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死不悔改
  “唉。”

  方天歎了一口氣，目光無比留念的在劉家大宅中掃過，惋惜道：“可惜咯，這座攔山城是再也回不來了。”

  劉家作為攔山城第一家族，除了伏妖師公會跟城主府兩大巨頭之外，就數劉家的勢力最為強大，再加上坐擁大筆財富，劉家無時無刻都在受著他人覬覦，所以劉家在城主府交接的那段時間裡，早早在劉家大宅地下挖掘了一條通往城外的隧道，只要是攔山城內有什麽變故，他們劉家子弟隨時都可以撤到安全的地方去，這樣的暗道可是城主府跟伏妖師公會都沒有的後路！

  而劉家這麽多年豢養的死士也終於派上了用場，為了防止妖獸起疑心，那些死士早就打扮成了劉家各個重要人物的樣子留守劉家大宅，打算死戰到底！
  只不過劉家這一逃，便意味著劉家從此在攔山城除名，哪怕是日後攔山城重建成一座新的城市，都不可能再有他們劉家的位置，而附近的那些城市裡，幾乎都有著跟劉家類似的家族，他們也不會允許劉家在自己眼皮底下生根發芽，所以，劉家唯一的出路便是到一些夠不上城市級別的鄉鎮中發展，只是那樣一來，劉家必然會隨著時間推移而慢慢沒落，除非再出現一批非常厲害的後生，否則的話，攔山城劉家，將會是一個過去式，往後的劉家撐死了算是鄉紳，但跟世家已經不搭邊了。

  “走？你們一個都走不了！”

  不等方天回話，林淵森冷的聲音便已經響起。

  刹那間，整個劉家老宅的溫度都仿佛被憑空拉低了十余度。

  即便是穿著長袖衣袍，女子都感覺到一陣陰冷之感撲面而來。

  “黑蛇！你不要逼人太甚！”

  方天拍案而起，一身真氣流轉，惡狠狠地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劉家會落魄到今日這般田地，完全是拜這條黑蛇所賜，所以面對林淵，方天實在很難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再加上今天因為心情苦悶飲了不少酒，眼下仇宼當前，方天甚至都忽略了此刻攔山城中滿是妖獸的情況，瞪著雙眼就想跟林淵動手！
  “欺人太甚？是我欺你，還是你自尋死路？”

  林淵保持著正常蛇類的身軀，緩緩降臨在了劉家大宅中，冷笑道：“如果不是你對本王體內的龍族血脈生出了貪念，你劉家怎會是這個下場，攔山城又豈會被獸潮給攻破？你可知今日有多少性命因為你的貪婪而死？”

  說到這裡，林淵頓了頓，話鋒一轉，語氣中的戲謔多過冰冷：“本王倒是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麽擺出這幅受害者姿態的，真是令本王作嘔！”

  看著降臨自家大院內的黑蛇，女子一時之間大腦有些宕機。

  雖然林淵現在的模樣跟之前完全不同，就連眼瞳都變成了異色，但身上的氣息卻沒有多少改變，再加上這條黑蛇跟自家老祖宗的對話，幾乎都讓女子想起，自己當初在妖獸森林裡被一隻黑蛇所救，保住了清白之身的事情。

  這條氣勢逼人，甚至能口吐人言的黑蛇，真是救了自己的那條小黑蛇？

  可…這怎麽可能？

  前後加起來連一年的時間都不到，最多隻過去了大半年而已，這條黑蛇就從一隻剛剛啟靈的小妖獸，變成了如今一個念頭就能將她抹殺的通智境大妖？
  而且，這條黑蛇自稱‘本王’！
  豈不是說，這條黑蛇還是橫斷山脈獸王之一？

  如果不是因為這一切都真真實實的發生在自己的眼前，就算是說書先生都未必能編得出如此玄奇的故事！
  “哼，我是人類，你是妖獸。人類吞噬妖獸修煉，天經地義！”

  方天雙目血紅，大袖一擺，怒吼道：“老祖我有什麽錯？有錯的是你！明明只是一隻妖獸，一隻被我們人類圈養起來的肉畜，老祖需要你的血脈是你的榮幸，你居然還敢反抗！”

  “嗤。”

  林淵忽然冷笑了一聲。

  眼中卻是沒有一點笑意，心中除了憤怒之外，便是悲涼。

  這是什麽理論？
  如果不是劉家屢次三番的挑釁，林淵不會記恨上攔山城，今日的戰爭任務也不會觸發，雖然這座城市裡大部分都是以狩獵妖獸為生的伏妖師，但老弱婦孺總有吧？
  這麽多條無辜的生命，就因為一個人的貪婪而逝去。

  到了這種時候，這個家夥居然還沒有絲毫悔改之心，反而大言不慚的認為妖獸們生來就該給人類吞噬，就好像除了人類之外，其他的物種根本就沒有資格活在這世上一般，端的是可笑至極！
  可刨除這點憤怒之外。

  林淵心中剩下的就全是悲涼。

  因為劉家老祖這樣的存在，並非是一個特殊個例，像紫瞳青年那種願意放下自己人類身份跟妖獸精誠合作的家夥，才是如今人類社會中的怪胎，像劉家老祖這樣認為妖獸生來就是給人類吞噬的想法，才是如今人類社會的主流思想。

  別看妖帝會輕輕松松就聚集了那麽多人，可真要說起來，包括徐南在內，就沒有一個人對林淵忠心，他們有些人是想從林淵身上獲得修煉所需的靈物，還有一部分人則是想要林淵‘忽悠’出來的那份遠大前程，每個人都是為了利益在辦事，如果有人能拿出更好的利益，妖帝會可能瞬間就會潰散！

  “真有意思，你想吃本王，本王就應該給你吃？”

  “今日本王便站在這裡，有本事，你就過來試試！”

  林淵冷笑了兩聲，目光中透著一絲陰冷。

  劉家大宅外面還埋伏著上百隻通智境妖獸，只要林淵長嘶一聲，這些妖獸便立刻破門而入，將劉家滿門上下屠戮殆盡！

  “哼。”

  方天冷哼了一聲，沒有再搭理林淵，而是伸手摸了摸身邊女子的腦袋，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說道：“丫頭，你是我劉家嫡系年青一代中最出色的晚生，若不是女兒身，下一任劉家家主必然是你，一座小小的攔山城，也困不住你。”

  說到這裡，方天擺了擺手，說道：“走吧。有這條黑蛇在，老祖走不了了。希望未來你能讓劉家越來越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