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寂滅大道法則
這一指,作用於金神,完全無損祂永恆不朽的位格,完全無法動搖祂的第二等‘天道本我’的道果!
但這一指點出,挾裹浩瀚歲月生滅之力,一個紀元的歲月,不知腐朽了多少真仙,乃至彼岸道果,王安區區第四等道果,在這一指之下,卻算得了什麽?!
“正要扶搖直上,摘取我這化身該得的道果!”
迎著那浩瀚一指,萬千光陰生滅之力如萬仞高山傾軋而至,王安毫不畏懼,縱聲長嘯——
轟轟轟!
懸於巨門之上的那一輪神日——扶搖直上——定格在了天穹的東方!
紅日初升,其道大光!
紅日周圍,氣運之龍翻騰演化;
群雷耀發,人願天意融合未一;
一道似乎無有輪廓,卻分明存在於所有彼岸存在感知之中的‘龍蛇’盤繞起一方天穹,它盤繞住的那一方天穹之中,即有日升月沉,群星閃爍,即生長出了一個宇宙!
所有一切之後,一輪寂暗的輪盤徐徐運轉著。
它代表了毀滅。
亦合化了輪回與新生!
王安直接將自己的大道,將近乎完整的‘黃天大道法則’在彼岸世界顯化了!
轟隆隆!
徐徐流動,似乎從未收到影響的飛升之河翻騰萬丈狂濤!
彼岸天地一瞬間變得透明!
在這般透明之下,卻是真天大道法則不斷與王安的‘黃天大道法則’對撞。一山不容二虎,天地間豈能容許有兩套大道法則共同運轉?!
然而,王安的黃天大道法則雖然只是近乎完整,但其中體系分明,無有任何腐朽之相,處處透發著蓬勃新生,奮發向上的道韻,其下所有生靈,更是盡皆有了人人如龍的氣象!
反觀真天大道法則,卻是一片荒蕪腐朽。
最顯赫的權柄,被五尊古神掌握著,祂們瓜分了整個大道,所有生靈盡皆是祂們的奴隸,盡皆是祂們維持自身體統的資源!
一方紅日初升,一方黯淡無光!
黃天大道法則在與真天大道法則碰撞初期,確實處於下風,但當王安調整過來,真天大道法則便開始不斷崩斷,不斷潰退了!
這番情景,直叫五尊古神心驚肉跳,怒喝連連。
祂們立時鼓發道則,投入真天大道之中,集聚全力,終於暫時佔據了上風,暫時修補了那些崩斷的真天大道法則!
但是此時,金神點向王安的‘紀元指’,已經完全失去了威能,無傷王安絲毫!
隨著五尊古神集聚全力,修補真天大道法則。
這方看似寂寥空曠,只有五尊古神存在的彼岸世界之中,出現了一道道虛影。
祂們亦是彼岸存在。
只是祂們的氣息,相比五尊古神,卻是那般羸弱無力,甚至都不及巨門之前的真仙強者力量雄厚!
祂們渡過了彼岸,卻不如不渡彼岸!
祂們即是如先天道人、黑帝這般各大宗派的祖師!
渡過彼岸之後,似祂們根本沒有古神在背後支撐的存在,便盡數成為了古神奴役的對象。
古神無法打滅祂們的道果,卻可以憑借著自身道果層次更高一籌,全方位掌控祂們的道則,讓祂們供自己驅使,甚至用祂們的道則,來填補古神們各自的缺陷!
歲月流轉,這些彼岸存在消磨至今,已經僅僅剩下十余位了。
此時,因為五尊古神全力修補真天大道法則,無暇顧及祂們,祂們的真形終於得以在彼岸世界顯露。
所有彼岸存在的目光,盡皆集聚在了王安身上。
祂們感應著王安演化的黃天大道,感應著黃天大道在真天大道迫壓之下,節節敗退,忽然不約而同地向王安集聚道性真意,向他的黃天大道法則灌注而去!
轟轟轟!
這些彼岸先輩們的道性真意穿梭在透明的彼岸世界當中,化為一道道投影,共同加持於王安的黃天大道法則之上!
有群龍、日月星辰、宇宙之概念的黃天大道法則,得到諸多道性真意的加持,登時向著更完整,更完美的方向演化!
反觀真天大道法則,因為這些構築了大道基石,甚至參與了大道核心構建的彼岸存在們撤出道性真意,徹底反叛,而再度開始崩裂道則,變得混亂開來!
黃天大道法則的威能全面提升,與真天大道法則相互對撞!
先前完全佔據了上風,將黃天大道法則壓製得根本抬不起的真天大道法則,此時一經碰撞,便立時處於下風,其中崩解的道則,甚至被黃天大道法則所接受吸納,幫助黃天大道法則更加完備。
而王安的氣息,也在這般此消彼長之中,節節攀升,無限拔高!
他在法之層次上,已經趨近於完美。
而力之層次上,先前囿於最後一關髒腑填封、虛空穴竅未有打開,而無法提升,此時,經過如此多道性真意,乃至真天大道法則的灌輸蘊養,他的境界增長直接繞過了第五重穴竅,重新在其身聚集修行體系,卻是借此直接成就了仙人境修為!
不朽大道真法!
無限趨近於武聖的武道修為!
近乎圓滿的神魂!
另一重仙人境修為!
諸般加持之下,王安的力量已經瘋長到一個連彼岸存在都不得不正事的地步!
尤其是,他還有齊守陽這個暫居第四等道果的身外化身!
“斷滅群生,寂然永恆!”
這時,真天大道之中,一尊身披玄黃道袍,頭戴帝王平天冠,白面而長須的古神,從演化為磨盤的真天大道法則之中立起,他的身影跨越了無數可顆星辰,體內甚至有一道道星河不斷崩滅,其中蘊養的生靈,也盡皆隕滅,共同達到‘寂然永恆’的層次!
這尊古神,即是掌握了‘衰亡’之道則的東極大生大帝。
祂一手在正一道演化出天授真籙的法統體系,借助自己敕封的無數陰神之供養,令己身道果不斷攀升,成長為與雷祖、不朽日蓮同層次的古神!
祂亦合化掌握了一部分天道。
祂是‘天道之腸’!
消化,斷滅所有!
隨著東極大生大帝自真天大道之中立起,面向王安吐出一句真言,其體內數道星河接連崩滅——
彼岸之後,正一道門庭之內。
在這一瞬間,尚且籌謀著大事,為了東極大生大帝的布置而進行種種運作的正一道當代天師張午陽,其體內的天授真籙轟然炸裂,天師殿內,那完全由正一諸法演化,卻被張午陽以東極大生大帝衰亡氣息汙染的大道之輪雛形,便自首陽山飛騰而起!
脫離了山門,脫離了虛空,須臾投入一方黑洞。
再轉動時,已在此方彼岸世界當中!
至暗大道之輪雛形在近乎透明的彼岸世界之中徐徐轉動,與之連接的正一道午陽天師,以及所有被東極大生大帝種下過真籙的正一道弟子,都在此時不可避免地燃燒了己身的修為、壽元,乃至一切可以燃燒的東西,盡數將之投入到至黑大道之輪雛形當中!
這是由正一道不知多少代菁英法性集聚、演化而成的大道雛形。
東極大生大帝曾試圖以此輪再度提升自己的位格,將自己推入第一等道果的層次,事實上,所有彼岸古神都自行演化過大道雛形,都試圖推演出了一個完整的大道體系。
不論是背靠大日宗、乃至諸佛門的不朽日蓮,還是永恆仙宮的金神,亦或是延續了一個世家的雷祖,祂們都有過或正在進行此種嘗試。
但在此中嘗試裡,走在最前頭的卻是東極大生大帝!
他借助正一道一代代菁英的力量,終於演化出了如今的大道之輪雛形,其非是完整大道法則,但卻如一顆雞卵,一粒種子,具備了無數可能!
此時,當東極大生大帝逆轉道性,令自己的所有棋子統統燃燒,將力量盡數灌注入這大道之輪雛形當中,並且不惜代價,將己身道性投入——還只是雛形的大道之輪,便猛然成長起來,演化出了邪詭陰惡,充滿衰亡氣息的一個完整的大道體系!
‘寂滅大道法則’!
一切終究走向寂滅,一切都將回歸滅亡。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
萬靈盡居於圓環之中,永恆不得脫離!
這‘寂滅大道法則’一出現,便有了崩滅、自解的征兆,蓋因其當下雖然完整,但是它包容的道則法性,一個個卻並不完整,完全是以東極大生大帝的棋子燃燒盡所有力量而來。
寂滅大道法則,終究只是一重暫時的大道法則。
但僅僅只是一重暫時的大道法則,它此刻亦是完整的,具備了大道運轉的一切要素!
它在透明彼岸世界中,化作了漆黑的、吞沒一切光亮與氣息的黑日,猛然間將王安的黃天大道法則籠罩其中,將王安身後關聯的所有彼岸先輩的虛影盡數囊括其中!
衰亡的氣息,開始於黃天大道法則,於所有彼岸先輩身上攀爬。
真天大道法則趁勢而起,挾裹隆隆威勢,狠狠碾壓向被又一重完整大道法則衝擊的黃天大道法則!
兩尊完整大道法則交攻!
王安身後虛影陷入了破滅、衰亡的進程之中!
便在此時,雷祖亦展開了身形,半人半龍的真形烙印真天大道法則之中,龍爪受雷霆法則纏繞,一把抓向黃天大道法則之中,運轉稍緩的一面輪盤——虎神吞魔輪!
此輪源於虎神投影,後收各方加持,成為王安煉就的第一道虛空穴竅。
但是,於如今形勢而言,以虎神為主尊之一,以支撐黃天大道法則運轉,意蘊卻顯得微小了許多。
虎神只是戰爭、殺伐之神。
其乃是一尊先天神魔,但位格還比不上雷祖、不朽日蓮這般存在。
與王安演化的其余諸輪,如人願神雷眾生輪,蘊含眾生氣運,雷祖投影,如群龍無首輪,蘊含至大至高的法性‘群龍無首拳意’,蘊含人祖點化之能,如燭龍神照日月輪,乃是真正宇宙的雛形,是天地明暗的相化。
與此諸輪相比,虎神吞魔輪的意蘊卻要差上了數籌。
這般差距,在黃天大道法則逐漸彌合之中,會逐漸被消弭,會漸漸被協調統一。
但眼下,王安猝然拿出黃天大道法則,其中缺陷還未來得及被協調統一,虎神吞魔輪的弊病也就被無限擴大起來,成為雷祖可以拿捏的一個重要弱點!
“小小神魔,也妄圖自立大道?!”
雷祖滿面猙獰,龍爪刹那蓋落,在黃天大道法則之中留下道道烙印,虎神吞魔輪因此而搖搖欲墜,似乎支撐不住,要被祂直接抓攝出來,脫離黃天大道法則體系!
王安眼神一厲,就要催運其余三輪,攔截雷祖的龍爪。
卻在這時,虎神吞魔輪之上,一道虛影猛然閃現。
那虛影背生鷹翅,猛虎之身,偏偏生有一張俏麗女子面孔——此時,祂四爪抱持虎神吞魔輪,莫大氣韻籠罩其上,就連彼岸世界之下,飛升河的河水亦因此而升騰上湧,其中無數破碎法性,盡皆掙扎脫出,在虛空中立起一尊尊猙獰的殘骸!
那些殘骸被血紅的飛升河水包裹塑化,顯出了它們曾經的真形;
或為九頭狻猊、或為盤繞虛空的玄色長蛇,或為形若鱷魚的豬婆龍,或為九尾狐類……
它們每一尊,盡皆是曾經的先天神魔!
它們已經淪亡於飛升河中,不知多少歲月,此時卻全因那鷹翅虎形人面的神魔召喚,而脫離了飛升之河,出現在彼岸世界!
它們的神念,貫連虛空。
令雷祖神色大變!
“雷神,莫非忘記自己曾經,竊奪天地之鑰,私自渡河飛升之事?!”
“你亦曾是我們之中的一個,有何顏面蔑視虎神?!”
“本性卑劣,陰惡狡詐的東西,也能竊奪道果了!”
隨著它們神念關聯,氣息演化,一道道神魔氣焰之柱盡數投向了那鷹翅虎身的存在。
那存在周身燃燒起盛大的黑火,重與虎神吞魔輪合二為一!
虎神吞魔輪刹那化作一口黑洞,直接把雷祖來不及收回的那條臂膀吞沒入其中,連帶其手臂上盤繞的種種雷霆法則,也盡數吞吃了下去!
雷祖刹那斷去一臂!
黑洞仿佛一切生機之原點,勾連其余諸輪,統攝黃天大道法則,氣韻有一刹那壓過了另外兩重大道法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