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互相傷害啊

  “你說真的？”聽聞此話，阿無頓時眼睛一亮，神色激動地朝四周看去。果然如李一一所說，某棵樹背後，一片淡紫色的裙角隨風輕輕擺動。

  她來了，自己也可以安心走了。

  阿無在心裡默默道：以後我不在的日子，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那是自然！”李一一把自己的臉一指，“我李少俠從不騙人。有沒有什麽話要我帶給她的？要是沒有，就趕緊上路吧！”

  “讓她好好照顧自己。”頓了頓，阿無終於鼓起勇氣來，壓低聲音道，“有樣東西，麻煩你過段時間幫我交給她。”

  “什麽東西？還有為什麽要過段時間？而不是現在？”李一一不解地問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告訴你它在……”交代完畢之後，阿無頭也不回地跟著官差走了。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李一一來到那一棵樹旁搖頭歎聲道：“別看了，他已經走遠了，我們回去吧。你說你，既然來了，為何不出去相見呢？”

  紫雲公主咬著嘴唇幽幽地道：“我……我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都是因為我，他才會這樣。”

  李一一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摳了摳手問道：“所以，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我不知道。”紫雲公主一臉茫然地回答。莫文清死了，阿無發配邊疆，自己好像失去了很多很多，讓她有些看不清未來的方向。

  李一一想了想道：“你要是實在閑得沒事兒乾，不妨跟著師姐練練武，提升一下自己也不是什麽壞事。”

  “好！”紫雲公主一口答應了下來。

  夢月城和東邊邊境的寒霜城相隔千裡之遙，行了半日路，一乾官差押著囚徒們來到一處名為恩怨林的林子裡。

  帶頭的官差道：“先在這裡歇一歇，半炷香時間後再行趕路。”

  眾人紛紛到樹下坐著歇腳，其中兩名尖嘴猴腮的官差對視一眼，同時站起身來，朝一乾囚徒問道：“誰是阿無？”

  “是我。”阿無說著站了起來。

  一黑瘦官差朝他點了點頭到：“你跟我們進來，有話和你說。”

  這時阿無想起了李一一給他說的話，一臉警惕地跟著他們往林子深處走去。

  旁邊一個囚徒搖頭道：“這家夥完了。”

  “為啥啊？”有人表示不解。

  那囚徒解釋道：“這地方名叫恩怨林，顧名思義就是解決恩怨的地方！多少囚徒都把命丟在了這裡。那兩個官差明顯是收了人的好處，想要他的命，這才把他單獨叫到裡面去。就是不知他得罪的人是誰？”

  “這還不清楚？方才出城那麽大的陣仗，就是因為他！”又一個囚徒湊了過來，摳著腳丫子說，“聽說他殺了莫太師的孫子，莫太師可能放過他？”

  “臥槽？牛比啊！連太師府的人都敢動，這兄弟倒是一條漢子！沒能和他結交一番，可惜，實在是太可惜了！”

  “沒你們的事，不要喧鬧！”官差頭子睜開眼低聲呵斥道。

  那兩個官差帶阿無去林子裡幹什麽，他心裡再清楚不過。押送了多年的囚徒，這種事情他早就看淡。雖然那小子算條漢子，但自己也犯不著為了他去和莫太師作對。

  早死早超生吧！

  林子深處樹木繁茂，地上還丟著不少已經風化的白骨。

  走在前面的官差停下腳步，將水火棍在手心不停拍打，面無表情道：“你可知道我們為什麽帶你來此處？”

  阿無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是莫友乾吩咐你們這麽做的吧？”

  “看來你還不算笨嘛！”黑瘦官差點了點頭，挖了挖耳朵說道，“不是我兩個和你有仇，要怪只能怪你得罪了莫太師！你說你幹什麽不好，非要把他孫子弄死！他是什麽人，你心裡再清楚不過。能饒過你嗎？”

  另一個官差也湊了過來，拍了拍阿無身上的枷案道：“我們也是身不由己，兄弟你不要怨我們！明年今天就是你的祭日，放心，我們自會燒紙錢給你。”

  阿無長歎一聲道：“何必呢？殺了我對你們有什麽好處？還多一條命債。”

  黑瘦官差搓了搓手道：“當然有好處！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你脖子上這玩意兒可是值一千兩黃金呢！有了它，我倆誰還乾這破差事？”

  “行了，行了！和他一個將死之人說這麽多幹嘛？趕緊動手！”另一個官差是急性子，掄起手裡的棒子，照著著阿無的腦門便猛敲下來。

  阿無自然不會束手就擒，正待躲閃，忽然“嗖”一道破空聲響起，那官差隻感覺膕窩傳來一陣劇痛。嘴裡發出哎呀一聲驚叫，身子不穩，手裡的水火棍瞬間改變方向，啪一下，正中那黑瘦官差腦門。

  “哎喲！媽呀！”這一棒子下去，差點沒把黑瘦官差的天靈蓋給打爛，頭頂濕漉漉一片，還是熱乎的。不用想便知道是出血了。

  這忽如其來的一棍子讓黑瘦官差又氣又怒，尖著嗓子咆哮起來：“牛屎三，你踏馬往哪兒敲呢？眼睛長腳底板是吧？給你爹腦袋都整開花了！哎喲媽喲！好痛……”

  那綽號牛屎三的官差急忙擺手解釋道：“老黑，我……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我剛才好像是被人暗算了，真的，你看我現在都還站不穩呢！”

  “放你老漢的羅圈屁！我看你腎虛才站不穩！讓開，我來！”老黑一把將他推開，擼起衣袖，朝手心啐了一口唾沫星子，怪叫一聲掄起棒子照阿無腦門便劈。

  就在此時，變故再起。

  又是一顆石子帶著破空聲呼嘯而來，“啪”一聲正中他膝蓋，老黑悶哼一聲，側身便倒，恰好牛屎三從旁邊經過，這一棍子不偏不倚正中他臉頰。

  “啊！”牛屎三口中發出一道淒厲的慘叫，被他一棍打翻在地，右邊臉頰高高腫起，一半牙齒壯烈犧牲，就連舌頭都差點被咬斷。

  牛屎三大怒，晃悠著暈乎乎的腦袋從地上爬了起來，捏緊拳頭紅著眼咆哮起來：“你馬麥批，老黑你敢公報私仇？老子不就是睡了你老婆沒給錢嗎？你就下此毒手！看打！”

  說完，一記老拳揮出，正中老黑右眼，這一拳含恨而出，差點沒把老黑眼珠子打爆。

  老黑踉蹌著扶住旁邊的小樹，揉了揉眼睛，咬牙切齒道：“個龜兒子，你還給我戴綠帽？老子今天不弄死你，你就是我親爹！”

  牛屎三呸出一口血沫子，恨恨地道：“滾你大爺的，你別以為你對我妹夫乾的那些齷齪勾當我不知道！挺好一個小夥子，被你糟蹋得不成人樣！我踏馬忍你很久了！”

  “來啊！互相傷害啊！”

  老黑一聲怒吼，朝牛屎三撲了過去，一拳打得他口吐鮮血。但牛屎三也不是吃素的，趁勢一記膝撞，頂得老黑把隔夜的飯渣都吐了出來。

  兩人摟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腳乾得熱火朝天，一時間阿無反倒成了看客。

  阿無感激地朝林子深處看了一眼，眼見兩人下手越來越陰毒，忍不住上前勸解：“你們別打了……”

  “閉嘴！不關你的事！”兩人異口同聲地呵斥了一句，接著再次扭打在一起。

  半炷香時間早已過去，那官差頭子見牛屎三和老黑還沒出來，頓時心生疑惑，吩咐另外幾人看好一乾囚徒，閃身走入林子裡。

  然而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差點驚掉了下巴！

  阿無一臉木然地坐在地上，牛屎三和老黑扭在一起拚命毆打對方，身上衣服早就扯得稀爛，臉上、身上到處是傷，地面到處都是血跡。

  “牛屎三，去死吧！你這賤貨！”老黑一聲怒吼，兩手結印，一記千年殺使出，褲子應聲而破，鮮血濺了他一頭一臉。

  “啊！黑……黑賤人！我和你拚了！”牛屎三受到暴擊，但他並沒有就此放棄，右手呈爪狀，一記回手掏，抓住了老黑的褲襠，使出全身力氣猛地一捏！
  “嗷！”淒厲的慘叫聲在林子裡久久回蕩，兩人的操作看得旁邊的官差頭子和阿無兩人前面後面一陣發涼。

  太狠了！
  官差頭子終於反應過來，上前呵斥道：“你們倆在幹什麽？我是讓你們來押送囚犯的，不是讓你們自相殘殺的！快住手！”

  “住你馬個頭！少在那裡比比！”兩人都已經殺紅了眼，哪裡還管你是誰，繼續傷害對方。

  “夠了！我讓你們住手！”官差頭子忍無可忍，上前一把將壓在老黑身上又抓又咬的牛屎三提了起來，訓斥道，“看看你們現在像個什麽樣子？傳出去，還不得被人恥笑？我們……”

  “好哇！”牛屎三一把將他的手打開，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指著他恨恨地道，“王九蛋，你還幫他是吧？呸！別忘了，當初睡他老婆，可是你帶的頭！”

  “你！”官差頭子王九蛋沒想到在這時候他會把這種事情翻出來說，眼皮一跳沉臉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我什麽時候乾過那種事？”

  “怎麽？敢做還不敢承認？反正今天撕破了臉，老子也無所謂了！”

  “你們！”老黑氣得渾身直哆嗦，本來一頂帽子就讓他難以接受，現在又來了一頂！哪裡還忍得住？一聲咆哮，飛起一腳踢向王九蛋褲襠。

  這一腳來得太過突兀，王九蛋根本來不及躲閃。只聽“呯”地一聲，可憐的他頓時蛋碎一褲襠，捂著下面跳起了大神。從雙手觸感上判斷，他已經徹底廢了！斷根之仇，不能不報！當下強忍著劇痛，一聲怒吼朝著兩人撲了過去。

  一時間，三人掄圓了胳臂轉燈般廝殺，拳拳不留情，腳腳不落空。戰況那叫一個慘烈！
  這場戲劇版的戰鬥一直持續了半個時辰有余，最終三人都身負重傷，筋疲力盡地倒在地上哀嚎。

  再次上路時，三人已經不像之前那麽友好，經常暗中對另外兩個出手，囚徒們倒是看了不少好戲，至於拿阿無人頭回去領賞的事情，完全被拋到了腦後。

  而此刻，千裡之外的一間小酒館內。

  一名絕色女子和一名身著黑袍戴著鬥篷看不清面容的老者相對而坐。

  沉默片刻，老者沙啞的聲音響起：“考慮得如何了？”

  女子沉默不語，端起面前的酒水一飲而盡。

  “你還在猶豫什麽？只要你按我說的做，便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女子搖了搖頭道：“我還是無法相信你！如果你真有那麽大的能耐，你完全可以靠你自己，何必再多此一舉？”

  “哼！你懂什麽？”老者揮了揮衣袖，站起身道，“我要的是這種主宰一切的感覺！以天下為棋的快樂，你永遠不會懂的。”

  短暫的沉默之後，女子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緩緩道：“你最好不要騙我！”

  “那是自然！”老者扭了扭脖子，朝身後打了個響指，淡淡地道，“出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