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改變（喜歡的點下收藏）

  腳步輕柔，像是貓咪在走著貓步，在柔軟的墊子的作用下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鄭昊一隻手扶著樓梯的扶手，一隻手緊緊的貼著自己的身體跟在了優衣的身後一步一步的往樓下走去。

  轟隆！！
  轟隆！！！

  刺耳的轟鳴聲加上沉悶的破碎聲掀起了一陣陣風浪不斷的從樓道中揚起然後經過風吹拂卷上這樓道。

  此刻，無數的細碎顆粒正交融在這樓道的空氣中，讓鄭昊有些難以呼吸的同時也擾亂了他的視線。

  只是短短的數段階梯，整個樓梯間已經在那不斷吹來的塵土顆粒中變得有些渾濁起來，加上本就沒有光源的下，現在鄭昊基本上都看不見身前的優衣和身後的鄭龍。

  壓抑，沉寂以及淡淡的恐懼。

  在這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周圍被塵土席卷的情況，加上因為走著樓梯必須要靜的緣故，鄭昊如今能夠聽見的聲音只有自己那不斷跳動的心跳聲和腳下遠方令人顫栗的嘶吼聲。

  在這種環境之下，一個人非常容易變得抑鬱，甚至是恐慌。

  但是，在這裡，卻有一道光，像是漆黑的海路上照亮航海師心中黑暗的燈塔之光，讓鄭昊明白自己並不是一個人。

  那便是重新放入口袋後，再次閃起了淡淡藍色光芒的破界。

  位於優衣口袋中的破界在這漆黑暗淡又被塵霧充滿的樓梯上，就像是一盞定心燈，將鄭昊心中的各種情緒都安定了了下來。

  三個人，腳步輕緩，幾乎沒有任何的聲音。

  就這麽一步一步，戰戰兢兢的摸索著，往下走去。

  不敢快卻也不能慢。

  腳步一快，事情就容易出錯。但是腳步慢了，那不知道何時會合上的門就有可能在他們穿過前關閉。

  所以，三個人只能夠輕緩的往下走，一步一步的步入最危險同時也是距離死亡最近的一層。

  “鄭昊……”

  就在這令人感到壓抑和抑鬱的氛圍中，鄭昊的耳中忽然傳來了一聲令他自己都沒想到的悄然低喃聲。

  “怎麽了？”

  沒有回頭，但是鄭昊卻聽出了這是鄭龍在叫自己。

  鄭昊的聲音很小，小到幾乎聽不見，但是鄭龍卻能夠清晰的聽見他的聲音傳入自己的耳朵。

  “兄弟……同姓氏的兄弟。我想求你一件事。”

  求？
  鄭昊扶著樓梯扶手的手臂忽然一緊，腳步比起之前更重了一分。

  “……什麽事？”

  “我叫鄭龍，是個建築工人，家住增市樂福大街7棟201，家裡有一個愛人，叫愛玲，還有個女兒，叫鄭寶。若是我出了什麽事……我希望你能夠幫我……給她們說一下。”

  在鄭龍說出自己的名字那一刻，鄭昊的心便一緊。而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鄭昊抓著樓梯扶手的手已經不顧手指的疼痛深深的扣在了扶手上。

  腳步一停，鄭昊的聲音不知何時帶上了沉重，“龍哥，你自己回去見他們不就行了嗎……”

  “哈哈……我當然會！只是，人生總有些意外發生……你看，我現在不就在這個什麽鬼遊戲裡……所以就想求你……”

  “可是，我也不一定能夠活下去啊。”

  “不……”

  就在這時，已經緩緩下移到鄭昊身後的鄭龍一隻手穿過了那漆黑的塵霧放在了鄭昊的肩上，手臂堅實而有力，這是曾經將鄭昊從死亡中拉回來的手。但是，這手卻沒有之前那般溫暖了。

  “我相信你……你能夠和前面的女娃子一起活下去的。”

  啪啪……

  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輕輕拍了兩下，鄭昊的耳邊再次響起了鄭龍的聲音，“既然你都尊稱我一聲龍哥，那麽就相信我。我見過很多人，你和那個女娃子……嘿嘿……真是年輕啊！”

  肩上的手臂輕輕用力，鄭昊便感覺自己被往下輕輕推了一下，原本停下的腳步再次往下踏了一步。

  在這輕緩的移動吹起的微風中，鄭昊回過頭看了一眼。

  鄭龍有著年齡溝壑且蒼白的面容上，是一個欣慰的笑容。

  “沒事。我會活著回去的！相信我，我們都會活著回去的！所以……”

  “別說了，快到了。”

  清藍的光芒閃爍著，在塵霧中幾乎看不見身影的優衣的聲音直接打斷了身後鄭龍的細語，用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說道：“安靜……並且準備跑吧。”

  優衣的話一下讓原本還打算說什麽的鄭龍一下子止住了本來想說的話，在默默的點了點頭後便也不再多說什麽。

  鄭昊也是不再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的跟著前方的光芒的移動而繼續往前移動。

  只是，在場的三個人包括鄭龍他自己都清楚，他剛剛所說的那些話中所隱藏著的重量。

  “果然……當初我就不該多管閑事……管好自己就算了。”

  面無表情往下走著的鄭昊，心中不知道為何忽然升起了這樣的一種情緒，在這幽暗昏沉的環境中更是格外的深沉。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若是按照過去他一直以來的生活方式，或許在天台的時候就已經將一切都拋開了。

  是心中隱藏著的善意？還是純粹的自我滿足？
  這一刻，即便是鄭昊也分不清楚了。

  但是，不管是第一次看到明理殘忍殺人的場面，還是之後躲藏在教室裡感受到的那種如芒在背的恐怖刺痛感，亦或者接下來在天台代替優衣成為‘犧牲者’和明理的戰鬥以及之後發生的各種事情。

  沒有一樣是會讓現在的鄭昊感覺到內心如此沉重無力的。

  哪怕，當初在天台被明理發現了自己的計劃時，鄭昊心中也僅僅只有絕望以及一絲絲的解脫。

  他從來沒有想過，來自於鄭龍的一句話竟然有著這樣恐怖的力量，讓他體會到從未有過的沉重感。

  “這就是改變嗎？自我的改變？還是自我的發現？”

  在心中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鄭昊在心裡對自己自嘲了一句，“果然，你還是適合做一個在家裡不怎麽需要和人接觸的宅男啊！”

  心性和自我會隨著和人的接觸，和人的交流，以及自己將要做或者正在做的事情而改變。

  但是，時間卻無法倒退，而為了生存的戰鬥也即將開始。

  噠……

  輕輕的腳步停頓的細響卻像是一聲重炮在鄭昊和鄭龍的耳中響起。

  緊接著，優衣的聲音響起。

  “到了！”

  一層，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