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7章 血濺三丈
“不瞞宋大人,此案本府還未調查,準備幾日後處置,沒想到兩位大人此刻卻來了。既然兩位大人專程為了這樁案子前來,那本府便不插手了。”祝元龍笑著說道。
果不其然,正如胡捕頭所言,這祝元龍來到松江府之後,那是壓根就沒有理會過這樁案子。就好像他知道宋無涯和白卓要來一樣,等著他們來調查呢。
雖然祝元龍這話讓人聽著有些不爽,可著實也沒什麽好說的。畢竟宋無涯和白卓確實是專程為了這樁案子前來,他們從頭調查也是正常的。
說罷這話,宋無涯站起身來:“嗯,如此我們便先看看案子的經過吧。勞煩祝大人分派幾名衙役聽從我們使喚。”
“這個自然。”祝元龍爽快的答應下來。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打擾祝大人公辦了,想必祝大人剛剛上任還有好多事情要處理呢!”宋無涯客氣的說了一聲,便準備開始著手調查此案了。
祝元龍重重的歎了口氣:“宋大人此話一點不假啊!這在京城倒也算是每日都閑不下來,可沒想到這知府更忙。”
感慨了一番,祝元龍找來師爺,讓師爺帶著兩人先了解案情經過,之後便由胡捕頭負責帶著他們前往案發現場。
兩個多月前,正是一個月圓之夜,安南侯醉酒而歸。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後,也不用洗涮,也不用下人服侍,倒頭便睡。
直到第二天一早,前來服侍的婢女看到滲透了窗戶紙的鮮紅血跡,喚來了院內的家丁,一同進屋查看,卻見安南侯已經死於非命,鮮血噴濺的滿屋都是。
“胡捕頭,現場真的到處都是血跡嗎?”
宋無涯感覺很是詫異,走在路上的時候就想胡捕頭詢問了一句,他在知府衙門所看到的對案情以及現場的描述,感覺無比的誇張。
他這一問,胡捕頭抿著嘴瞪著眼珠子,很是用力的點著頭:“宋大人,這命案現場我也見過不少,可這麽駭人的還是頭一次。那麽大的一個屋子,血濺的到處都是,怪嚇人的!”
說起現場,胡捕頭都感覺有些恐怖。從這一點判斷,只怕現場大量的血跡是真的了。
說話的功夫,宋無涯一行人便來到了安南侯的侯爺府。
遠遠的眾人便看到侯爺府前掛著白幡,可見這白事怕是還沒做完呢!按理說這日子早已經過了,走到門口的時候,還能聽到裡邊傳來的喝上誦經的聲音。
來到門前,這侯爺府的下人就把他們給攔住了。
“胡捕頭,你們怎麽又來了?”
門口的下人一開口,就讓宋無涯幾人想不明白了。
白卓滿眼古怪的看了宋無涯一眼:“無涯兄,我怎麽感覺有些不對啊?”
宋無涯點了點頭,抬頭向那下人質問道:“你家侯爺死於非命,你們不盼著官府早日抓獲真凶,反而看到官府來人如此厭惡,莫不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你是什麽東西,趕在我們侯爺府門口大呼小叫的?”那下人一聽這話,當即就怒了,直接就罵了起來。
“混帳!”胡捕頭一聽這話,怒喝一聲,就差將佩刀抽出來了。“還不趕緊跪下賠罪!這兩位可是朝廷的欽差,宋大人和白大人!你一個個小小奴才敢對欽差大人如此大呼小叫出言不遜,我看你是想隨你們家侯爺一道去見閻王爺了!”
胡捕頭可是一點都不客氣,這守門的下人當即一個哆嗦就跪在了地上。
“小人瞎了狗眼,冒犯了欽差大人,罪該萬死!”
他怕是在這松江府的一某三分地囂張慣了,哪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一天,膽子都快要下破了。
宋無涯懶得和這樣的人計較:“好了,去通知你們家主一聲。”
那下人見宋無涯沒有怪罪他,連滾帶爬的就往府裡跑。
在門口等待了片刻,就見著那名家丁帶著一名容貌秀麗的年輕婦人來到了門前。
“見過兩位欽差大人!”年輕婦人恭敬的向兩人行禮。
一旁的胡捕頭急忙道:“兩位大人,這位便是侯夫人。”
“哦,夫人還請節哀。”宋無涯點了點頭,說了句場面話。
侯夫人微微頜首,帶著幾人進入了院內。繞過照壁,立刻就看到院內圍坐在靈堂之前,高聲誦經的僧侶。
侯夫人知曉他們前來是為了調查案情,直接就要帶著他們向後院而去。
走到了靈堂之前,宋無涯停下了腳步。
“雖未謀面,上柱香也是應當的。”
遇著這等事情,宋無涯倒也不拿著自己的身份,招呼其他人給這位安南侯上了一炷香。
“多謝欽差大人。”侯夫人見宋無涯一行人為侯爺上香,非常感激的到了聲謝。
隨著侯夫人來到了後院,宋無涯遠遠的便瞧見了窗戶上的大片血跡。
窗戶紙上大片的血紅,令人觸目驚心。跟在他們身旁的司徒雯和小環,一看到這一幕,這臉色就變了。
這血跡還真是恐怖,從外邊看就感覺到處都是,可想而知這屋子裡是個什麽情況。
“這血應該不是濺上去的吧?”宋無涯從外邊看到這個狀況,便疑惑了一句。
先不說這人有多少血,能濺到這個程度,那就不太可能。更何況這血到處都是,怎麽看都是有人故意而為。
胡捕頭微蹙眉頭,快步上前,撕開了其上的封條,推開了房門。
一開房門,胡捕頭立刻就退了回來。
走到跟前,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面而來。
時間已久,這屋子還未有過變動,那原本滿是鮮血的地方,也任由它慢慢變化。
還未進去,抬眼看去,屋內的情形與窗戶的一模一樣,到處都是血跡,呈現出潑濺的樣子來。
“雯兒,你們要不要進去?”打算進去的時候,宋無涯回頭問了司徒雯一句。
司徒雯很是果斷的搖了搖頭:“我們不進去了,就在這院子裡看看。”
說的也是,這屋內的地面上牆壁上,到處都是血跡,連個落腳的地方都難找。
屋子不小,一邊是臥房一邊是書房,中間還有一間廳堂。這三間屋子算起來,便足有十余丈。血跡是從臥室一直到廳堂,足足有六七丈的距離,幾乎沒有什麽空檔的地方,全都是血跡。
“這可真是血濺三丈啊!”白卓看著地面上的血跡,感慨了一句。
宋無涯緩緩走進屋內,空氣中彌漫的難聞氣味讓他捏住了鼻子,皺起了眉頭。
侯夫人守在門口,也是沒敢進來。只有宋無涯一行人與胡捕頭帶來的衙役走了進來。
他們剛一進屋內,宋無涯便回頭製止:“你們都在門外候著,胡捕頭隨我們進來就是。”
雖然說他們不是第一批來到現場的人,這現場很有可能已經被破壞了。但至少現在他們進來,宋無涯是不想再破壞這裡的。
胡捕頭跟在了他的身後,宋無涯當即問道:“胡捕頭,這死者的屍體是在什麽地方發現的?”
“就是在這裡。”胡捕頭抬手一指,直接指向了廳堂的西南的一處角落。
看到那個角落,也是大片的血跡,宋無涯又問:“是什麽姿勢?”
“當時應該是靠坐在那個地方的。”胡捕頭回憶了一下才回答了這個問題。
宋無涯有點了點頭,沒有接著再問,而是將目光鎖定在了地面上。
地面上有不少腳印,其中不少腳印踩在了血跡上,可見這是前來查看現場的衙役們或者其他人留下來的。
腳印太多,已經完全看不出什麽來了,只是能夠看得出來他們將原本地面上血跡的形狀給踩得不像樣子了。
“我記得死者當時是喝醉酒回來的,他理應是在床上睡覺的。可他為什麽死在這個地方了呢?”宋無涯檢查了地面沒什麽問題之後,這才向著死者所在的那個廳堂西南角落走去,同時又問了一個問題。
西南角就在一進門的左手邊,距離門口不過是一丈多的距離,在屍體的頭頂上正對著一扇窗戶。
如宋無涯所言,死者回到家裡,都沒有讓下人服侍,直接就倒在床上睡覺了,可最後被發現死在了這個地方。這本身就是一個奇怪的地方,死者如果不是自己走過來的,那就是被人抬過來的。
除此之外,這滿屋子的血跡又是怎麽來的。想要造成如此多的血跡,必須要有大量的鮮血才行。而這些鮮血是否全都來自於死者,這個不得而知。宋無涯仔細查看之後,便發現了一點。
這屋內所有的血跡,絕非是來自死者傷口的自然噴濺,而是有人故意而為,搞成這個樣子的。
而這個人恐怕不太可能是死者本人,最有可能的還是凶手,可凶手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這個……我們也沒有調查出來。”胡捕頭無可奈何的說道,死者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他是沒辦法給宋無涯一個解釋的。
胡捕頭這話剛剛說完,白卓在一旁道:“無涯兄,我倒覺得這個不太重要。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這裡的血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