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人不可貌相(求訂閱!)
“呼……”
王安盤腿坐在大殿正中,面朝前方牆壁上的掌印大窟窿,徐徐吐出一口略顯灰黑氣流。
焰網交結其身,大雄精氣流轉五髒。
他窺得《般若掌》的秘意,已然開始修行這一門直指武胎之境的武學,以此來錘煉自身髒腑,為在將來以五髒鎮壓妖魔的鬼神境打基礎。
《般若掌》想要煉就‘慈悲普渡,斷滅地獄,逆轉生死’的氣魄,需要武夫本身有一顆菩提心,願行菩薩道。
也就是說,武夫自身必是佛門虔信,願為成佛渡世人而做出種種努力才行。
王安根本無法達成這兩個先決條件。
習練《般若掌》,在武胎境煉就氣魄的可能就大為降低。
不過這門武學包羅萬有,他時常參悟揣摩,未必不能觸類旁通,借此領悟出自身的武胎氣魄。
他持續以精氣洗練五髒小半刻時間。
在元品精氣淬煉下,五髒洗練自是進境神速。
僅這小半刻時間,已叫他五髒氣血沸發,脫去原本遺留的種種暗傷隱疾。
眼下並非修煉的好時機。
王安將《般若掌》的精妙初體驗一番,即收了法門,歸攏周身精氣,長身而起。
他活動著筋骨,並未就此離開,而是轉身面向了大殿的正門。
眼神微動。
王安拳意精神外放,籠罩周遭數裡方圓,警戒四下,這片地域有任何風吹草動,都難逃他的關注。
如此他自然感應到,有位‘故人’奔逃到了此間。
說是‘故人’,實只有一面之緣。
且那次見面的經歷並不愉快。
說時遲,那時快——
王安耳畔驟然傳來一聲巨響,象王殿的兩扇大門被直接撞開,門板四分五裂,橫飛各處!
一道嬌小身影周身流轉玄陰真元,在空氣裡揮灑片片霜花,朝王安所站方向直衝而來!
其顯然未想到這座破落大殿內竟還有其他人。
更未想到自己師兄還曾按著舊主張少陽的命令,對那人出手過。
嬌小身影在半空中停滯了刹那。
轟隆!轟隆!
身後腳步聲如雷迫近,金甲巨人神魔的雙腳已在此時出現於象王殿外。
冰龍童子與王安對視刹那。
心中念頭連轉。
從前舊主令師兄對此人出手,自己並未跟著落井下石。
與他實無仇怨。
如今張少陽已是舊主,更命令不到自己,自己就更不必為難這樣一個氣息平平的修行者了!
刹那間,冰龍童子心中已有定計。
或許因自身大限將至,她心中常常生出惻隱之念,不願見他人損傷性命。
因而喝聲提醒王安道:“快些退開此地!
有神魔相將要追來!
我把它往別處引,你往另一個方向逃!”
說著,她迅速回身,化為一條黑龍,呼嘯衝出殿堂,就要迎向那奔過來的金甲巨人神魔相。
那人氣息平平,修為應當未有超過內景之境。
以其修為,必然抵不過這尊堪比外景境界的神魔相一擊。
自己多與神魔相周旋時日,他好能跑得更遠些,活命的幾率更大一些——但願他能活下去。
以其不到外景境的修為,踏足大禪寺遺跡這樣凶險至極的地方,能存活到如今已經極是匪夷所思。
其看起來呆頭呆腦,看我撞破大殿正門,都未作出抵擋反應。
可見修行歷練亦是不足……
冰龍童子呼嘯衝向那尊金甲巨人神魔相,內心壯懷激烈,自覺救下了一個無辜小修性命。
更生怕那小修辜負了自己這番搭救,剛逃出此間,別又遇到其他凶險,呆頭呆腦不知反應,終於搭上性命。
她隻身迎向那尊神魔相,心中已然做好拚死一搏,盡量為那個小修多拖延些時間的準備!
玄陰真元在周身經脈奔湧,決死之念影響下,冰龍童子斷然打開了自己主動封堵的一個穴竅。
一團團因果絲線自那孔竅中蜿蜒而出,開始在她經脈內流轉,向她神魂交攻。
冰龍童子面容霎時一陣模糊!
幸而,隨著那團因果絲線蔓延出來,一枚芭蕉大扇亦裹挾著濃鬱玄陰寒流,從穴竅內呼嘯而出。
被化為人形的冰龍童子一把抓在手中,照著金甲神魔相猛然扇動!
嘩嘩嘩——
無數冰刀霜劍洪流般席卷,密密麻麻盡洗刷向金甲神魔相!
金甲神魔相本是召集而來的六丁神將,靈智低弱,幾近於無,被劫力充斥之後,更是智能低下。
它怒吼一聲,也不閃避那席卷來的無數風刀霜劍,任憑洪流在自己身上留下一道道細小的傷口,猛然前踏數步,手中巨斧以劈山斷嶽的氣勢照著冰龍童子兜頭劈下!
轟隆!
似有天雷炸響!
四下劫力洶湧匯集於神魔相下劈的斧刃之上,竟令這一斧之威暫時超越了外景巔頂,達到神魂虹化的強者才能發出的威能層次!
象王殿周圍剛剛隕滅一尊強出金甲神魔相不知多少倍的千手千眼大黑天投影,劫力余波尚未徹底崩解。
金甲神魔相這一斧,正是調集了那些未徹底消散的劫力!
因此才能達到如此威能!
冰龍童子眼望那道斧刃赫然劈下,她自覺視線都仿佛被這一斧割裂開,俏臉雪白,萬念俱灰!
本以為自我犧牲,拚盡性命,還能為那小修爭取些許時間。
如今看來,以己身如今狀態,竟連一道神魔虛像的全力一擊都抵禦不住?
萬事皆空!
唰!
正當此時!
一道渾金身影撕裂了冰龍童子的視線,刹那出現在她身前。
她微微一愣,頓時發現,那道身影竟是自己方才喝令逃跑的那個小修?
“回來!”
“你擋不住它!”
冰龍童子下意識斷喝出聲。
但那道身影非但不聽她所言,反而迎著金甲神魔相超越外景巔頂的一擊,揮出了拳頭!
螳臂當車!
蜉蝣撼樹!
以卵擊石!
冰龍童子內心充滿了絕望,閉上了雙眼,不忍看接下來慘烈的一幕。
然而,在這般絕望黯然中,卻有一種異樣的情緒在她心頭忽然升起。
罷了,自己舍命相救,他亦知恩圖報,我們同死於此處,何嘗不是蒼天給我的些許慰藉?
人果然不可貌相,他看起來只是一粗鄙小修,卻深有情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