扭頭對身邊的一個軍官道：“去他們中間找幾個官員過來，我有事詢問。”軍官應諾一聲，立刻奔了下去。

  不一會兒，軍官便領著幾個官員模樣的人物過來了，其中一人竟然是老熟人蔡邕！蔡邕一看見艾朗，神情就變得無比激動，遠遠地就高聲喊道：“大將軍！大將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