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雙面人生
  一轉眼，二個月余過去，長篇小說《心》是被竹下草芥一拖再拖，也沒有徹底默寫完畢。在這之前，他交給酒井千惠的短篇小說《河童》和中篇小說《哥兒》是分別都刊登在了《文藝春秋》上面。不管是讀者，還是同行和評論家，紛紛地好評如潮。

  他們當中有人甚至拿同為中篇小說的《青梅竹馬》和《哥兒》來做比較。一時間是吵得不可開交，於是就分化成了兩派。一派是堅定的喜愛《青梅竹馬》這一部中篇小說是竹下草芥寫出的最棒作品，甚至比《羅生門》，《竹林中》還要好，傾向性是女性讀者為絕大多數，而另一派是堅持認定《哥兒》才是超越了作者第一部中篇小說，魅力不亞於《羅生門》和《竹林中》的讀者卻是以男性為絕對的主力軍。

  就在兩派為這一個爭吵不休的過程當中，進一步是催化了竹下草芥那一部短篇小說精選集《羅生門》實體書的熱賣。文藝春秋出版社是已經從最開始起印的五萬本，一度因為市場反應脫銷是增加了三十萬本，又看到了市場前景廣闊，於是就在第三版上面是追加印刷到了五十萬本來推向市場，完完全全地實現了出版社和作家之間的雙贏關系。

  從酒井千惠那裡再一次聽到大賣好消息的竹下草芥，反應不是像上一次一樣的冷靜，而是變得相當淡漠。畢竟，此時此刻的他，已經把精力是全部集中到了去搞原創寫作上面，使用了“中島太郎”，“中島二郎”，“中島三郎”等等諸如此類的假名字做筆名。

  這其中即便沒有三十個，也應該有二十個，而換來的結果，不比自己這一具軀體的前主人要好多少。畢竟，純文學不但要講究高水準的文筆，而且更加要得是內容有深度，思想性和內涵……所以，那一些留下不朽作品的大作家們，經歷往往都比較坎坷，畢竟看盡了人世間以及人一生中的世態炎涼，從而才淬煉出了發自人性，以及能夠觸及靈魂深處的靈感。

  有了深刻親身體會的竹下草芥，真正應了那一句話，寫作等於在慢性自殺。而這也就是作家為什麽普遍都很窮的原因所在。從一個新人熬到出頭日，還不清楚要到何年何月何日。何況作家初期完全指望稿費活著，已經沒有多少可能，而餓死了一個千萬遍倒是完全可以有可能。

  竹下草芥對於每一次的原創投稿失敗，沒有怨天尤人，而是仔仔細細地進行自我反省和自查。自己努力找到這其中的不足之處，從而才好進行彌補和調整，以便不再犯第二次同樣的錯誤。他面對一部部短篇小說投稿給大大小小地報紙，雜志，刊物，出版社……要麽不是石沉大海，要麽就是編輯發出郵件的委婉拒絕回復是保持了一顆再學習的平常心。

  沒有因此一蹶不振，心甘情願繼續當文抄公的竹下草芥，自是不會選擇自殺，反倒是越挫越勇，更加沒日沒夜的寫作。他反反覆複地鼓勵自己的那一句話便是“魯迅在寫出《狂人日記》出名之前，還用過了一百多個筆名。自己才用了二，三十個筆名，要比魯迅少多了。所以，不算一個什麽。加油，加油，努力，努力。”

  倒不是一無是處，卻有著良好文學功底的竹下草芥，就是在自己這一種百折不撓，勇於嘗試，不怕失敗的精神鼓舞下，最終還是換來了自己原創的一部短篇小說在一家小刊物上得以發表。在他看見了編輯回復自己的電子郵件是成了的話兒，瞬間就如同范進中舉一般欣喜若狂，雙手抱起自己的筆記本電腦，親了又親，高呼出了一聲“萬歲”。

  隨即，沒有倒地不起，口吐白沫，也沒有發瘋的竹下草芥，雖然原創短篇小說那一丁丁地新人作家稿費對於他而言，根本就不算一個什麽，但是受到了一個極大的鼓舞。準確的說，他填寫的信息當中，名字不但是假的，而且連開戶銀行和卡號也都是假的。自己目的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慢慢地得以證明他確實有寫作的能力。正是因為他有這樣一顆不甘隻當文抄公的心，所以才會促使他向前，向前，再向前……

  之所以扯謊的竹下草芥，一方面是礙於文抄公的真實身份，另一方面是很顧慮外人當中起疑自己這一個獨佔了未曾有過的RB大作家資源為代筆，畢竟已經是獲得了芥川獎，當下最炙手可熱，最為耀眼的文壇新星是絕無可能寫出稚嫩無比的作品。

  幾十個日日夜夜，熬得兩眼通紅，面容憔悴，邋裡邋遢的竹下草芥，把一顆特別激動的心是徐徐地平複了下來。雙手把筆記本電腦是重新放回到矮小四方桌上的他，鼻子動了動，是才聞到了自己身上發出得那一股股地餿臭味道。

  慢慢回想起來自己是已經好久沒有洗過澡的竹下草芥，也想起了北川香子是好言好語的多次要求自己去洗澡，都被他置若罔聞。最讓自己愧疚的事情，莫過於小蘿莉還親自拿著自己的手，要他坐在長沙發上觀看她從櫻井老師那裡學來一些東西的時候，也是完全心不在焉，畢竟腦子裡面全部都裝著構思和寫作的事情。兩眼癡癡地看著她賣力的向自己做“匯報演出”，而他是人在這裡，心卻完全不在這裡，如同行屍走肉一樣。

  竹下草芥是記得清楚，類似這樣的事情經過反覆多次之後，北川美雪甚至有一次還趴在自己的懷中嚎啕大哭起來，說什麽“是不是爸爸不要我了”，“爸爸不再愛我了嗎”，“我那裡不乖”，“我那裡做錯了，一定改正”等等的話語。那個時候的自己，著實是癡迷原創寫作太深，根本就拔不出來。

  重新坐回到筆記本電腦前面的竹下草芥，右手移動鼠標，從一個硬盤當中調出沒有默寫完畢的長篇小說《心》，繼而接著寫了起來，畢竟自己的手上還沒有攢足六個億日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