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網開一面

  “晉王殿下實屬英明！”

  眾人心中的忐忑在這一瞬間都蕩然無存了，宋無涯和白卓所擔心的事情，總算是沒有發生。

  而聽到了晉王的詢問，高進也是高呼一聲，隻喊晉王英明。

  “晉王殿下，就在兩日前。官府突然派出大量衙役，在這省城之內全城搜捕。不出半日的功夫，便抓了二十多名舉子。不僅如此，他們還口口聲聲說，這些舉子全都是偷了別人的錢財。試想一下，雖然說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可同時有二十名趕考的舉子，在這科舉開考之際，偷盜他人錢財，這事情未免也太巧了吧？”

  高進一開口，便將此事說了出來。他這一番話，令那省府大人整張臉瞬間就變綠了。

  “你當真是胡說！什麽叫省府衙門的人亂抓人。”省府大人立刻反駁，他轉頭看向晉王，極力解釋：“晉王殿下，此事下官也了解過。此事並非是下官安排，也絕非下官手下的這些衙役胡作非為，他們是得到了別人的報案之後，才去抓人的。”

  省府大人的解釋，令這件事情有了另外一種說法。

  晉王的臉色此刻很是難看，他們兩人各執一詞，說得都是同一件事情。晉王確定這事情確確實實是發生了，究竟是怎麽回事，他自然是沒辦法判斷的。

  “既然是有人報案，那為何不見省府衙門過堂審問？”高進氣急，不等晉王說什麽，他就搶著向省府大人質問。

  這位省府大人也不是簡單角色，他早已經想好了一切的說辭，就連這高進接下來要說的什麽，都已經算計好了。

  他緊接著高進的話喊道：“當場抓獲，而且是人贓俱獲，一切都已經擺明，為何還需要過堂？”

  “既然人贓俱獲，一切明了，那你們為何又將人釋放？不僅如此，還將他們打成重傷？口不能言，手不能寫？”高進也絕非一般舉子，在面對省府大人的厲聲之下，依舊不卑不亢，直言不諱。

  “那是……”省府大人此刻反倒是落了下風，他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接著回答了。

  看著他訝然的樣子，高進依舊沒有就此罷休：“我看你們分明是欲蓋彌彰，一定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怕被抓的舉子說明真相，所以才這般殘忍對待他們！”

  被高進連番想逼，省府大人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此時他依舊沒辦法反駁這件事情，因為這一切都是真的，根本不需要調查，就能夠了解這一切。他遲疑著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眼看著晉王臉上的憤怒已經不可言喻了，省府大人卻突然斥責高進：“晉王殿下，你可是親眼看到了，這些所為的讀書人，究竟是多麽的蠻橫，當著您晉王的面，竟然還這般的無理，硬是不把下官放在眼裡，不把朝廷放在眼裡，更是不把皇權放在眼裡啊！”

  省府大人演的一出好戲，他說這般話的時候，那樣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都快要哭出來了。

  “好了！”晉王是看不下去了，他擺了擺手：“不管你們說什麽，至少這件事情是真的。無端出現二十多名舉子被人舉報，說是偷盜了錢財。這樣的事情莫要說是本王了，就是一個傻子，怕也不會相信天底下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吧？再者說了，我朝律例，哪有規定辦案不需要過堂的？省府大人，這一點你做的怕是不太好向本王解釋吧？至於眼前這位舉子，雖然表現的過激，卻也不像是你所說的那般蠻橫，他不過是想要發泄自己心中那鬱憤的心情罷了。”

  一點即燃的場面，在晉王的這一番話下來，立刻就控制下來了。晉王指責了那省府大人，也同時替高進擺脫了一切的罪名。

  他這一番話出口，立刻得到了周圍圍觀百姓一片叫好聲和掌聲。

  “無涯兄，晉王殿下果然不一樣，他還是看重這些舉子的。”白卓欣喜的說著。

  聽著他這話，宋無涯卻微微一笑道：“這個晉王果然不簡單啊！如果讓他來當皇帝，肯定會是個好皇帝的。”

  “無涯兄，你這話可不能亂說啊！”宋無涯的話令白卓嚇了一跳。

  這樣的話，雖然是開開玩笑，可是卻不能夠亂說。

  宋無涯笑著點點頭，反正他只是小聲嘀咕，而且周圍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晉王的身上，也不怕被別人給聽了去。

  “白兄，晉王可比咱們強多了。他和那省府大人不一樣，省府大人代表的利益，只不過是站在他官位上的利益。而那些舉子，他們只是在爭一口氣而已。可是晉王呢？他要做的不僅僅是維護官府的顏面，而且最重要的是維護他們皇族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宋無涯知道白卓並沒有想的那麽多，他只是替這些舉子而高興，所以宋無涯給他解釋起來。“在這周圍，多數的都是百姓，是最底層的人。他們不擁有權利，可他們同樣渴求正義。這自古以來，民不與官鬥的話，是一句至理名言。可為什麽這麽說呢？還不是因為百姓根本是鬥不過權利在手的官員的嗎？可如果給他們一個這樣的機會，你覺得他們會選擇妥協嗎？”

  “無涯兄，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著糊塗呢？”白卓聽著宋無涯的話，眉頭都擠在一起了。

  “糊塗就對了，如果所有人都能明白這個道理，這天底下早就亂了套了。”宋無涯笑著說了一句，這話聽著令人不太舒服，可卻是實實在在的一條真理。“眼下晉王要維護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首先他很清楚在這裡的百姓，才是他應該最注意的人群才對。只有安撫了這些百姓的情緒，他們才會對朝廷信任，反之只顧著維護朝廷的威嚴，那朝廷在這些百姓的心中，絕不會留下好印象的。而百姓對朝廷不滿，那就是對他們皇族不滿，長久以往只怕終究會將他們傾覆的。”

  宋無涯的話說到此處，晉王的話又開始了。

  “將他們放了吧！”晉王在周圍百姓的歡呼聲中，許久之後才下了命令。

  這命令下達之後，省府大人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不敢相信的看著晉王道：“晉王殿下，真的要放了這些刁民嗎？”

  “怎麽？你還需要本王重複多少次才行啊？”晉王的臉色再次變化，冷冷的看著那省府大人。

  省府大人不敢再猶豫，抬頭狠狠的看了那就明衙役一眼，這些衙役這才松了手。

  高進等人這才跪在了地上，拜謝晉王。

  “多謝晉王殿下能夠為我等舉子鳴冤。”

  高進的感謝，晉王點了點頭，示意他們起身：“好了，平身吧。”

  一場悲劇，就這樣在晉王的出現之後被化解了。晉王處理了此事之後，並沒有著急著離開。如果只是單純的放了這些舉子，顯然是解決不了事情的。

  他再次看向省府大人，淡然說道：“省府大人，剛剛這位舉子所說的事情，務必要給本王一個交代。律例乃是我朝借助歷朝歷代的律法修訂而成，乃是天下百姓的律法。古語有言，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是你一個小小的省府了。本王聽你剛才所說，好似這律法是你修訂的不成？抓人你說抓就抓，堂審都不用，這放人也是你說放就放的，連刑罰都直接跳過了。這案子既然你也確定存在，那可曾張貼告示，將此事告知百姓嗎？”

  “這……”省府大人顯然沒有料到，當著這麽多百姓的面，晉王竟然會為難他。

  說是為難，都有些太簡單了，這分明是刁難。他看著晉王冰冷的面龐，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既然你不開口，那麽本王說得就沒錯了！”晉王突然冷哼一聲：“這天下是我皇族的天下，同樣也是千千萬萬百姓的天下。如果沒有這天底下的百姓，哪來的皇帝，又哪來的你們這些大大小小的官員？而你們一個個都聲稱是百姓的父母官，可你們都做了些什麽？抓人放人，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將百姓全都蒙在鼓裡。那百姓會如何想？百姓會想，怎麽官府和強盜一般無二，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你說呢？”

  在晉王的厲聲質問之下，省府大人已經是冷汗盈盈了，根本不敢開口亂說什麽，生怕自己一開口又說錯了什麽話。

  而在這周圍的百姓，卻爆發出了一陣陣的歡呼聲。晉王的這番話可謂是大快人心，完全說道他們心裡去了。

  如此的結果，顯然是晉王想要的，眼前的一切都已經被晉王所掌控了。

  在歡呼聲中，晉王深吸了口氣：“你這省府做的可當真是不稱職啊，本王落腳此地，你便敢做出這等事情，可想而知本王不在之時，你會是個什麽樣。今日本王革去你省府一職，你自當悔過。省城之內一切事物，暫且由你代管，不過都必須要經過本王。省府，你可知罪？”

  “下官知罪，定當悔過，一切由晉王殿下定奪。”省府大人跪地謝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