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落幕（雙重意義上）

  當然，這個想法只是存在了一瞬，下一刻，體內被古圖碎片補回的力量，就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消散了去。

  李凡塵內心頓時明了，知道異象入體的法力流逝是無法避免的，凌駕於規則之上，或者本身就是規則。

  就算是蘊含莫名偉力，疑似是某位仙王留下的古圖，也不能改變什麽。

  但是，李凡塵還是發現了此古圖對於異象入體的妙用。

  若是他在力量回到巔峰以後，直接就將這股短暫擁有的仙力打出來，那豈不是就不會有絲毫浪費？

  這也算是一種特殊的運用了，對戰力有很大的提升。

  這個想法在腦海裡過了一息，李凡塵就不再多想，趁著這股力量沒有徹底流逝乾淨，抬手、握拳、向前打出。

  轟。

  這裡甚至響起了音爆之聲，一拳打出，這片空間都仿佛要破碎了，空中出現道道若有若無的裂痕，少許空間碎片飛散，僅是拳風就足以重傷凡仙！

  這是真仙期大圓滿的一擊！
  青年自然不敢輕視，古圖碎片持在手中，就沒有停止過催動，溫潤的光芒綻放縷縷，古老之意彌散而出，讓不穩定的空間都穩固了許多。

  一片漣漪蕩漾而出，宛如水波般輕柔，直接就將李凡塵打出的拳印悄無聲息的磨滅了。

  而後，青年口念道法、手捏道訣，古圖碎片瞬間顫動起來，其上光華更甚，淡黃的光暈擴散出來，居然帶著時間的力量，所到之處，天地都仿若歷經了千百世，連陣法都嗡鳴、震顫起來，不少區域都無聲無息的消失了，道紋直接黯淡。

  藍曦她們面露驚色，趕緊去修補了陣法，擔心青年趁此逃出來。

  可他們想多了，青年壓根就沒有逃走的打算，或者說是沒有那個精力，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仿佛融入了這一擊當中，否則根本催動不出如此逆天的攻勢。

  這是神通還是妙法？
  此刻，這個答案都不重要了，因為此招確實涉及到了時間，甚至還有不少空間方面的道與理，道韻所過之處，可謂是寸草不生，萬物皆成灰。

  試問，有什麽東西可以永存？
  不存在，就連仙王都難以始終不滅，終有一天要因為各種各種的原因隕落。

  或是感悟大道三千，再無東西可悟，無上道軀主動化道，或是看遍滄海桑田，覺得世間再無留戀，仙識永寂，自我消散，亦或是此生最強大敵出現，當世兩尊仙王共存，彼此之間必有生死一戰！
  總之，仙王確實是不死不滅的，但仿佛這個境界有著什麽不可道人的禁忌，或是這片天地有著某種詭異存在，到了最後，這些存在總會奇奇怪怪的消逝而去。

  而此種情況，就被世人認為是天道不允許任何東西永存，就算是仙王都無法長久存在，不能坐在道台上靜看時間流逝、萬古滄桑，還有什麽東西可以永存於世呢？

  在時間之下，一切皆會被磨滅！

  見此，李凡塵體內罕見的生出了徹骨冰冷的寒意，宛如要將他的道軀都給凍住。

  此攻勢過於強大，讓人很難在其面前保持道心無波。

  李凡塵深呼吸了一口氣，強製自己冷靜下來，在腦海裡思索了一番涉及到時間道的神通。

  下一刻，李凡塵的眸中閃過一絲狠厲與決然，不退不避，催動手中古圖碎片，同樣施展出了時間神通。

  一個巨大的‘古’字浮現在李凡塵頭頂之上，一股難以形容的古老氣息散發出來，僅是用肉眼看的，都給人一種宛如回到了上古時代的感覺，恍惚間仿佛看見了一道道在曾經震古爍今的強大身影在顯現。

  一個‘古’字鎮壓現在！

  青年打出的加快時間流逝的道韻很強大，可是在這一個古字面前，都是失去了威力，刹那變得黯淡無光下來。

  它悄無聲息的磨滅一切，自己也悄無聲息的消散掉了。

  “古、今、未來！”

  李凡塵面色嚴肅，口道四字，此地響起清脆道音，就見他頭頂除了古字外，‘今’字也浮現而出，整個人身上的氣勢再度暴漲，幾欲要壓得青年喘不過氣來。

  他眼裡是深深的驚駭之意，完全不知道李凡塵這是何種手段，不僅僅只是單純的控制時間流速而已，而是涉及到了過去、現在，甚至未來！

  這是多麽的妖孽？
  青年覺得就算是天仙都難以施展出如此神通！
  而且，好像不僅如此，李凡塵頭上逐漸又要凝出兩字，正是‘未來’，但是幾度凝聚之下，卻始終未能徹底顯現，最後再無一絲動靜。

  李凡塵也只能放棄了，知曉就算是靠著異象入體，堪比真仙大圓滿的法力修為，但依舊難以召來未來的力量。

  也罷，‘過去’和‘現在’足矣！
  李凡塵頭頂過去、現在之力，很難說清究竟是什麽力量，隻清楚他面對時間的流逝絲毫無懼，氣勢也更加暴漲，那雙黑眸精芒閃爍，湧動著深邃的幽光。

  他一眼掃視向青年，後者渾身上下都下意識的緊繃起來，仿佛被什麽凶獸盯上了。

  “你”

  在巨大的壓迫之下，青年下意識的就張口想道些什麽，可是剛說出一字，剩下的話語就卡在了喉間，再難道出來了。

  因為李凡塵已是邁步向他走了過來，沒有施展什麽身法，也沒有動用極速，就是緩緩向他走來。

  只是如此而已，青年都有些失去了反抗的余力，想要逃離原地，離開這裡，可就是被李凡塵的氣勢壓製著，難以移動分毫。

  “啊！”

  終於，他一聲低吼，真仙的肉身展現，從恐懼之中掙脫了出來，然後抬手仿佛替換了夜幕，這裡的天空黑暗下來，他摘星攬月，將辰星夾在指間，皓月握在手中，向著李凡塵砸落而下。

  李凡塵視若無物，隻道：“逝！”

  頭頂的‘古’字光芒大盛，就連青年的神眸都被刺痛了，不由得微微閉目。

  然後群星與明月便破碎了，好似從天上墜落而下，在下墜的過程中就逐漸的消散開來，最後歸於無形。

  “不可能。”

  看著自己的攻勢被李凡塵如此輕易的就給化解掉了，青年的眼中充斥著難以置信，不信邪的再度出手。

  轟！
  整片天地都炸響起來，這座城鎮的上空，再度暗淡而下，不再是‘仿佛’與‘好似’，而是徹底的黑暗下來，哪怕僅限於這片區域，也足夠驚人了。

  “起！”

  青年低喝一聲，身形驟然增大起來，眼見著就要撐破陣法，最後還是沒能突破出去，被局限在其中。

  但如此一來，他再度摘星攬月，更大的‘星’與‘月’都被他抓在了手中。

  他像是手持法器般揮落了下來，李凡塵面對相同的攻勢，自然是以相同的手段應對，再道：“逝。”

  結果，這些星月隻磨滅了少許，更多的還是砸落了下來。

  這些自然不可能是真正的星辰與明月，而是一種神通的具現化，而其中也真有那麽一絲星辰之力與皓月的余暉存在，以此攻敵效果驚人。

  李凡塵躲無可躲，只能抬手阻擋，身後萬劍虛影顯現，刺向這些星辰。

  而後，又是幾道凶獸的身影浮現，鯤鵬、白虎皆有，他用仙力灌注到自己引來的異象當中，使得它們短暫有了生機，可以為自己出手，來致敵。

  嘩！
  群星與萬劍碰撞，一輪明月與一群凶獸相碰，這裡的動靜自然是有些誇張的，就連打出這些攻勢的李凡塵與青年二人都是退了開，免得被余波給波及到。

  最後，兩人的攻勢都消失了，被盡數抵消掉，青年的面色更是有些難看。

  他依舊保持著幾十丈的道軀，李凡塵趁此機會，在他凝神的功夫中，踏著身法而來，頭頂‘古’與‘今’同時閃爍起來，他結出道印，打出無匹拳印！

  轟！
  “噗！”

  青年當場就被打回了原形，反應過來就知道自己大意了，急忙催動起仙力包裹住己身，避免受到更多的傷害。

  李凡塵不管不顧，無視他的防禦與反擊，右手發光，拳印強橫無比，以紫氣加持打出，簡直算得上‘紫氣東來拳’！
  “住手.噗！”

  青年倒飛而出，身體死死的抵在陣法之上，李凡塵以膝抵在他的身上，拳印繼續打出。

  “哇！”

  青年的仙血跟不要錢似的吐了出來，手中的古圖碎片想要催動、施展，但都被李凡塵同樣以古圖碎片抵消掉了。

  因此，他只能被動挨打，身上布滿了金色的裂痕，宛如一具瓷器般就要破碎了。

  “不是很囂張嗎？”

  李凡塵攥住青年的道袍就是一頓暴打，把後者打的內心生出真火，但是反抗不得，被前者以紫氣狠狠鎮壓著識海，就算是想要付出大代價爆發什麽的，都是有些做不到。

  最後，眼看著青年整個人都不清醒了，就要不行了，李凡塵這才停下了手，右手上的金光緩緩消散而去。

  “如何？”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青年虛弱道，上氣不接下氣，但畢竟是仙人，在沒有繼續遭遇毒打以後，身體也開始逐漸恢復起來。

  “古圖碎片。”

  李凡塵示意他交出此物，但是青年都這種模樣，就算不給又能如何？
  他只是說一說而已，早就出手攝取到了遠處的古圖碎片，將其跟自己手上的碎片合一。

  哢擦。

  一聲脆響，古圖恢復了完整，看起來居然是完好無損的，跟之前相比，沒有其他任何區別，就跟未曾碎開一樣。

  但是，李凡塵現在顧不得這麽多，先處理掉青年才是最重要的。

  而看著戰局結束，藍曦等人也是趕緊踏入了陣法，來到了李凡塵身邊。

  李凡塵體內的修為還在，力量消退的不算慢，但也不算快，起碼現在還能繼續壓製著青年，不讓他做出任何反應來。

  他看向自家師姐，道：“這人該怎麽處理？”

  藍曦尚未開口，葉淺靈就已是道：“還能怎麽樣？當然是直接殺掉了，這種邪修只要留在世上，那就是徹徹底底的禍害。”

  聞言，眾人面色絲毫不變，反而是輕輕頷首，都有些讚同。

  對於這種邪修，不知道殘害了多少生命，連人肉都能夠吃下去，難道還能對他保持著良善與憐憫嗎？
  自然得毫不留情才是！
  青年小幅度的動了動身體，想要掙扎一下，但是李凡塵直接就將其抓起，然後狠狠向著地面砸去。

  “老實些。”李凡塵語氣淡淡，道：“摘星攬月，你現在就是星，就是月，就該被砸。”

  青年的內心充滿了劇烈的屈辱感。

  但是，無可奈何，敗在敵人手中那一刻，他就已是知曉，等待自己的應該只有死路一條。

  藍曦思索了片刻，冷冷出言，道：“不用殺他。”

  眾人面色微變，有些不清楚藍曦說這話的意思，難道是要讓過他嗎？

  青年也是內心一喜，但很快就被更大的恐懼淹沒了內心。

  就聽藍曦繼續道：“就這樣殺了此人，那就太便宜他了。死亡並不是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嗎？”

  李凡塵等人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而後低頭齊齊看向了青年，後者一瞬間就被即將要到來什麽東西的恐懼給僵住了身體。

  “我讚同。”葉淺靈附和道，顯然覺得藍曦說的話很有道理，不能就這樣輕易的放過青年，得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才行。

  至於死亡？

  對他而言反而算是一種解脫了，絕不可能。

  “你們.不可以.住手求求你們”

  像是預感到要發生什麽了，青年在極度的恐懼之下斷斷續續的開口，連一位身為仙人的尊嚴都不要了。

  對此，李凡塵有些蹙眉，倒是沒想到他是這種反應。

  按理來說，此人的道心讓他就算在面對死亡時，也該很是從容才對。

  結果，他仙識探入到青年體內，總算發現了真相。

  原來是青年的道心都已是出現了許多道裂痕，已是無限接近破碎了。

  道心已損，那麽此人的意志也會隨之破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