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想通

  想通了這一點，林淵很快就意識到了，為什麽會有規則載體來追殺自己。

  因為他不是這個世界所選中的冥神，他的根腳也不在天武大陸，即便有一天他創造出了自己的冥土，最終也會被歸於前世的世界，這種行為等於是直接拿刀子在這個世界身上割肉了。

  這種級別的靈物出現，即便是這個世界的意志，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從系統無比希望自己的宿主能夠一躍成為能跟鴻鈞相抗衡的存在，卻也只能慢慢使其強大，通過各種交易的方式讓自己的宿主獲得好處的方式來看，這世上的一切都不可能毫無根據的出現。

  而這個世界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卻成全了一個外來者，惱怒之下追殺林淵顯然在情理之中。

  但是很顯然，能夠讓普通生物蛻變成‘神’的靈物存在於世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暫且不提，還是出於世上的一切都不可能毫無根據的理論來說，想要獲得必須要有所付出。

  想要成為冥神，那麽在服用化龍根之後，在自身進化的過程中，也需要承受相應的反噬，然而這個世界上似乎並不存在能夠承受這種反噬的生物，所以除了林淵之外，所有服用化龍根的存在都毫無例外的變成了怪物。

  即便是林淵…其實也是失敗者。

  他同樣無法承受化龍根中完全的進化力量，只是因為有系統的乾預才成功完成了進化，但止步蛟龍這一步，並沒有成為這個世界意志所希望出現的冥神。

  他的成功不是因為他能扛得住化龍根的反噬，而是因為在這蛻變的過程中，系統早就估算好了林淵所能承載的極限，並且在那個臨界點出手乾預，將多余的進化力量驅逐出了林淵的身體。

  按照前世玄幻小說裡的講究來看，應該是兩個世界意志的交鋒？
  作為鴻蒙世界的天道，系統肯定要強於天武大陸的意志，但天道被鴻鈞竊據，它也不過是一個殘缺體罷了。

  所以雙方的交鋒其實並沒有分出個勝負，化龍根依然對林淵進行了影響，以冥境黑水的能力讓林淵有了另外一種選擇，這才導致了林淵脫離了系統掌控，成為了平等的‘交易者’而不是等完成系統目的後隨時都可能被拋棄的傀儡。

  所以這是個兩敗俱傷的局面…唯一佔到便宜的，則是作為‘戰場’的林淵。

  “看來我來一趟西海龍宮，也並不完全沒有好處。”

  林淵咧開嘴，以人類的面孔露出了一個比妖獸還要猙獰的笑容。

  腦海中，一個瘋狂且大膽的想法，正在醞釀！

  龍人那雙同樣綠油油的豎瞳微微一縮。

  回答一半？
  這可跟它設想的不一樣！
  更關鍵的是，林淵的回答沒有問題，但很顯然不是那種直來直去的大實話，相反，林淵這番話存在著極深的嘲風與戲謔，似乎自己不知不覺中，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一樣。

  “另外一半呢？”

  龍人抿著嘴唇，下意識的追問了一句。

  “你…”林淵保持著猙獰的笑容望向龍人，“真的想知道嘛？”

  “咕咚！”

  龍人乾咽了一口唾沫，臉色不太好看。

  他本來下意識地想要做出肯定的回答，但是冥冥之中卻有一種預感——這個問題的背後蘊含著大恐怖！
  愈是強大的妖獸，對於危險的感知就愈是強烈。

  就像普通的生物總是可以提前預知到自然災害一樣，而林淵這樣的蛟龍，也是出於這種預知才在南下前往西海龍宮之前做出了一道接一道的後手，像龍人這樣的頂級妖獸，自然也有著比林淵還恐怖幾分的預感。

  這場對話並非只有林淵跟它兩個人知道，西海龍宮裡還有無數雙眼睛正死死地盯著這裡。

  在預感示警的那一刻，它甚至感覺自己可能瘋了。

  好像只要它輕輕點頭，整個西海龍宮都會煙消雲散！

  “是不是感覺很危險？”

  林淵依然保持著猙獰的笑容，一字一頓的說道：“別疑惑，因為你的預感，是真的。”

  “！！！”

  龍人臉色一變，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的林淵，一時之間竟忘了如何言語。

  直覺是所有生物都有的可能，它能通過本能預感到危險，不代表別的生物也能知道這種危險。

  但是看林淵的反應？

  似乎他早就知道這一切，也知道如果回答了這個問題，西海龍宮會遭受什麽樣的滅頂之災！
  它忽然有些慌了。

  在它漫長的生命中，曾經見識過無數強大的敵人，有來自陸地的人類、妖獸，還有深海中許多不可名狀的生物，甚至連天門另一端的生物它都見過不少，根據幾位龍祖的言辭，似乎天武大陸的外面，還存在著許多更加恐怖的存在。

  但是它從來沒有見識過，林淵這般邪門的存在！

  一個連荒妖境都不到的妖獸，出世兩年時間都不到，隨手創造了無數奇跡，不知道多少雙帶著貪婪地眼睛盯著林淵，希望能從林淵身上撕咬下一塊肥美的肉塊，但很顯然，四海龍宮是第一個對林淵出手的勢力。

  可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問題，毀滅的陰影，就籠罩住了西海龍宮！
  “現在，我問最後一遍，你是不是想知道另外的一半是什麽？”

  林淵的聲音忽然間低沉沙啞了起來，宛若地獄的魔鬼在人類耳邊低語，誘惑著人類為了自身的欲望而走向墮落。

  龍人下意識地想要點點頭，然而卻又在瞬間驚醒，嘶吼道：“不！我不想知道！”

  不知道為什麽，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龍人莫名有了一種長出一口氣的感覺，因為冥冥中的那種大恐怖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直到此刻，它才發現自己身上的淡紫色長袍，已經徹底被海水浸濕。

  很可笑，因為龍族身上並沒有汗腺的存在，但是剛剛刹那的失神，依然讓四周無處不在的海水將它身上的淡紫色長袍所打濕，讓它看起來比被嚇出冷汗還要狼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