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清口水

  隔了一日，竹下草芥除了把第一部中篇小說《青梅竹馬》用電子郵件的方式發給了酒井千惠以外，還把樋口一葉的八部短篇小說《十三夜》，《暗夜》，《大年夜》，《埋沒》，《行雲》，《暗櫻》，《岔路》，《濁流》是又分別投寄給了另外八家不同的出版社和小說刊物。

  被媽媽從幼稚園接回，到了家中的北川美雪，在一樓沒有尋到竹下草芥的人，便是習慣性的上到二樓，悄悄地推開他房間的門，撚手撚腳的走了進去。每每養成了站到一個固定點上的她，展開雙臂前傾，直接就撲在了他的後背上。

  有的時候聽見她進來聲音，而有時候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了筆記本電腦上，還真沒有聽見她動作聲音的竹下草芥，聽著她發出歡快的“咯咯咯”笑聲，有的放矢的徐徐道：“讓我猜猜看。今天在幼稚園，你不但把美代子給徹徹底底地比了下去，而且還得到了全部小朋友得羨慕。想必你們的老師阿姨也著實誇了你很是可愛的話吧！”

  正如他所說那樣的北川美雪，算是第一次在幼稚園當了一回被眾人矚目的焦點。整個人的心情就如同掉進蜂蜜罐子裡面一樣甜蜜的她，松開了扣住他脖頸處的雙手，跪坐在了一側和自己最喜歡和最信賴的人進行一番交心道：“全部都被你給說中。以前，我可不喜歡美代子了。現在，真要想一想，她也沒有什麽多麽讓我討厭的地方。相比較，渡邊一郎實在太討人厭。不但是一整天傻乎乎地看著我笑，一個勁的說我長得真好看，而且還把手指放進嘴巴裡面去的時候，竟然流出了清口水。”

  竹下草芥是清楚那個叫渡邊一郎的小男孩就是幼稚園裡面最喜歡她的小胖子。這相比美代子而言，小蘿莉和對方是一直在撕誰是幼稚園中最受歡迎的人。今日一去，全新外部精裝過的美雪，再憑借天生麗質是以壓倒性的分數，取得了完美的勝利。

  “既然你這麽不願意見到他流清口水，那麽今後去幼稚園就不要再打扮的像今日一般的可愛。過去的你是什麽樣子就繼續什麽樣子。再不然，你可以打扮成一個醜醜的小公主。那個時候，小胖子就不會影響到你了。你再想看他流清口水，恐怕他也不幹了。還真說不一定，他就會因此轉移目標，去看著美代子流清口水。”會心一笑小孩子們之間的天真無邪，側動了一下身體的竹下草芥，面對面的和她坐著，蠻有趣的提出自己需要她進行一個整改的建議道。

  使勁搖著腦袋的北川美雪，有著一顆強烈的愛美之心，絕對不會接受把自己扮醜，撅起小嘴是嘟嘟道：“我又沒有錯，幹嘛要改變？”

  “就你沒錯，全是媽媽的錯。你愛看的動畫片要開始了，還不下樓去看？”走了進來的北川香子，順著她的話是不鹹不淡的脫口而出道。

  衝著她是吞出小舌頭，扮了一個鬼臉的北川美雪，麻利的站起身來，“嗒嗒嗒”的腳步聲是像子彈射擊出來一樣的跑了出去。

  跪坐在自己女兒原來位置上的北川香子，唯一值得自己信賴和交心之人也莫過於他道：“今天，我去幼稚園把美雪接回家的時候，園長把我叫到一旁並且告訴我，她可比過去要陽光燦爛，不孤僻，不自卑，不內向，自信了不少。我知道，美雪轉好的巨大變化都是歸功於你。真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你不但能夠寫作，而且教育孩子還特別有一套。我是苦口婆心的和她說了那麽多，也不見任何效果，而你就這樣無聲無息中就把她給教乖了。著實了不起。”

  意識到了她是來和自己探討關於小蘿莉教育問題的竹下草芥，微微一笑道：“你過譽了。其實，美雪是很容易滿足的一個小女孩兒。你別總是站在一個面和她講大道理，多換幾個面才能讓她有比較，有選擇。即便你所說的話是為她好的真理，也會讓她不能真正的明白。這倒不是她年紀小的問題，而是方法不對的問題。與其浪費時間和心力在口頭上面空談，還不如拿出最為實際的行動，好讓她自己內心裡面有一個全面比較，到底是想要吃好，穿好，體體面面地受到關注，活出有滋有味的女主角待遇……還是想要吃得差，穿得差，走到那裡都被當成小透明，而只能當跑龍套的角色……讓她切切實實地明白一個最為淺顯不變的道理，這表現好就有糖吃的獎勵，而表現差就非但什麽都沒有，而且還會遭受一定程度的懲罰。”

  停頓了一下的竹下草芥，憑借天生敏感和善於觀察的一面，真是把美雪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在看待，繼續道：“在你的心裡面，以為她小，好像什麽都不懂。實際上，她的心中可是有個一二三。何況美雪不但完完全全地繼承了你外形上面得全部優點，而且還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難道，她就不清楚自己要比絕大多數人長得好？我相信，美雪是肯定知道得。不僅如此，她恐怕還想過，既然自己長得那麽好，那麽為什麽卻要過窮日子？這其中是不是那裡出錯了？”

  “聽你這麽一說，我越發感覺自己這一個當媽的人很沒用，很失敗。人還是靠自己，而靠他人是弱者的體現。”感覺他說得不無道理的北川香子，又清楚他的理念和RB傳統的自強理念有好一些相左。不過，自己沒有能夠給女兒提供一定的正常物質保障而陷入到了一定程度深深地自責道。

  “人是要靠自己，這話是沒有錯。不過，沒有獨立生活能力之前，那還就得靠父母。這身為父母的人要是都沒有看清楚社會的話語權和主導權在什麽人的手中，不懂人事兒，那就不但害了孩子，而且還害了自己。與其提供本就不多的資源來養孩子，仍由像野草一樣自生自滅，還不如省下這一筆錢來提高一下個人的生活質量來得實際。”混合了中日兩種價值觀的竹下草芥，發表出了個人的觀點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