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玉墜
  那人走在李陌一身後的位置上，雙手放在身後，姿態像個老幹部，一副自在的樣子。

  “東西可能在裡面那個房間裡。我可以進去看看嗎？你可以一起去。”李陌一說。

  她哼了一聲，默默地跟著李陌一，沒有開口的意思。

  …………

  “開燈麽?太黑了，我看不見。”李陌一說。。

  “隨便。”她說。

  李陌一毫不猶豫，下意識地開燈，突覺整個天地亮來，那種昏暗的壓迫，因室內燈光減輕不少。

  …………

  “來罷，跟我進去找點東西。”當李陌一轉身對她說這番話時，眼角不經意地瞥到———主廳角落裡，那面倒在地板上的鏡子。

  刹那間，李陌一看到鏡子裡照出的東西。

  他的臉呆住了。

  …………

  “怎麽?有什麽事嗎?”王寒看到李陌一一動不動，便問。

  “不，沒什麽。”

  李陌一的笑容很不自然，他的聲音顫抖著。

  …………

  王寒背對著鏡子，從鏡子的反光中。

  李陌一清楚地看到她拿著什麽。

  ———她藏著的右手緊握著一把刀。

  …………

  為啥啊？
  不是。敲門?！！這敲門不是索命嗎?
  “em……我想起有事得做，我必須回去，”李陌一非常震靜地對她說，“我下次來找。”

  …………

  李陌一看著王寒毫無表情的臉，隻覺得雙腿有些發顫。

  他覺到一種莫名的恐懼。

  …………

  “不，現在就得找出來，免得下次再麻煩我。”

  鏡中，王寒的另一手在刀鋒上輕彈幾下，聲音很輕………

  …………

  終於，李陌一和王寒都沉默下來。

  無人作聲。

  …………

  沉寂半晌。

  …………

  “你好。”王寒突然舉起左手，指著他的心口說:“你……”

  “什麽?”李陌一周身寒顫，悄然開始向門口走去:“那什麽，我還有事，走罷，老妹，下次我們有機會再聊！”

  “停！”王寒突說:“拿你的玉墜給我看看！”

  …………

  李陌一聽了，一字不說就把掛在脖子上的玉墜取下，但在遞出手之前猶豫了一下。

  ”我只是瞧眼。不要的。”王寒冷說。

  …………

  “是罷，莫把它摔破了。”李陌一不放心地提醒一聲，小心把玉放在她手裡，然後迅速地縮回手。

  “這玉墜是誰人給你的?”王寒問道，眼睛盯著玉墜，不停地盤著。

  …………

  “老妹兒，這是我爺爺留下的東西，即使你喜歡我也不能贈你。”李陌一急忙把話止住，又說:“如果你真喜歡，我叫人給你切塊和這個差不多的！”

  李陌一說話含糊。

  雖然玉墜不是爺爺的東西，但它確實是爺爺留下的。

  玉墜是長形，很大。呈白色，但表面有許多黑色的線條。

  刻在正面的是一個他不認識的字。

  上面一個蒲，下面一個魁。

  背面刻著一首詩。

  “道律本無多，南陳官北河，但臨三七數，鎮得天下妖。”

  …………

  李陌一記事起，玉墜就掛在他的脖子上。

  不論他吃飯、睡覺，都始終懸於頸上。

  …………

  當李陌一是個孩子的時候，他曾經偷偷地摘過一兩次，每次都無一例外———被爺爺揍了一頓。

  從那時起，他習得了佩戴玉墜不離身。

  直到爺爺離開，情況一直如此。

  …………

  爺爺去世前，還特意告訴他，即使他到了窮潦之地，即把家裡的祖墳刨平，那也賣不得這塊玉石。

  …………

  “玉墜看起來不錯。”王寒突然說。

  “啥啊，去年我逛街的時候，使玉器店的人幫我瞧看，人家說這不是玉器，是石頭。”李陌一說的很快。

  這句話的意思似乎是這個玉墜不值什麽價。

  …………

  “他們知道什麽?”王寒冷說，眯著眼睛瞧著玉墜背面的字。

  “你從哪兒知道的?！！大姐！莫看了！！”

  李陌一幾乎快哭出來了，心裡說著這些話。

  ———她怎麽知道背面有刻字呢?！
  …………

  “玉很舊，但這些字是後來刻的。”她看著玉墜搖頭:“沒關系，告訴你，你也不懂。”

  說完，她突然向李陌一走來。

  在地上的鏡裡，她的背手還握著刀。

  李陌一作漫不經心地瞥眼鏡子，越瞧心裡越害怕。

  …………

  難不成她是看上了那玉墜，現在想害人奪寶！！
  李陌一渾身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

  “你怎了?”王寒帶著懷疑的目光望著他，一種警惕的意味突現在她的眼睛裡。

  “你這裡的空調開得有點大，”李陌一面發抖，一面說:“老妹兒，有點冷我走罷?”

  “你不是找東西嗎?”王寒試探地問。

  李陌一試圖尋個由頭，但還沒等他開口，就覺到一種無力在他的身體裡升起。

  “撲通———”

  應聲癱倒在地。

  …………

  李陌一覺得生悲。

  真倒霉，真的。

  “我不找了。”當李陌一絕望地開口時，他又是一寒顫。“我覺得冷。”

  …………

  那人仔細地瞧著他，後退兩步，跟他拉開距離，然後把玉墜扔於他。

  “你走罷。”王寒看著他的眼睛越發警惕:“你的東西以後再找，現在你得去醫院瞧瞧。”

  …………

  在那之後，事情終於簡單多了。

  李陌一抓起玉墜，大方從房間逃出。

  當李陌一回到自己房間時，他覺得生命是如此的可貴。

  …………

  次日午時，李陌一醒來發現他的枕頭有點濕。

  他的第一反應是在睡著淌口水，但這溝的寬度和廣度讓他覺到奇怪。

  不應是口水嗎?！
  怎是這麽一大片？

  …………

  當李陌一起來時，整個枕頭都被一種未知液體染黑了。

  這種液體聞起來像魚腥味兒。

  李陌一想，他定是睡著嘔吐了，這就是為何這個場面如此壯觀。

  但卻吐這種黑色的東西?
  一開始，李陌一覺得不適，但當他去廁所照鏡子後，他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不適。

  …………

  臉，頭髮，脖子。

  全被這種黑色液體覆蓋著。

  這種液體很稠，有淡腥味兒。

  用毛巾長時間擦不乾淨，終於還是用肥皂擦拭乾淨。

  當李陌一洗脖子之時，他發現有些事情同樣難以接受。

  …………

  脖子上有個小坑。

  他能很清楚地覺到。

  李陌一不自覺地用手碰，這個坑大約有半厘米寬。

  “這………”他困惑著，站在鏡子前，慢慢地轉過身來。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