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再狠毒也得突破

  看著眼前雖然已經醒來卻依然昏沉沉的男人，林子君覺得，張寶強完全恢復清醒，估計還要幾天，也不知道被灌了多少安眠藥。

  看來，還得從牛蓉身上想辦法。

  而牛蓉的神情有些呆滯，對於換了個人來提審似乎沒什麽感覺。

  從心理學的角度分析，林子君認為，她現在處於心理麻木狀態，是一種本能的反應，條件反射的結果。

  她不具備對抗審訊的經驗，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審訊人員提出的問題，擔心說多了總要出錯。

  同時，她對於張寶強的生死並不知曉，只是下意識地認為必定是死了，大約自己也是活不成了，所有的事情都要結束了，無論好壞都沒有了未來。

  所以，她什麽也不想，更不說話，固執地把自己的思想封閉了。

  這種狀況下，審訊的確難有成效，就連林子君都很頭疼，更別說安廷軒他們了。

  半天的時間就這麽過去了，看著天色已晚，林子君結束了審訊，沒找著切入點，那是白白浪費時間。

  林子君讓安廷軒先走了，自己一個人慢慢地晃回去，一便走一邊想著案件的突破口到底在哪裡。

  卷宗裡有張寶強兒子張子豪的筆錄，這個孩子八歲而已，對一些大人間的恩怨情仇尚不明了，只是本能地對其大伯的說法極度排斥，他不相信一直疼愛自己、照顧爸爸的媽媽會是殺人凶手，殺他爸爸的凶手。

  對了，好象牛蓉對兒子挺好？那麽，似乎可以從這裡試著進行突破？林子君想到，人總是有弱點的，就看你能不能發現，只要發現了弱點，突破便會很容易。

  這在審訊中也是很基礎的技巧，不知道安廷軒他們為什麽沒有取得預期的效果，明天得記著問問。

  林子君最近沒有再嘗試元神出竅，只是在積累著能量，已備不時之需。

  根據前幾次的試驗，林子君估計回溯的時間差不多能達到三天了。

  一夜無夢，林子君睡的極好，大約是放松程度的加深而造成的結果。

  隨著睡眠質量越來越好，林子君已經很少做夢了，於是，又有些相信專家的話了，做夢是因為部分腦細胞沒有得到休息，神經元不規則放電的結果。

  林子君先是到張寶強家裡看了下現場。

  現場依舊保持著案發時的原狀，只是爐子滅了，沒人換煤球。

  這家的生活看起來不算太好，幾乎看不到比較新的家具和家用電器。張寶強的身子虛弱可能是主要原因，全家主要指望一個女人撐著肯定不容易。

  林子君有些同情這家的女主人牛蓉了，以一個女子之軀撐著這個家，大約很累吧。

  這堂屋應該是兩人結婚的時候蓋的吧，雖然有些舊，卻依然完好如初，房梁依然結實如故。

  房梁？林子君無意間抬頭看了一眼，似乎，有點奇怪啊。

  他歷來都很重視轉瞬即逝的感覺，便仰這頭，仔細觀察起來。

  房梁正中的橫梁上，布滿了灰塵，中間的位置卻有一道痕跡，象是有什麽蹭掉了灰塵，在橫梁側上方留下了一綹新印。

  這個印痕在正下方根本看不到，很容易被現場勘查人員忽略。

  林子君從張寶強大哥家借了個梯子，爬到橫梁的痕跡處觀察了一下，發現橫梁的正上方也有印痕，正好和側上方的印痕連在一起。

  他覺得這印痕應該是繩索留下來的，於是有所猜測：牛蓉原本可能是打算製造上吊假象！
  而張寶強家裡，就有那麽一大段二、三十米長的粗繩，扔在麥折上（農村很常見的設施，用粗席圈成大圓圈，小麥盛在裡面，跟糧倉類似），這個女人並沒有把長繩丟掉，也許是舍不得。

  安廷軒不得不承認，林子君的觀察極為仔細，梁頭上空無一物，一眼就略過去了，誰想起來看上面的印痕啊？

  唉，這就是差距啊！

  從張寶強家裡出來以後，林子君直奔醫院，去看了張寶強。

  果然，在他的頸部，有一道極淡極淡的勒痕，如果不是林子君事先有所懷疑，絕逼注意不到！
  他頭腦昏沉，依然無法談話，這是安眠藥中毒的結果，醫生說不會留下後遺症，只是需要時間恢復。

  林子君沒有時間等了，今天再拿不下，明天就要放人了。

  牛蓉這個女人，看著老實巴交的樣子，卻沒想到是個狠角色。

  安廷軒仍然陪著林子君去提審。

  路上，林子君提到了張子豪的事。

  安廷軒他們自然是想到並且在牛蓉面前提過的，但林子君認為他們提的方法不對。

  只是乾巴巴的問她想不想孩子有個屁用？除了把她問得眼淚哇哇的還能幹嘛？
  得下猛藥才行！

  還有，雖然張寶強大哥說其弟身子虛長年燒爐子，但有個問題，林子君認為安廷軒他們都忘了問，火爐離床那麽近，是一直如此還是僅這次如此？

  這個問題不重要嗎？

  林子君認為很重要！

  尤其是，平時不這麽近，就這次這麽近的情況。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是出於殺人的需要！
  可以想象，如果張子豪在鄰村同學家沒有回來，張寶強還有命嗎？

  牛蓉進入審訊室的時候，仍是一臉的呆滯，很茫然地看子林子君一眼，就坐了下去。

  林子君不打算再跟她繞圈子，那樣耗時太久，估計兩三個小時也未必能讓她開口。

  所以，等牛蓉坐好，手銬和腳鐐上好之後，林子君就開始單刀直入地問話：“有人反映，你和你姐夫曹喆關系挺好？”

  牛蓉連眼皮都沒抬，直接裝作沒有聽見。

  林子君並不意外，如果這麽配合，還用得著他親自出手嗎？

  於是，他繼續發問：“你兒子張子豪始終不肯相信你是殺他爸爸的凶手，要不要告訴他真相？”

  牛蓉依然沒有吭聲，但林子君相信，她多少得有些心理波動。

  “你猜他知道你就是殺他爸爸的凶手時，會怎麽想？”林子君已經確信牛蓉是凶手，所以語氣很堅定，這也是審訊時應該有的態度，審訊人員自己就沒信心，還怎麽審訊？指望嫌疑人主動交待麽？
  牛蓉臉部肌肉的抽動證明，她的心裡不再是死水一灘。

  安廷軒的臉上也是一抽，這是要突破的節奏啊！
  果然，林子君適時拋出了重磅炸彈。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丈夫沒死，所以，你也不用死了，你還有機會看到你兒子長大成人。”

  這可不是忽悠，殺人未遂的話，牛蓉的確死不了，估計也就判個十年八年的，等她刑滿釋放，最多也就三十七、八歲。

  沒死？

  牛蓉抬起了頭，眼裡流露出一絲置疑的目光。

  有個成語用在這裡很合適，死水微瀾。

  “是的，沒死，我沒必要騙你，”林子君淡定地說道：“你想想，你離開的時候，他不是還活著嗎？因為你兒子回家了，及時發現了。”

  牛蓉先是一愣，然後，表情一變再變，內心，已經是波濤洶湧了。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林子君微微往後一仰，已經做好了突擊的準備。

  　下午又不能碼字了，有任務，三更的時間很難保證了，還請大家諒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