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我真的是個高手
汙汙汙~
顧猛安排好了生意之後,坐上了去往西京的火車。
此行的目的地寧夏銀州。
現在鐵路交通不便,去銀州須得先去西京,再中途轉車。
另外,前些天張一謀已經帶著人回到了西京電影製片廠,他需要趕過去匯合。
一行四人,他、宮梨,還有兩個外人。
“梨子,我給你介紹一下”
包廂裡,顧猛指著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介紹道,
“這位是孔長旗孔師傅,體委裡的高手,以後指導我的訓練。”
宮梨打量了那人一眼,面容普通,身材瘦小,穿著一身黑布褂子,腰上纏著灰色的布帶,像是個老農一樣,這種人會是高手?
出於禮貌,她輕輕地說了聲,“孔師傅好!”
“不敢當不敢當,我就是跟著來混口飯吃,姑娘叫我老孔就行。”
老農孔長旗咧著嘴,露出一口熏黃的牙齒,更不像個高手。
顧猛微微皺眉,本來以為上面會派出個教練,監督自己,又或者是個保鏢。
可見了孔長旗之後,他心裡很失望,老頭子筋骨不強,眼睛不亮,太陽穴也不是特別凸起,哪一點像高手?
當時他委婉地拒絕了局裡的好意,表示自己有保鏢,不需要國家浪費珍貴的保衛人員。
莊主任勸說,孔長旗是體委的人,練過國術,功夫在體委裡數一數二,可以幫他衝破瓶頸,留在身邊還是很有用的。
傳聞體委某個單位裡養了一批大師,個個身懷絕技,功夫了得,就像著名的海澄大師曾經受到國家聘用,做了尚海十多萬武警的總教頭。
懷著對國術的敬畏,他接受了這位‘高手’,挺希望能從這位高手身上學點本事。
但相處了半天,一點也沒有發現對方高在哪裡,他心裡挺失望的。
現在有了空閑,他想試一試這位孔師傅的深淺,希望‘人不可貌相’這句話還有用。
“孔師傅,聽說你是國術高手,不知能不能耍幾招,讓我們開開眼界?”
孔長旗正蹲在鋪位上抽煙鍋子,吧嗒吧嗒的,聽了他的話,嘿嘿一笑。
“不能!”
顧猛苦笑,“孔師傅,你不露一手,震一震我,叫我怎麽相信你?”
孔長旗不為所動,“我不是說過嗎,我就是來混口飯吃,你是世界冠軍,你認為我有資格教你?”
他搖了搖頭,目光灼灼地望著顧猛,“以你現在的狀態,別說我沒資格,全華夏練武的人中間,也沒有一個人有資格教你,或許孫祿堂、董海川能跟你過幾招。”
我有那麽厲害嗎?
顧猛搖了搖頭,“孔師傅,若是你不能教我什麽,體委派你來幹什麽?”
“滋滋~”
孔長旗癟著嘴深深地吸了幾口煙,兩邊的腮幫子深深地陷下去,露出高聳的顴骨,臉上的皺紋都少了很多。
顧猛心中一跳,這是準備展露絕技?
想多了!
孔長旗嘿嘿一笑,“你說說,螞蟻身上有沒有值得你學習的地方?”
螞蟻?
據說螞蟻可以舉起超過自身400倍的東西,難道孔長旗有什麽特長?
“孔師傅的意思是?”
“以後你就知道了。”
對於這麽個老油條,顧猛也沒有別的辦法,他板著臉說,“孔師傅,我是控煙協會的,當著我的面不好吧?”
“嘿嘿,那我出去抽!”
哈~,本想用這句話刺激一下這位高手,可高手一句硬話也不說,拖著鞋,葡撻葡撻地出了包廂。
這就是所謂的高手?
宮梨在一旁瞧著,目光中帶著濃濃的笑意。
顧猛無奈,又向宮梨介紹起了第二人,張林。
一個身材精瘦的年輕人,個頭不高,他穿著一身沒有肩章的綠軍裝,腰背挺直。
本來眉清目秀的,但右邊臉頰上有幾條明顯的刀痕,平添了幾分凶悍的味道。
進了包廂之後,他在包廂裡翻上翻下,搜來搜去,問他幹什麽,他說找炸彈。
哈,我一個小屁民,有誰會用炸彈對付我?
他勸了幾句,張林堅持,只能任由他去。
“首長,屋裡安全,首長可以放心休息!”
張林敬了個禮,轉身走了出去,在過道上來回巡邏。
“哈哈,首長?”
宮梨戲虐地看著他,這家夥一點也不正經,哪裡像個首長?
顧猛也是無奈,兩個保鏢一個油滑一個死腦筋,當領導的臉上無光啊。
哐啷~哐啷~
火車離京之後,速度慢慢地提了起來。
包廂靜悄悄的。
宮梨默默地看著劇本。
顧猛趴在桌子上寫角色小傳。
我叫余佔鼇,是鄉裡遠近聞名的轎子頭,也就是抬轎子的把式。
我身強力壯,抬轎子更玩兒似的,敢坐我轎子的小姑娘新媳婦,沒一個不哭的,呵呵,我就是那麽壞。
我無父無母,無牽無掛,從小吃苦,長大了抬轎子,一輩子下苦的命。
我沒上過學,愛喝高粱酒。
紅紅的高粱酒,鮮血一樣的顏色,燒刀子一樣的口感。
這種酒才是爺們兒的酒。
我今年二十六了,一直幫著送新娘子,至今還沒娶媳婦。
算命先生說,抬囍轎子的人把姻緣都送到別人家去了,注定此生婚姻不順,都特麽胡說八道,老子不信。
今天我接了一個差事,十八裡坡的李大頭娶新媳婦,請我抬轎子。
嗤~,李大頭一個淌白膿流黃水的麻風病人,竟然也能找到老婆,不就是有家釀酒的作坊,家裡有幾個臭錢嘛,不管什麽姑娘跟著他都糟蹋了。
我挺為姑娘感到可惜的。
當我見到姑娘時,更加為感到可惜。
按照本地的老規矩,新娘子上轎之後,出了洞房之前,外人應該見不著面兒的,否則必生事端,不吉利。
可是我今兒真個見著了。
這事要從本地聞名的凶地青殺口說起。
青殺口原本叫青沙口,也不是什麽凶地。
只是前些年,無緣無故地,在那片地方長了一百多畝高粱。
密密麻麻的野高粱,比人頭還高。
一陣風吹過,發出一陣殺殺殺~的響動。
有人說裡面藏著凶人、藏著野獸、藏著鬼.說的都不錯,今天我們抬轎子經過,忽然從裡面鑽出來一個拿著手槍,帶著麻袋面罩的凶人,劫財劫色。
盡管我一身血性,面對手槍,我屈服了,我交了錢,解開了褲帶。
別誤會。
是那個劫匪要我們解開褲帶,讓我們雙手提著褲子,沒辦法追擊。
我們都照做了。
抱著頭,蹲在地上。
身後,劫匪拿著槍挑開了轎簾,揭下了新娘子的蓋頭。
我悄悄地回過頭。
我看到了那個女人。
我終身難忘。
鵝蛋臉、明亮的眸子、紅紅的唇兒,臉上帶著幾分野性.
她很漂亮。
我想睡她!
“噗嗤~”
不知何時宮梨來到了旁邊,看著他的小傳,忍不住笑出聲來。
顧猛莫名其妙,“笑什麽,我寫的不對嗎?”
宮梨臉色微紅,指著他的小傳,“你是不是有些過分解讀,余佔鼇第一次見到九兒,不能是一見鍾情嗎?”
“余佔鼇這種人也配玩一見鍾情?”
顧猛搖了搖頭,“他二三十歲沒有女人,第一次見到漂亮的九兒就像是乞丐見到了肉包子,那種從心底升起的欲望是赤果果的,毫不遮掩的,那就是睡了她,不對嗎?”
“不會是同情?”
宮梨拿著劇本在包廂裡來回走著,“一個漂亮的女人要嫁給一個麻風病人,心生同情、憐惜?”
“你太看得起余佔鼇了,他就是一個稍微有點血性的小混混,看到了漂亮女人,心裡只會想著睡覺,而不是拯救,否則九兒結婚當晚,他就應該出手殺了李大頭,而不是等到三天后在青殺口搶人。”
宮梨點了點頭,“這人流裡流氣,品性確實一般,你演起來肯定得心應手”
顧猛聽了一愣,“什麽意思?”
宮梨拿劇本遮著唇,“沒什麽意思,你繼續寫吧!”
說完,又拿著劇本繼續背起了台詞,特別認真。
顧猛恨得牙癢癢,熟了之後,姑娘越來越放肆了,一點也沒把自己這個大老板放眼裡。
豈有此理!
他正要起身修理一下老板的威嚴。
宮梨拿著一把剪刀問道,“你吃蘋果嗎?”
那是九兒的道具,她一直帶在身上。
“謝謝,我不吃!”
他悶悶地坐下來繼續寫小傳。
“呵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