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出走
  我將長老先安頓在一旁，給她蓋上了符紙，不然鮮血的味道會讓這些家夥發狂，我告訴她：“你在等等，我馬上就處理好了……”

  長老沒回話，一如既往的安靜，我沒說話，抽出一張符紙，轉身走向這些蜘蛛。

  蜘蛛一群群的在盯著我，腦袋頂上甚至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眼睛，散發著異樣的光亮，幽森而寂滅。

  許是察覺到我身上氣息不對勁，先是第一隻衝了上來，是個七條腿，另外一隻被砍斷的腳上的還帶著些許殘留的血液，發著紫色，看著便讓人倒胃口。

  我微微後退兩步，盯著眼前不斷靠近的家夥一身清冷。

  手裡的符紙在快速發燙，我晃了晃腦袋，在一瞬間將手裡的符紙丟了出去。

  “哧——”

  符紙在空中點燃，一股強烈氣息在空中炸開，這樣的舉動在早些時候我是不會這樣做的，萬一山洞炸開了，我也同樣難以逃脫。

  但現在，長老也未曾介意，我想著，或許是無所謂了。

  一群蜘蛛被忽然出現的爆炸聲響驚動，紛紛衝著我前來，我抽出傀線和五帝銅錢劍，一身的殺氣，在一刹那凝聚。

  劍刃像是長了眼睛，盯著一條挨著一條腿砍了下去，看著被砍斷落在地上的爪子，我視線輕輕掃過，手裡的傀線在轉瞬之間掃過，似是帶著鐵甲的爪子，在瞬間消逝。

  殺戮正在進行，我將他們的身體撕開，傀線帶著火光掃過，一開始進來這山洞的擔心，到這一刻，像是忽然消失了。

  蜘蛛攢動的很快，八隻腳上天生的絨毛讓它們足以在各種平面上走動，我腳步猛然後退一步，頭頂上帶著血煞般的氣息猛恍然散開，身形之下一個碩大的影子在我面前墜落，我手中傀線像是帶著靈魂一般衝身上前。

  大蜘蛛自然是撕不開傀線的，只能幾隻腳在不斷跟著傀線纏繞，到最後，自己卻以一種奇怪的角度將自己束縛。

  我微微笑著看向靠在牆角像是睡著的長老：“你看，其實它們很蠢……”

  長老沒有回話，專心於睡眠，我站在原地，瞬間席卷而上的疲倦也讓我覺得提不起力氣。

  幸好這些家夥看上去也不是很敢於衝上來了，我只是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它們就害怕的四處退縮。

  我走過去，將長老背起來，越過成片的屍體，踏過幾乎都要成河的血液，我走到洞口，微末的光亮給了我希望，至少證明，這個山洞不是漆黑的沒有盡頭。

  我顛了顛脊梁，身上的血肉沒有任何需要訴求的因果，只有背上無盡的沉默。

  “你安心多睡會，波塞大人我會找到的，你就不用那樣辛苦了，這女皇城，不值得你這樣子賣命！！”

  說罷我便掀開洞口，這洞口很輕，顯然不是石頭，倒像是豆腐渣做的一般，我輕輕一碰，這石壁便碎了一地。

  “你來了……”

  洞裡很空曠，正中間坐著一個老人，佝僂著背，須發皆白，像是身上落了一層雪，怎麽都撣不去，剛才的話，便是這老人說的。

  洞裡不算是漆黑，圍繞著老人，點了數十根蠟燭，是白色的，像是為了給誰送行。

  “坐吧——”

  老人話音剛落，我背後忽然傳出一陣響動，是一張椅子，我看了一眼雕刻的精致的椅子，放在這山洞裡，很是不適合。

  我緩緩坐下，也彎著背，背上是沉默的長老，她沒有看到，對面老人的對面，是同樣垂著頭不言不語的波塞。

  但沒關系，她沒有發現，我發現了，我坐著沒動，只是看著老人淡淡問道：“你，想做什麽？你，是誰？”

  老人一直是背對著我，我看不清他的面容，透過背影我甚至覺得他不像是人。

  但這也是猜測，我還是需要知道，這人的真正目的是什麽？
  老人身邊圍繞著的一圈白色火燭忽閃忽閃散發著亮光，我找不到它這樣散發著光亮的理由，哪怕，是為了烘托氣氛，也好。

  波塞大人不知是死是活，至少從我這個角度，幾乎看不到他的胸膛在浮動。

  這樣的感覺讓我不知所措，我無法在承受第二人的離開，這不是殺戮，這是詛咒！

  “年輕人，你為何要找到這裡？”老人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打破，我嗓音低沉，似是堵住了無數想說的話，最後隻落下了幾個字：“我想找到我需要解決的事情。”

  老人腦袋似是顛了顛，像是在迎合我，他問我：“你不怕死嗎？”

  我哪裡會怕死？這樣的話說出來無異於是笑話，我理所當然的回答：“我不怕！”

  老人像是沒打算讓我看到他的真實面容，但我仍然感覺他盯著我，像是看著一場沒有期待的煙花落幕。

  我不願意在這裡浪費時間，這老人，會一直這樣做下去的。

  我的視線在周圍晃了晃，視線左右搖擺之間，我看到了放在不遠處的食盒，蓋子已經打開了，我也沒有在聞到當時那股子刺鼻的血腥味，很顯然，盒子裡的東西已經沒了。

  “那些東西不是好東西，你吃了下去，是要付出代價的……”

  老人似是咳嗽了兩聲，但聲音太沉，低的讓人分不清到底是不是他咳嗽了？

  他靠著像是被烈火燒過的嗓子，對我說到：“代價？年輕人，你說的代價，是什麽？”

  我將食盒裡那些東西在腦海之中過了一遍，這才淡淡說到：“是容顏，是壽命，是靈魂，是重生！！！”

  老人又笑了，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深沉而神秘，被一圈火光圍繞，他的身影飄渺的不像是真的。

  “要是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呢？那我可以將它們吃下去嗎？”

  我沒有在乎其它的東西，只是像個局外人一般勸告：“不，你不可以，這些東西陰氣太重，你會被它們傷到，很有可能，你未曾發現，或者，你發現了，但你也無能為力。”我沉聲警告道：“人，最害怕的，就是無能為力！”

  老人背對著我，身影像是更加彎曲了，甚至找不到分毫能夠挺起來的跡象。

  像是數十年來，這樣的背，一直都是這樣彎著，沒有直起來過，或許有時候彎的不是那麽重，但，至少，都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