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沒有變成怪物，真好！
  然而，劍聖長老的話，並沒有說完，一把銀白色的長刀便已經攪碎了他的心臟。

  【恭喜宿主，擊殺天罡境一級修行者，獲得屬性點200點！】

  “南方宗門，聽起來好威風啊。”

  “不知本王大軍南下時，還有幾家宗門敢抬起頭？”

  林淵的聲音緩緩響起，宛若兩塊玉佩碰撞，清脆而悅耳。

  但是在飛星宗大弟子聽來，再動聽的生意，配上這番話，也足以讓人遍體生寒。

  本王？

  大軍南下？

  看不起宗門！
  這幾個特點集合在一起，放眼整個天武大陸，也只有一位能對應上了！

  北境正神，黑水龍王，林淵！

  她不是關昭心，而是林淵！

  難怪……難怪修為突飛猛進，難怪手握重寶，難怪能驅使紅塵會，難怪能將一直隱匿於黑暗中的以太會都炸出來，難怪能讓憐花這種級別的人，都用上討好的語氣。

  一切困惑，都在此刻迎刃而解。

  名聲就是這樣一種奇怪的東西。

  當災厄降臨時，只有被冠以‘英雄’之名的人物出現，才會點燃人類的希望。

  而一切的一切，放在關昭心身上，是讓整個南方修行界都摸不著頭腦的謎團，但放在林淵身上，卻只會讓人覺得理所當然。

  “你剛才說，你願意給我當狗？”

  林淵將關山雪從劍聖長老胸膛中拔出，緩緩在飛星宗大師兄面前蹲了下來。

  “願意，願意，我非常願意為…您效力！”

  飛星宗大師兄忙不迭地點著頭，眼神中帶著一抹熱切。

  顯然，他並不了解什麽叫神祗降臨，也不知道神祗佔據肉身後，必須要完成這具肉身前任擁有者最後的遺願，更不知道，那個名為關昭心的少女…對他恨之入骨！
  不過這些對於飛星宗大師兄來說，其實並不重要，因為他們是曾經屬於神武皇朝名下的宗門，而如今，神武皇朝已經覆滅，按照天武大陸上的規則，七大皇朝永遠是七大皇朝，其他皇朝不得佔據神武皇朝的領地，只能收兵回去，冷冷的看著這片土地兵戈四起，知道抉擇出新的王者，建立起第七個皇朝。

  可是放眼整個神武皇朝昔日領地，中原有天魔霍亂，南方有魔教肆虐，根本沒有有資格與北境爭鋒的諸侯，第七皇朝早就已經內定了。

  可以說，林淵完全是一條金大腿！

  再加上林淵妖獸的身份，並不能夠統領人類的領土，只能做幕後的王，必須扶植合適的傀儡起來，但傀儡這種東西一旦當久了，培養出了自己的力量，還是不是傀儡就不是林淵這隻妖獸說了算了！

  如果林淵現在振臂一呼，那必然是從者雲集！
  對於飛星宗大師兄而言，這就是個天大的機緣砸到了面前，如果能夠得到林淵的青睞，什麽狗屁飛星宗大師兄，不當也罷！

  “我的確喜歡養狗，但我不喜歡沒有用的狗。”

  “很可惜，以你的性格，連給我當狗的資格都沒有。”

  “另外，你各方面的能力，也不足以讓我包容你性格上的缺陷。”

  話音落下，飛星宗大師兄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眼中的狂熱之色逐漸消退，露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張開嘴想要求饒，卻只能發出阿巴阿巴的聲音與慘嚎。

  銀光一閃而逝，林淵將貼在關山雪上的半截舌頭甩掉，旋即收刀入鞘，以戲謔的語氣說道：“你現在的表情真完美，我覺得，想你這種喜歡把人當做爐鼎采補的垃圾應該見過很多次這樣的表情吧，要麽出自那些少女臉上，要麽就出自想要保護她們的家人臉上，你可能已經麻木了吧？但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露出這種表情給比你更強的人看呢？”

  “！！！”

  飛星宗大師兄臉上的表情依舊扭曲，但是雙眼卻是微微一凝。

  開什麽玩笑啊！？
  一隻妖獸，區區一隻妖獸，走出橫斷山脈就會被人喊做孽畜的東西，居然在這裡對我說教？
  你當你是什麽？
  正義的使者嗎！

  “我的確不是正義的使者，我只是一個受人之托的…隨便哪位。”

  那張曾屬於關昭心的臉上，擠出了一抹苦澀，呢喃道：“我以為，當了幾年妖獸之後，可以對一切都淡漠，來到南方以後，我才發現我錯了，我只是習慣了這個世界弱肉強食的規則，人命關天這句話，在我的認知中，變成了笑話。但…習慣了前世的規則，雖然沒變成聖母，但看到你這種渣滓，我還是會火大的啊。”

  飛星宗大師兄不理解林淵這番奇怪的話。

  實際上，林淵也不是說給他聽的，只是單純的有感而發。

  因為他剛剛，解開了一個心結，那就是——我還算個人嗎？
  從存在形態上來看，林淵肯定不能算人類了，但是畢竟還有前世二十多年的人生儲存於靈魂記憶深處，剛來這個世界時，他也是以人類自居，只是後來，實在沒辦法融入人類的圈子裡，才開始變得暴戾、霸道。

  初來這個世界時，他也是能夠為了保護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類女孩，跟一個修行者戰鬥的家夥啊！
  雖然結果是給自己惹來了巨大的麻煩，但那時候的林淵，其實並沒有多少後悔的情緒。

  後來的所作所為，只不過是生物本能產生的保護色而已。

  他的自我，依然認為自己是一個人類。

  這就足夠了！
  無意識中所作所為，不也映照了這一點嗎？

  打破封建皇朝的禁錮，建立北境新律，讓普通人也過上能吃飽的生活，想創造出一個人類與妖獸並存的世界……

  這個心結，在今天，見識到了真正的人渣之後，他還是會無名火起，還是會懷念前世那個繁榮美好的世界，還是會懷念自己身為人類時，與家人一起度過的歲月。

  怎麽說呢？

  沒有變成怪物，真好！
  臉上的苦澀逐漸轉變成釋然的笑容，林淵緩緩抬起了關山雪，笑道：“不過像你這種人渣的存在，讓我愈發堅定了，清理掉封建殘余的決心啊，這應該是你生而為人所做出的最大貢獻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