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買賣
  後世紅樓中賈家如此不堪，可是最後還是被大赦天下一並赦免。

  而且跟別的人不同，賈璉隱約記得，賈家的人在被赦免後，賈政賈赦身上似乎還有官職，比如賈政，好像還是謀了一個外放的什麽缺。

  甚至連賈寶玉賈環這些小輩，都有參加科舉的資格。

  賈璉在這裡怎麽說也有好多年，其他事情也許不是很清楚，但在科舉上卻甚是明白。

  科舉關乎朝廷基業，所以不管哪朝哪代，對科舉都是十分看重的。

  也是因此，賈璉看過不少被處理的人家，都會被加一條，幾代之類不能入仕之類。

  想到這裡，賈璉突然覺得，不管是紅樓中賈家被抄家也好，還是如今賈元春說皇帝要對付賈家也好，皇帝對賈家，似乎真的格外寬容。

  也許記得不是很清楚，但判詞上面也是有的。

  史湘雲，作為史家後人，而且還是女眷，最後落得個花船陪酒的下場。

  可是同為金陵四大家，何以賈家和別人不一樣呢？

  雖然不清楚除了史家，其他家族是否和賈家一樣不幸中的萬幸。

  畢竟紅樓裡並沒有交待。

  定下心來，賈璉想到這裡，雖然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但他的功勞實打實的擺在那兒，怎麽著也會比紅樓中好點兒。

  只是另外一方面，為了安全起見，賈璉肯定也不會將寶都壓在這一個上面。

  畢竟這目前還只是賈璉的一個美好願景。

  而且隱約中，賈璉覺著，國庫似乎還只是一個開端，自己就算將這個窟窿填上，後面指不定還有什麽等著。

  只是就算如此，他除了這個，卻也是別無他法。

  此前因為就國庫的事情，還錢的事情賈璉已經跟賈赦說過，只是具體怎麽籌銀子，卻是沒有透露。

  只是當接到賈璉將賈家的莊子鋪子什麽賣出去的時候，還是大吃一驚。

  “這麽快？！”

  嘴巴長大，賈赦不可置信的看著進來稟報的管家。

  因為距離上次賈璉告訴他要還國債，可是才不過短短兩天的時間。

  賈璉做這些的時候，並沒有通知任何人，而是直接讓興兒旺兒去找賣家，然後按照比市場價略低一籌的價格迅速甩手。

  也是因此，所以速度分外的快。

  當然了，莊子和北城的那個鋪子還正在接洽當眾，莊子是因為要用的銀子太多，就算是比市場價低，賈璉要的是一次性付款，這樣一來，能夠接手的人也就有限了。

  也是因此，才有了現在這一幕。

  賈璉此前沒有通知，故而管家不知道眼前情形，等知道的時候，卻是已經賣了出去，來不及了。

  賈璉是主子，管家雖說受信任，但說到底還是一個下人。

  賈璉的決策他不敢插手，這才轉而找到賈赦。

  “是啊老爺，咱們賈家的鋪子莊子，雖說日進鬥金稱不上，但每年的收入，這在京都也是首屈一指的。

  可如今二爺不知道為什麽，直接乾脆的就脫手這麽大一批，小的一點兒都不知情，實在是沒辦法阻攔。”

  臉上滿是無奈，管家說著都覺得一陣肉疼。

  賈家每天忙著朝廷的事情都是不得脫身的狀態，而秦可卿雖然身為賈家主母，但到底是個女兒身，即便在賈璉的影響下，女兒家的那股子卑微去了大半，但風氣如此，女兒家不能拋頭露面，是以縱然秦可卿再厲害聰慧，卻也要儀仗管家幫她處理不少的事情。

  而這其中，管理這些商鋪什麽的，也就是他最喜歡的事情了。

  因為當初榮國府，剛從二房手裡將這些莊子鋪子的收回來的時候，是怎樣一番情景，所有人在清楚不過。

  聊聊無幾的鋪子，半死不活的客流，一個月也沒幾單生意。

  可以說就是一個完全呈虧損狀態的鋪子。

  可自從兩府分家後，賈璉有事兒沒事兒搗鼓出的這些小玩意兒，就很受大家的喜愛。

  也因此，為後來賈璉收復這些莊子，打下了一個滿意的基礎。

  當然了，這一切賈璉做的無非就是動動嘴皮子，真正動手的，卻是賈管家。

  從跟進改版鋪子的裝修，莊子上物產的分類，這一切都讓賈管家有著讓人十分有成就感。

  對，就是成就感。

  從一個全新的門面，再到日進鬥金的鋪子，幾乎都是賈管家一手操辦。

  所以他是將這些鋪子莊子，真的當兒女來疼的。

  可如今他不過是一轉頭的功夫，賈璉就將他的“兒女”買了，賈管家心裡的委屈可想而知。

  “去望月居看看，你們二爺可回來了
  若是回來了，就讓他來找我！”

  揚聲朝外頭吩咐兩聲，賈赦微微思索片刻，先讓地上的管家起來，然後才等著前去找賈璉的人。

  事情發生得太快，雖然賈赦心裡隱隱大約猜到是怎麽回事，只是卻也並沒有完全下定論。

  因為當初賈璉可是親口告訴他的，只是沒曾想賈璉的動作這麽快而已。

  而且當初賈璉在和甄家史家達成共識的時候，可是還發了微薄來著。

  事情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

  所以賈赦要跟賈璉求證一下。

  原本今日並不是賈璉休沐的日子，只是最近這段時間，賈璉為著能夠盡量將懸在頭頂這把劍去掉，不得不加班加點。

  畢竟和國家大事相比，賈璉顯然更在乎自己的小命，所以衙門裡的事情，也就一應都讓莊賢等人代勞。

  再一則，自從那日皇帝當朝誇讚過甄其姚後，雖說當場眾人並沒有什麽反應，但是賈璉卻是知道的，今日可是不少管家開始搜羅甄家的消息。

  為什麽搜羅，這個根本不用解釋。

  甄家做了出頭鳥，損害了別人利益，皇帝朝上的話明擺著就是要鼓勵甄家，所以硬碰硬是蠢貨的做法，他們不敢也不屑。

  是以他們所能做的，就是從另外一方面去擊垮甄家，這樣就算皇帝想要護，民心所向，皇帝也不敢隨便相互。

  君王，從來都不是隨心所願的。

  而賈璉之所以要加班加點，也是為了在甄家的基礎上，再次壓上一寶。

  人都有從眾心裡，從前借錢是，現在還錢，也是。

  而且當初借國庫的銀子，很多人也是不得不為之，為的就是讓自己在工作環境中不顯得那麽突兀。

  加上如今皇帝心意如此，只要多上那麽幾個人，那麽借款大軍中，也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還錢的隊列。

  如不借錢會被排擠穿小鞋一般，若是眾人都還了錢，偏偏你不還，那麽再一乾人中，你便也會顯得格外突兀。

  這也是為什麽賈璉即便是便宜點，也要盡快將莊子鋪子什麽賣出去湊錢的原因。

  朝堂之上沒有在內務府借款的人寥寥無幾，還款的話，拿從前的賈家為例，也許不少人家外表看上去光鮮亮麗，但內力和賈家一樣腐朽。

  要知道就算是這幾年的時間，賈璉有意盡快賺錢，可是如今要還錢，卻也是捉襟見肘，不得不賣掉固定資產。

  其實這樣做和殺雞取卵同理，都是一次性的買賣。

  而我們現在要說的是，連已經逐漸步上正軌的賈家還錢都要到賣固定資產的地步，那麽人家可想而知。

  若是賈璉現在不放麻利些，等再過段時間，老皇帝的耐心用光，開始一個個收拾人，那接下來的人才有得哭。

  物以稀為貴，當大家為了還錢，紛紛出來賣家產的時候，這些如今千金難求的鋪子莊子什麽的，那時候恐怕就爛大街了。

  所以也是為了防止自己也遇到這種事兒，賈璉選擇了就算降價，也要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將這些資產賣出去。

  “老爺可有說找我什麽事？”

  賈璉聽到下人回稟賈赦傳話讓他過去，頭也沒抬的開口。

  為了還國庫的事兒，賈璉已經忙碌了好久了。

  如今手上還有這一個莊子一個鋪子沒有出手，一個是總價太高，雖說目前商議的價格已經比市場價少了好幾萬兩，可賈璉要得急，又是要全款，所以談了好幾個買家，暫時也沒遇到合適的。

  而這時候，也正是賈璉焦頭爛額的時候。

  “回稟二爺，是興兒在管家面前說漏了嘴，官家聽聞二爺將南城以及西城兩個酒肆鋪子給賣了，說是怕二爺少不更事，不曉得這兩個鋪子的價值，特意去老爺那裡請示，所以老爺讓小的請二爺過去問問。”

  畢恭畢敬開口，傳話的人並沒有對賈璉有所隱瞞。

  也許賈璉自己都不知道，他為榮國府上下設置的待遇福利什麽的，早就在下人們心裡重重記上了一筆。

  這樣的主子千古難尋，他們是感激的。

  所以即便自己的主子其實是賈赦，但為了賈璉不碰槍杆，依舊直言不諱。

  畢竟賈赦這個人喜怒無常，原身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領教過了。

  “好，我這就去。”

  淡淡一笑，賈璉早在當初作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就知道肯定有東窗爆發的那天。

  這也是為什麽賈璉要親力親為，並不交給管家來處理這些事情的原因。

  因為賈璉看得出來，管家對這些鋪子的感情很深。

  畢竟賈璉和秦可卿一個精力有限，一個身份不方便，所以為這些鋪子打理操心得最多的，就要數賈管家了。

  而賈赦更是別說，吃喝玩樂在行，這種事情上，卻是有些優柔寡斷的味道。

  當初賈璉剛提起還國庫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也許現銀不夠，要賣些家產的。

  只是當初賈赦就明令反對過，賈璉也是無奈，所以只能快刀斬亂麻的先斬後奏。

  不過賈璉倒是不擔心賈赦會不會生氣，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如今事情的走向已然成了這個樣子，想來也不會給賈璉這個兒子難堪。

  “那你怎麽不早說？”

  眉頭緊皺，賈赦看著賈璉擺在自己面前的盒子，有心想生氣，又沒法兒發出來。

  畢竟賈璉的初衷就是為了還錢，而如今用這樣的方式，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這是這樣一來，賈家的產業真的就完全縮水了。

  “是啊二爺，這兩個鋪子以及莊子，地段不說一等一，卻也是千金難尋的了，如今您這樣賣出去，將來咱們若是還想要，可是就再沒了。”

  臉上滿是心疼，管家看著賈赦拿在手上看得買賣契約，恨不得直接衝上去撕了拉倒。

  管家這番話倒不是有意針對賈璉，只是事實如此，賈璉賣出去的兩個鋪子，地理位置的確絕佳，只是如今也的確沒有辦法了。

  歎一口氣，賈璉看賈赦的神色，知道這位老爺心裡有些不舒坦。

  畢竟此前他是叮囑過賈璉的，和甄家史家一樣，一點一點慢慢來。

  這樣不至於拉仇恨，不至於要砸鍋賣鐵的還。

  “你們先下去吧。”

  老皇帝在賈家安插有細作，這個賈璉是知道的，只是暫時不知道是哪一方神聖罷了。

  當然了，即便是知道，賈璉也不準備多事將人除去。

  畢竟君心難測，若是沒有了這麽一號人物，鬼知道下一個是誰，以什麽樣的方式。

  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

  賈璉當然知道此番將人都遣散下去，跟自己以往坦蕩磊落的行事作風有些不一樣，只是賈璉也沒辦法。

  賞賜賈元春之所以沒有在自己的鳳藻宮，就是以為她的鳳藻宮早前就已經被軟禁起來。

  這次能夠脫困找賈璉幫忙，也是因為花了大價錢，加上從前做宮女時候搜索到的個人把柄。

  否則就以將賈璉引到芳華苑的那兩個宮女，等閑也是使喚不動的。

  賈元春能夠請到這樣兩尊大佛護航，再請幾個宮女幫忙掩護，這次得以在短時間內離開鳳藻宮一段時間，但說完也要很快回去，否則若是被人查到，不止是賈元春，就算是賈璉，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賈璉這番舉動讓賈赦察覺事情似乎並不尋常，點頭示意眾人暫且下去，等人徹底走完，才皺眉看著賈璉。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這般神神秘秘的。”

  賈元春的事情賈璉自然是不會說出來的，畢竟賈赦如今對二房，印象可是十分不美好。

  所以直接將賈元春的名字換成戴權，賈璉臉上露出凝重。

  “上次皇家獵場的事情，兒子給他行了一個方便，這次就算是他對兒子的回報，所以可信度很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