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願這世間，人人如龍（大結局）

  “絕對不能讓她踏過此門！”

  “天道善面仍在不斷融入真天大道，以加速真天大道之崩滅，如若此女亦踏過彼岸，那我們將完全淪入下風！”

  “無人能夠幸免！”

  四尊古神咆哮連連。

  祂們的神念在瞬間達成了一致，無數道則在彼岸世界遍布延伸，籠罩住每一個被祂們所影響、所奴役的彼岸存在，便在被包容的諸多彼岸存在當中，一道燦烈雷光被直接挑了出來，提至四尊古神近前！
  四尊大道虛影支撐天地，神念盡皆投注在了那道雷光身影之上。

  雷光散落，顯化出雷祖的真形。

  祂失去人祖體魄的支撐，位格直接跌墮至第四等道果，自身更是無法演化半人半龍的大道真形，僅能以龍形在天地間遊曳——但是比之尋常第四等道果，祂終究是個特殊存在。

  雷祖的大道法則核心，乃是‘天之號令’。

  僅僅憑借此一核心，祂便遠遠超出了尋常第四等道果。

  然而，不論如何超出，只要四尊古神神念一動，祂亦是被拿捏操縱的對象，再不複往日榮光！
  “可惜了……”

  “假若融合祂的法則核心，吾等位格必然有所提升，可惜當下已經沒有時間可供我們融合祂的道則核心了。”

  “亦正是因為有祂的道則核心存留，眼下才能作為一重手段，抗禦彼岸前的人！”

  諸多神念橫亙天穹，落於雷祖神魂之中，毫無遮掩地討論著如何處置祂，雷祖聽著祂們神念交流，心中卻是又驚又怒，但轉念一想，天道何嘗不是一個輪回？
  從來都是自身拿捏萬眾生靈，乃至彼岸存在的生死。

  而今這般被拿捏的存在，終於輪到了自己。

  自己縱死，但這些古神，未嘗不會是下一個——只要大家一日保有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念想，一日無能精誠團結，那麽被彼岸前那些生死置之度外，核心利益盡可拋卻，隻為推翻天道的人物，必然能達成夙願，將這些古神個個擊破，使之盡化劫灰！

  雷祖想到了所有古神的終末宿命，內心卻有一種釋然。

  祂也就不再掙扎，盤繞虛空之中，靜默聽著諸多古神的神念交流。

  好在，祂沒有等待太久。

  不過二三個刹那的時間，四尊古神已經決定雷祖的生死，金神向雷祖倏忽點出一指，雷祖直覺道身真形猛然劇痛，每一塊血肉都似被尖刀刮過。

  緊跟著，神魂覆上了一層空茫。

  祂的所有道則被完全抽取，隨著四大古神各自往其中投注一部分力量，天之號令道則演化為大道真形——那僅有輪廓的大肚婦虛像填塞於彼岸巨門裂縫之中。

  其腹中，腸道蠕動，蓮台轉動，金門綻放寶光，神爐不斷轟鳴！
  這至大至高的大道真形，一瞬間籠罩了李清兒的道則真意，試圖將之拒之門外！

  嘎啦啦——

  兩扇被李清兒調集真天大道法則推動，而不斷分開的巨門，此時終於緩緩合攏！

  李清兒秀眉微蹙，手掐印訣，便要調轉道性，施展法門，強行破除這施加於巨門之上的大道真形，這時，王安的聲音倏然自她身畔浮現：“且留些力氣。

  我來破去這道障礙！”

  根本不容李清兒拒絕，他話音響起的一瞬間，自身已經被一重重圓輪包圍，力之大道遍布虛空，人祖體魄一瞬間撐展開來，頂天立地，迎著那僅僅只有輪廓的大道真形，一拳轟了出去！
  轟轟轟！
  一拳出，虛空崩裂出無數口黑洞！
  拳印刹那降臨至大道真形之上，能摧星破月的力之大道轟然爆發，所有圓輪向著四面八方擴散，囊括整個大道真形，緊跟著，圓輪收縮，帶動真形都跟著探索，化為一個圓點！
  轟！
  強烈的道性氣息從那個原點噴薄而出，天地間到處皆是紛揚道則，身處嬴河盡頭的黃天盟眾，無一不再這漫天道則之中，摘取到了屬於自己的那一份機緣！
  兩扇門戶，在大道真形、力之大道的雙雙爆發之下，合攏的趨勢驟然頓知，緊跟著，便以更加迅猛的態勢打開來！
  嗡——

  道性氣息升騰而起，真天大道之中，無法被抹去，無法篡改的最底層規則‘接引一切真仙圓滿者，使之有橫渡彼岸之機緣’一刹那運轉開來，在兩扇巨門之間升起了寬闊的第五重虹橋！

  李清兒感應到真天大道的這一層規則，立時以己身打著與之勾連，將之凝固，使之無法被篡改，此刻無法被抹去，一瞬間赤足踏上了虹橋，承接了第五等道果！

  卻在此時，四尊古神齊齊狂怒！
  “欺人太甚！”

  “不可饒恕！”

  “竊天者誅！”

  “你這是自尋死路！”

  彼岸世界之中，四尊古神的神念如烈日一般橫空爆炸，祂們各自的異象真形猛然間毫無保留地向著撐開兩扇巨門的王安轟殺了過去！
  以祂們意象真形本身作為攻殺手段，無疑是最為恐怖的攻殺法門！

  每一尊古神的意象真形，都是一部分大道的化現。

  如是以此直接攻殺，也就相當於大道合力攻殺來敵，沒有絲毫轉圜的余地！

  祂們至今仍舊清醒，是以把王安視為首要誅殺目標。

  然而，王安推送李清兒橫渡彼岸，將自身置身於夾縫之中，又豈是不理智之舉？

  他同樣做了深思熟慮！
  “來來來！”

  王安縱聲長嘯，吼嘯聲在天地間震蕩出一道道裂縫，身後黃天大道法則如九曲黃河般垂落直下，漫淹雙肩，自身重重演化，神魔氣魄與黃天大道、力之大道相合，最終歸於人祖體魄當中！
  祂一刹那演化出一尊無有頭顱，周身每一塊血肉卻都散發著濃烈生機，奮發昂揚的神魔！

  這神魔，同樣是大道真形！
  且其之位格，一刹那超出了四尊古神，暫居於第一等道果的層次！

  他伸出雙臂，雙臂便化作蒼茫群山，將東極大生大帝一刹那包圍起來，困鎖住祂，帶著決然無比的氣魄，要將東極大生大帝一瞬間碾磨成虛無，摧毀於黃天大道法則之下！
  哪怕己身亦將因此，同時承受另外三尊古神的大道真形撲殺，亦是在所不惜！

  “救吾！”

  東極大生大帝拚命催轉破滅道則，然而道則未能湧出真形，便在其真形四周接連炸裂開來！
  對方施展了絕對的力量，將祂禁錮困鎖。

  祂除了呼喚外援，己身卻是絕沒有可能突破這困鎖！

  這一刹那，三尊古神盡皆聽到了東極大生大帝呼求救援的神念，然而，三尊古神反應各有不同。

  天地洪爐傾倒，灑下滾滾岩漿，融化所有道則，仍然不管不顧地傾軋王安，渾然不管東極大生大帝的死活。

  祂與東極大生大帝位格相仿，如若大道破滅，東極大生大帝不死，二者極有可能會爭奪重演大道的權柄，如是，對方此刻死去，反倒是令天地洪爐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祂巴不得東極大生大帝此刻就死，又怎會出手營救？！
  不朽日蓮遲疑一霎，萬法蓮華猛然倒轉，向著王安以無量黃天道則演化的禁錮傾軋而去，卻是存了救援東極大生大帝的心思！
  二者乃是極端，一者掌握死亡權柄，一者將要掌握孕生權柄，從前往往矛盾最大，看似不可調和。

  然而，今時兩者接連聯手，互相之間卻有了幾分默契。

  不朽日蓮在幾尊古神之中，位格偏低，自身獨留到最後，必然面臨最惡劣局面，可若是有東極大生大帝一位盟友聯合，那麽生死相轉，也有一份重演大道的機緣。

  祂卻是不能坐視東極大生大帝就此淪亡！
  如是，剩下最後一位——金神！
  祂在瞬間收攏了大道真形，既沒有去救東極大生大帝，亦沒有與天地洪爐一般，傾軋王安，而是在此時有了明顯的遲疑！

  足足遲疑了數個呼吸！
  一個刹那，足以令古神存在們作出無數匪夷所思的大事，而金神卻在此時遲疑了數個呼吸！

  其先前與東極大生大帝、不朽日蓮已生齟齬。

  此時自然是要斟酌，該不該去救？

  直到其神念通明，決意營救之時，一切卻都為時已晚，連亡羊補牢都是不能！
  永恆門戶隨著萬法蓮華之後，包容向王安設下的禁錮。

  而在這個刹那，王安卻是大笑出聲：“不如不救，某自會放人！”

  聲震乾坤的大笑聲中，他真正放開了東極大生大帝的禁錮，令萬法蓮華與永恆仙宮都撲了個空！

  天地洪爐傾倒的岩漿覆蓋起身，道心真力侵蝕他的黃天大道——但而今，僅僅一尊古神之力，如何能真正重創他？

  此不過輕傷而已！

  而他的目標，已然達成！

  借著諸古神心思不齊的變故，李清兒連連踏過第四、第三重虹橋。

  此時，她立身於第二重虹橋之上，伸手從虛空中摘取了一枚道果——四尊古神轉首回望，盡皆亡魂大冒！

  “大道生於有。

  而有生於我。

  我即是無。

  無即是我。”

  轟轟轟！
  這一刻，大道最原始，最初始的那一點，被李清兒拿捏在手，她的道性接著這一點，這一枚種子，猛然生發蔓延，長成小樹，長成大樹，長成參天巨木。

  枝枝蔓蔓囊括了整個真天大道！
  而後，她依靠這些枝蔓，將整個真天大道推向了王安，將己身推向了王安！

  轟隆隆——

  彼岸世界刹那崩解，化作無數道則，沉浸入飛升河中。

  飛升河化作洪流激蕩，推動著四尊古神，將祂們推出了彼岸世界，推出了那兩扇巨門！

  祂們，站在了現世之中。

  飛升河與嬴河混成一團，不分彼此！

  而無數真天大道，則被王安的黃天大道收納，融合，推動著王安的氣息不斷攀升，不斷拔升，衝破了彼岸層次，衝破了第五等道果，衝破了第四等道果，衝破了第三等道果，直接駕臨第二等道果！
  他未至彼岸，卻凝結了第二等道果！
  因為，無數真天大道盡數歸於黃天，那些大道法則聚結，也就結出了這枚果實！

  轟隆隆！
  兩扇彼岸巨門，就在四尊古神身後關鎖。

  而巨門之後，已是永恆真空，無有絲毫道則殘留！
  四尊古神尚未完全落敗，可祂們的老巢已經被整個掀翻了！

  連李清兒都出現在了彼岸巨門之前，她的身後，諸多遠祖先輩們身影林立。

  祂們虛弱不堪，已為這場大戰貢獻了自身僅剩的力量。

  此時，祂們只是旁觀者。

  這場征戰的勝利，亦關於祂們這些彼岸存在的最終歸屬。

  是真天，還是黃天？

  是永受奴役，還是可以踏入那個人人如龍的世界？！

  “縱至現世，吾等亦把握無窮力量，你想毀傷吾等，卻須付出慘重代價！”

  金神盯住王安所化的無頭神魔大道真形，眼神裡已經沒有絲毫漠然，遍布驚濤駭浪之後的余韻。

  祂發出神念，贏得其余三尊古神紛紛神念附和。

  “既然如此，諸位緣何不肯踏入現世一步？”

  “偏要派出提線木偶，在這現世攪風攪雨？”

  王安微微一笑。

  隨著他的神念落下，整個嬴河上升起數之不盡的漩渦，漩渦之中，一道道身影浮現。

  每一道身影，或老或少，或男或女。

  而至最後，他們層層疊合，化作了一青衣男子的樣貌。

  這中年男子穿著普通，偏偏一舉一動，卻似暗合天心，他頭頂無數道則聚結，豁然間結出了一枚道果。

  亦是第二等道果！
  生死輪轉！

  此人身份不言而明，自是一直隱在暗處，被王安當作最終殺手鐧的心聖帝君！
  “我為諸位記上一筆！”

  心聖帝君淡淡一笑，手中猛然浮現生死簿，其手持道則凝聚的大筆，在薄冊上輕輕一劃——

  轟轟轟轟！

  四尊古神登時被纏繞上生死輪回的氣息，這無數歲月造下的孽債積攢下來，直接化作一柄柄輪回之刀，猛然斬落祂們各自的道果！

  一瞬間，四者道果皆出現不同程度的跌墮！
  其中，東極大生大帝直接跌墮一等，不朽日蓮緊隨其後，淪為第三等道果。

  剩余兩位，第二等道果也是保持得搖搖欲墜！
  “大道之爭，你死我活！”

  “你既不願讓吾等存留，吾等亦要不惜一切毀滅你！”

  “哪怕不能毀滅，也要叫你這黃天大道，永受重創，無法彌合！”

  一刹那，四尊古神咆哮連連！
  金神的永恆仙宮門戶刹那撐開，其上盤繞無數逆轉道則，猛然間爆裂開來，在虛空中灑下燦爛神芒！

  逆轉道則之力化為尖銳之痕，瞬間遍布虛空，向著王安的黃天大道割裂而來！

  同一時間，祂的一點真靈折轉，投向了天地洪爐！
  卻是要以引爆己身道則為代價，首先佔得先機，為其他三尊古神打開局面！
  金神的道果，乃是‘天道自我’。

  而今真天大道崩滅在即，既然真天大道崩滅，祂這個天道本我，又如何能夠與世長存？
  是以狠下心來，舍卻一切，自毀道則以振發殺招。

  如若能借此機會打開局面，己身真靈駐存，日後仍有恢復之希望，如若無能打開局面，那麽身隕於大道崩滅之前，又何嘗不是一種幸事？！

  金神如此決絕，超出了王安的想象。

  他本以為似這般存活不知多少歲月的古神，已經是愈發惜命，沒想到瀕臨絕境，對方還能反撲！
  如此，那些逆轉大道之痕將力之大道遍徹虛空，形成的道道圓輪割裂了大半，終於阻住了王安幾個呼吸。

  而金神這般行徑，除卻天地洪爐有一絲預感以外，另外兩尊古神，又何嘗能夠想到？

  祂們只見金神逆轉道則，立刻各有各自的動作——

  東極大生大帝化為一口黑洞，一瞬間籠罩向王安奔湧而去的真天道則，拚命拉扯，哪怕只能吸攝回來一絲一毫，祂也沒有絲毫氣餒——眼下每吞噬一道真天大道法則，便能令祂的道果恢復一分！
  是以蚊子腿再小，對祂來說，那也是塊肉！

  不朽日蓮見東極大生大帝搶佔了最有利時機，收攝大道，積攢道果，自身便轉而拚命運轉萬法蓮華，煉化起幾乎已經被祂轉化為大生大妙如來的‘色空天母’！
  這尊由孕生道則凝聚的色空天母腳下，大日如來那張面孔沉沉浮浮，眼中閃爍怨毒光芒，神魂在萬法蓮華碾磨之下，竟支撐至如今，還沒有崩滅！
  兩大古神各自為戰！

  而王安，已經磨滅了那些逆轉道則之力，再度反應過來。

  天地洪爐眼看這樣情形，那尊支撐天地的洪爐之中，悠然傳出一聲歎息：“天地終焉，劫力至此。

  緣法至此，無可回頭了……”

  祂的神念傳徹諸界。

  雖其神念傳徹，投向祂，還被祂好好保護起來的金神真靈，猛然被投入了洪爐之中，頃刻煉作虛無！
  這洪爐，一刹那突破了現世，將自身投影於法性界。

  如是，無數真天大道法則，因著祂的‘終末’道則全力運轉開來，而盡數倒卷，紛紛投向了洪爐之中！

  同一時間，還在各自為戰的兩尊古神，皆感應到一股難以抗禦的招攝之力，祂們一刹那駭然回看，便見蘊積無數終末道則的岩漿滾滾而來，將祂二者身軀淹沒！
  轟轟轟！
  不過瞬息之間，此間冥冥世界，盡被岩漿鋪滿。

  就連天地洪爐亦被岩漿充塞，似乎承受不住那麽多道則的堆積，而刹那崩解，化為萬千碎塊，落入岩漿之中，真正被煆燒成了虛無！
  劫火死起，岩漿遍流，火山噴發。

  天地間布滿無法彌合的裂縫！

  此間，已是世界的終末，真天大道的終焉！

  就在這一切的終焉之中，一道身影浮現在岩漿大河之上，祂雖是人形，卻無有五官。

  祂看向王安，於是王安的五官就開始在祂臉上描刻。

  與此同時，岩漿之中，開始升起一道道與黃天大道相類，卻又迥然不同的大道法則。

  道則如海，淹沒那道身影！
  完整大道體系，於其體內重構！
  祂的大道，有黃天大道的影子，有更多真天大道的影子，像是二者的縫合體，在其體內左衝右突，無法徹底彌合，無法擰合如一！

  “終焉……”

  這道人形身影，散發著破滅與新生相互矛盾的濃鬱道韻。

  祂自身無法做到將二者統合如一，是以抬目看向了王安。

  在祂的感知之中，王安的氣息有種莫名的力量，似乎只要將王安吞吃，祂就能完成自身的統合。

  祂也就這般做了！
  轟！
  滾滾岩漿、無邊火海猛然匯集向祂。

  祂的身形子啊這些蘊含強烈道韻的岩漿火海灌注下，不斷膨脹，不斷膨脹，最終化作了一個大肚的男人。

  這道大肚男人身影，烙印在真空中，向著王安張開了雙臂！
  祂的道力蔓延過虛空，化作群蛇群龍，競相噬咬向王安的大道真形！
  偏偏在此時，王安亦展開了大道真形，甚至放開了五髒六腑之間的道力加護，迎接向這些向自己啃咬而來的龍蛇，迎接那個隨著龍蛇翻騰，奔向自己的大肚男人真形！

  嗡！
  天地震蕩！

  這片世界，隨著真天大道的徹底崩滅，已經處於絕對的真空當中。

  而隨著大道崩滅，成就了此間大道果的李清兒、心聖帝君、齊守陽，及至未及彼岸的黃天盟眾，盡數湮滅，化作了虛無！
  真空世界之中，只有兩尊‘大道’級存在留存！

  主宰世界的大道，唯有一種！
  是以，王安與終焉之子之間，亦只能存留一個！
  終焉之子自覺需要吞吃了王安，才能統合己身大道，王安又何嘗不是，自身五髒始終有一處未得填封？
  哪怕是獲得了人祖體魄，摘得了真天第二等道果，這個缺憾，依舊存在。

  在看到終焉之子的一瞬間，他便知道，自己唯有填封了對方，才算圓滿！

  是以，他放開了己身！
  黃天大道與終焉道則相互碰撞，相互崩滅！

  無數光陰匆匆流過——又似乎只是一瞬之間！
  星河崩滅，萬物寂滅，天地歸墟的寂然之中，無數紛亂道則圍繞著兩道身影旋轉。

  它們或明或暗，或升或降。

  猶如圍繞太陽旋轉的諸星。

  兩道身影在一個瞬息間，開始重合。

  終焉之子不斷崩解，不斷探索，祂的所有一切，道則法性，悉數灌注於王安之身！
  王安的身形不斷拔高。

  他無有頭顱的大道真形之上，終於隨著終焉之子被他完全吞噬，而長出了一個頭顱！
  那些圍繞旋轉的破碎道則，俱如磁石周圍的鐵塊，一刹那匯集入大道真形之中，在其中連接成了最為完整的脈絡！

  天地重歸混沌！

  一柄利斧劈開了這混沌！

  萬靈眾生未曾演化。

  那支撐天地的大道真形，卻丟下斧刃，雙臂高舉，摘下了自己的頭顱！

  轟！
  頭顱爆裂！

  無數道金光之龍飛散向世界各處！

  被磨滅的、走入終焉的眾生，做了一場幻夢，便紛紛蘇醒。

  無首大道真形仰面而倒，倒在了這宇宙，這大道之外，祂環抱著大道，似乎已經睡著。

  而黃天大道世界之中，依舊是那處冥冥世界。

  清澈河水徐徐流淌。

  王安立於虛空。

  身周一道道龍形金光飛騰落下，化作了李清兒，化作了齊守陽，化作了心聖帝君，化作了黃天盟的眾人。

  河水奔湧向前。

  而前方，已經沒有巨門遮擋。

  王安出聲，天意昭彰：“彼岸此岸，盡歸一處。

  世間人人，皆可化龍！”

  願這世間，人人如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