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無從辯解
  省府大人詫異的看向一旁的牛哥，向他不斷地示意眼神，顯然是想要知曉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原本來此興師問罪的省府大人，在這轉瞬間的功夫，便轉變成了被詢問之人。

  晉王的話，讓他沒辦法回答。他壓根就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他不斷地向一旁的牛哥示意眼神，可是這牛哥此刻哪能回答他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他根本沒辦法回答，也沒辦法說明。

  如今出現這樣的局面，即便是這些私鹽都是他偷盜來的，那他也只能將這些罪名認下了。

  難不成還要讓他供出這碼頭上時常有私鹽販運嗎？如果這樣的話，那不就是把觀山酒樓給說出來了嗎？

  可是他知道，即便是得罪官府也不能夠得罪觀山酒樓。畢竟官府只是給他定個罪名，即便是死罪那也是死他一個人。可要是換成了觀山酒樓的話，那麽就沒有這麽簡單了。

  “省府大人，剛剛本王的話你可聽到了？這件事情你可要給本王一個交代，要不然的話，本王就拿你是問了。”

  晉王直接跳過了那牛哥，他懶得和這個牛哥多說。畢竟晉王也很清楚，這牛哥說來說去不過是一個小嘍囉罷了，即便是真把他怎麽樣了，也是毫無意義的一件事情。

  省府大人此刻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他看著晉王的臉色，這嘴上卻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你哪來的這麽多私鹽啊！”省府大人心中很是鬱悶，他自己也想不明白，這牛哥家裡哪來的這麽多私鹽。

  如果只是他有私鹽的話，那也就算了，可是跟著他的那些弟兄們，家中全都藏著不少。

  如果只是一點點的話，那他還能推說這是從宋無涯送給他們那一批私鹽之中扣下來的，可現在根本無法狡辯。

  身為事主的牛哥，現在一個字都不說，只是苦著臉跪在那裡。

  想必在他們背後的觀山酒樓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吧，畢竟他哪能想到，這一直給他們裝貨的牛哥，竟然偷偷的藏下了這麽多的私鹽。

  原本這就是一招險棋，他們想要借著這個手段來疏遠宋無涯和晉王的關系。可是現在倒好，不僅沒有成功，反倒被倒打一耙，成了這般局面。

  看著牛哥不開口，省府大人著急不已。

  “你倒是說話啊！”

  可牛哥還是不開口，任他怎麽說，就是不張口說明。

  一時間陷入了僵局，而晉王哪有閑工夫在這裡看他們這一出，冷哼一聲道：“哼！這是你省府大人的事情了，這件事情之後再說。先將這刁民給本王看押起來，與他一道的那些一並也抓了。”

  “王爺！這其中一定……”省府大人不想就這樣結束，畢竟這樣的結局可不是他原先預料到的。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只怕是沒辦法向那邊交代了。

  晉王抬手一會：“不用在這裡和本王多言，你拿出證據之後再來找本王說明這件事情。”

  晉王這話一出口，一旁的禁衛立刻上前，便擋在了那省府大人的面前，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離開此地。

  省府大人看著這個情形，也知道是沒辦法辯解了，他只能無可奈何的起身離開了。

  而牛哥等人則被禁衛們一並拿下，全都看押起來了。

  “宋老弟啊，今天這事情還真是出人意外啊！沒想到這些裝船的苦力，竟然在家中藏匿了這麽多的私鹽。這件事情你是否原本就知曉，所以剛剛才會有那麽一說的？”

  等待禁衛們處理了眼前的事情之後，晉王笑著看向宋無涯。

  不可否認，這件事情原本宋無涯就是知道的。不過對方家中藏匿了這麽多的私鹽，也是令他吃驚不小。

  “不瞞王爺，這件事情原本我是知道的。原本我們來到此地，就是追查私鹽的事情才來到了這裡的，沒想到恰好遇到了科舉。因為舉子的事情，使得私鹽的事情耽擱了。就在幾日前，我們見科舉已經安穩之後，便前往了碼頭。沒想到我們在碼頭恰好看到了私鹽裝船的過程。當時我們並不確定這些貨物就是私鹽，但是我們卻看到了那些苦力並不老實，他們偷偷的從這些貨物之中偷了一些。當時我便設下計策，才有了之後裝船運貨的事情。在確定了他們之前裝運的確實是私鹽之後，這件事情便被察覺了，所以才有了今天的這一幕。剛剛我之所以那麽說，也確實是知曉他們家中應該是藏了私鹽，但是沒想到會有這麽多。”

  出人意料的事情，往往有意外的結果。今天的這個結果，就令他們心裡很是舒坦。不僅拿住了這省府大人，更是給他們背後的觀山酒樓的頭上狠狠的敲了一悶棍。

  “哎！”晉王突然歎了口氣：“沒想到我朝竟然如此的不堪，原本我們一直都以為，在我朝的統治之下，百姓應該是安居樂業的，而各行各業也是安安穩穩的，可現如今看來，和前朝沒什麽區別。”

  “王爺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宋無涯聽著這話，急忙便安慰了一句。“歷朝歷代都是如此，為何這樣的事情能夠一直延續至今，只是因為沒辦法管控。倘若官府將這鹽放開了，壓低了官鹽的價格，那私鹽就自然沒有存活的市場了。即便是有存活的市場，想必利潤低下，也沒有人願意去冒這個險了。”

  “宋老弟說出這話，本王並不怪你，或許你並不知曉這一切。”晉王聽了宋無涯的話之後，搖起了頭來。

  宋無涯知道晉王此刻心中所想的事情，畢竟這鹽乃是朝廷的重要稅賦之一，倘若是放開了，這國庫怕是就要空了。

  “王爺，您這話可就說錯了。”宋無涯直言不諱道：“您不妨想一想，這天底下什麽人有錢，什麽人沒錢呢？”

  “這自然是巨商富賈有錢，平民百姓沒錢了！”晉王聽著宋無涯這麽一問，這臉上露出微微錯愕，但還是很快回答出來了。

  “是啊！王爺您說的沒錯。可您也應該知道，朝廷每年多半的收入是從何而來。”宋無涯點著頭，繼續說著。

  聽到這裡，晉王點點頭：“這也清楚，多數是農賦。”

  “晉王出生皇族，自由便飽讀詩書，理應也知曉，以往的歷朝歷代，多時因何而滅亡的！”宋無涯沒有直接說明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而是循序漸進提醒著晉王。

  晉王此刻已經滿臉錯愕，他看向宋無涯的目光已經充滿了好奇。

  “歷朝歷代，多半的江山被滅，八層都是因為底層的百姓起義。雖然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官吏，可卻覺得，這一切都是當朝者活該。”宋無涯這次算是把話說到了重點上，而且說話已經不留絲毫的顧及了。“這天底下的百姓千千萬，他們為的是什麽？為的不就是一口飯吃嗎？倘若朝廷連這口飯都不給他們吃，那不就是要他們死嗎？反正都是死路一條，為何不拚一拚呢？”

  “沒想到宋老弟還有這樣的想法啊！”晉王聽了之後震撼不已。

  “王爺過譽了。倘若朝廷給了他們飯吃，他們誰願意拿自己的腦袋去玩命啊！”宋無涯微微笑繼續說著：“這天底下，什麽人賺錢最容易？貪官汙吏，他們只需要伸一伸手，這錢自然是來了。而除此之外，還有什麽人賺錢最容易呢？那就是給這些貪官汙吏送錢的人。他們多數是商人，即便不是商人，也多半和商人有關。他們賺錢最輕松，而且賺的錢又多。王爺也很清楚，這天底下所有百姓的錢財加起來，或許也比不了那些商人其中一部分的人資產。”

  宋無涯將這些話說出來之後，晉王的臉色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來。

  “宋老弟說道這裡，本王也明白你的意思。”晉王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你無非是想說，朝廷在征收稅賦的時候，重工商而免農牧。可宋老弟卻不知道，這天底下的有錢人，沒有一個是沒有勢力的，有勢力那全都是因為和朝廷有關系。正是因為這樣一層關系，使得很多人都在維護他們的利益，即便是皇族也無法撼動啊！”

  “王爺這話就說錯了！這天下就是皇族的，為何還有皇族不能做的事情？難道王爺覺得，多收了他們的錢，那他們就要聯合在一起將皇族罷免嗎？”宋無涯既然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也不怕再把話說的嚴重一點了。

  王爺的臉上露出驚愕之色，顯然這話嚇到了他，畢竟就連他自己也只是想一想，卻不敢說出來。

  宋無涯沒有理會他，而是繼續說道：“邊疆戰事，那些奮勇殺敵的將士又是來自哪裡？他們都是來自富家子弟呢，還是來自窮苦百姓呢？倘若朝廷逼著他們的妻兒父母去死，他們還願意為朝廷效力，付出自己的性命嗎？”

  宋無涯的話句句震撼，令晉王此刻不知道該如何接著他的話說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