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絕望的掙扎

  聽聞這消息，李一一立馬站起身來，一臉凝重道：“來得好快！獨孤輕風，你即刻率領三千人馬上城牆禦敵！記住，城在人在，城坡人亡！”

  “俺這就去！”

  “阿無，你帶兩千人馬守住後方，記住！不論那個姓張的說什麽，都不能給他開城門！他若是強行攻城，那就給我狠狠地打！”

  “得令！”

  吩咐完畢，李一一轉身鑽出帳篷，把手一招：“其余人隨我來！”

  城中士兵加上老弱殘兵，一共不足七千，除開李一一領著一乾傷兵開始在城中忙活起來。

  大戰一觸即發。

  沒了那些攻城器械的異族人雖然實力大減，但在波羅密的指揮下，一個個還是不要命的進攻。看樣子是準備和城中士兵作出最後的了斷。

  獨孤輕風有條不紊地在城樓上指揮，檑木、炮石、火油啥的一並招呼下去，城牆下很快便多了一堆殘缺不堪的屍體。

  前方戰鬥還未結束，後面張腦完的大軍已經抵達城下。

  正如李一一所料，這家夥策馬來到吊橋邊，把城樓上的阿無一指，傲然說道：“城上守軍聽著，我乃漠野城太守張腦完！聽聞寒霜城戰事吃緊，特率兵來援！快快打開城門，我們並肩作戰！”

  阿無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對不起，大將軍有令，任何人不得踏入寒霜城半步！我們不需要支援，你還是帶著你的人回去吧！”

  什麽？不需要支援？張腦完頓時一愣，本以為會輕而易舉地進入寒霜城，沒想到卻吃了個閉門羹！心頭暗忖：難不成是他們看出了什麽端倪？
  當下皺了皺眉，抬起頭呵斥道：“本將是特意來助陣的！難不成，你還想讓我們就這麽回去？快把城門打開，誤了大事你可擔待不起！”

  阿無依舊還是那副冷漠模樣：“剛才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請你馬上退後，否則我手中的箭可是沒長眼睛！”

  張腦完頓時就怒了，把手一指咆哮起來：“混帳！你是何人？竟敢用這種口氣和本將軍說話，你把獨孤戰給我叫出來！我要親自問他，把我拒之城外到底是什麽意思？”

  “見大將軍？”阿無居高臨下，用看牲口的眼神看著他道，“你還不夠資格！”

  “不夠資格？你踏馬……”

  “嗖”，張腦完話還沒說完，城樓上的阿無已經一箭射了下來，這一箭將他頭上的盔纓射落在地，登時驚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阿無收起手中的長弓，面無表情道：“再敢多言，下一次射中的就不是盔纓了！”

  很明顯，這一箭他是故意為之。

  羞辱！這絕對是羞辱！張腦完眼見計謀被識破，當下也不再跟他廢話，勒馬往後出好遠，指著城樓咬牙切齒道：“兄弟們，給我攻城！”

  “殺！”身後的士兵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立馬對寒霜城發起了進攻。

  “果然是沒安好心！大家給我……呃？”阿無的話還沒說完，忽然感覺腹部傳來一陣劇痛，低下頭看時，一把匕首無情地穿透了他的身體。

  身後一道陰冷的聲音傳來：“不好意思，其實我是個臥底！”

  接著那人猛地將他一推，朝守城門的士兵大聲吆喝道：“快把城門打開！歡迎張將軍入城！”

  一時間，響應者竟然有數十人之多。守衛城門的士兵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昔日朝夕相伴的隊友抹了脖子。

  “混……混帳！”阿無萬萬沒想到城中居然還有內應！一把拔出那把匕首扔到一邊，強忍著劇痛，紅著眼嘶聲力竭地咆哮道，“給我守住！堅決不能放他們入城！”

  然而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只聽“嘎吱”一聲響，城門大開，張腦完麾下鐵騎一擁而入，阿無急忙指揮身邊的士兵下城樓作戰。

  盡管受了傷，他依然身先士卒，用披風裹住傷口，帶著由幾百名罪字營弟兄組成的敢死隊，在城門口和叛軍展開血戰。

  一時間，寒霜城腹背受敵，首尾不能相顧。

  聽聞消息後，傷勢未愈的獨孤戰仗劍而起，朝帳篷外負責他安全的士兵怒吼道：“兄弟們，給我抄家夥！和這些狗涼養的拚了！”

  “可是將軍，您的傷……”

  獨孤戰怒道：“都踏馬打進城裡來了，我還躺在這裡等死嗎？媽媽的，就算是死！也要拉他幾個墊背的！給我上！”

  “爹！讓我去，你們幾個保護好他！”獨孤輕語拔出長劍，帶著一隊士兵便朝阿無那邊而去。

  “輕語！”看著女兒決然離去的背影，獨孤戰心中忽然一種前所未有過的自豪感，大聲道，“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女兵！今日，我們父女倆就並肩作戰！讓他們知道我百戰府的厲害！殺！”

  阿無所帶領的幾百死士，硬生生地將張腦完的大軍堵在了城門口。每個人都渾身沾滿了鮮血，手中的鋼刀都已經卷刃，但他們依然沒有退縮一步！
  阿無抹了一把臉色的鮮血，扯著嗓門咆哮道：“兄弟們，給我殺！絕對不能後退！我們後面還有數千弟兄在抵擋異族人的進攻，一旦我們撤退，他們將腹背受敵！”

  “殺！”

  喊殺聲不斷，張腦完冷眼看著擁在城門口廝殺的士兵，一臉惋惜地道：“這些死囚犯果然戰鬥力驚人！只是可惜，不能為我所用。傳令，加緊攻勢！半刻鍾之內，必須奪下城門！”

  就在阿無所帶領的死士快要抵擋不住時，獨孤輕語帶著一隊士兵趕來，接著又是獨孤戰來援。

  情勢稍微緩解了一點，卻依然抵擋不住對方人多勢眾，很快城門口便被屍體給堵住。

  阿無回過頭看了一眼正捂著胸口浴血奮戰的獨孤戰，大聲道：“大將軍，這裡危險！你還是先退下去吧！有我們在，不會讓他們踏入寒霜城半步！”

  “放屁！”獨孤戰一槍將面前的敵兵戳了個透明窟窿，冷聲道，“我是人，你們就不是人了？老子的命又不比你們金貴到哪裡去？今日咱們就並肩作戰！哪怕是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

  好一個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士兵們隻感覺渾身的血液在沸騰，眼中沒有一絲恐懼，有的只有興奮和狂熱！
  戰鬥還在繼續。

  鮮血還在流淌。

  張腦完本以為只要麾下士兵拚死一戰，半刻鍾內便能解決戰鬥，然而他還是低估了這些常年鎮守邊關的漢子的戰鬥力！

  已經是一個時辰過去，大軍依舊還在城門口徘徊。眼看麾下士兵有後退的跡象，張腦完陰冷地一揮手：“給我放箭！”

  “啊？”旁邊副將不由得一愣，“將軍，可是我們的士兵還在城門口……”

  張腦完不耐煩地打斷到：“既然是戰爭，自然就會有傷亡！一將功成萬骨枯，本將會記住他們的！給我放箭！我看他們拿什麽來擋！”

  “嗖嗖嗖”，破空聲響起，還在城門口鏖戰的士兵很快便倒下了一大片。

  獨孤戰急忙抓起一具敵人屍體來擋箭，寒著臉咬牙切齒道：“好一個傷敵八百，自損三千！張腦完這廝果然心狠手辣！”

  “嗖”，話音剛落，一根利箭帶著破空聲直取獨孤輕語胸口，被鮮血模糊了雙眼的她根本來不及躲閃，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影從旁邊閃出，一把摟住她的芊芊細腰，側身一轉堪堪躲過這要命的一箭。

  獨孤輕語看著面前緊緊摟住自己的男子，咬了咬乾裂的嘴唇，輕聲道：“你終於舍得出來了？我還以為你要躲我一輩子！”

  仇十九慚愧地低下頭：“輕語，對不起……”

  “這邊來！”李一一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獨孤戰當機立斷，沒有絲毫猶豫招呼著士兵便跟著他奔去。

  城門口終於沒了阻礙，張腦完獰笑道：“獨孤戰，今日就是你的祭日！全軍隨我殺進城去！但凡城中活物，一個不留！”

  士兵發聲喊一擁而入，看著城中的景象，所有人都驚呆了！

  到處都是被大火焚燒過的痕跡，房屋看不到一間完好的，別說活物，就連鬼影子都看不到一個！
  正疑惑是不是來錯了地方時，另一面的異族人也攻破了城門一擁而入，兩幫人馬在城中匯集，波羅密很是友好地朝張腦完揮手道：“哈嘍，張將軍，又見面了！這次攻破寒霜城，你可是立了頭功啊！我一定會在主上面前替你請功的。”

  張腦完皮笑肉不笑地道：“大王，獨孤戰可還沒死，先不要高興得太早！”

  波羅密眼中滿是不屑的目光，傲然道：“哼！不過是甕中之鱉而已，我不相信他還能掀起什麽風浪來！估計現在躲在哪個角落裡瑟瑟發抖吧！給我搜！”

  “是！”

  兩幫人馬立馬在城中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而此刻的李一一正帶著人匯集在城東一片。手下的將士此刻已經只剩下兩千不到，還大都帶著傷。

  眼見敵兵越來越近，獨孤輕風一臉焦急道：“李少俠，你還有什麽招？快使出來啊！”

  “事到如今，我還能有什麽招？”李一一內心苦澀無比，仰天長歎道，“除非是天降神兵，否則我們必死無疑！”

  獨孤輕風不死心地拉著他的衣袖道：“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你平時不是鬼點子那麽多……”

  “拜托，我是人！不是神！我知道大家都心有牽掛，我又何嘗不是？”李一一看向夢月城方向，一臉不舍地道，“就讓我們讓我們為自己的生涯，寫下一個不算完美的句號吧！”

  沉默片刻，李一一忽然冷笑起來：“上次請你們吃的燒烤一定回味無窮吧？放心，馬上就讓你們再嘗嘗那個鮮美的味道！動手！”

  “嗖嗖嗖”，隨著他一聲令下，身後士兵點燃火箭射出，恰好風起，風助火勢，火趁風威。已經被燒過一次的寒霜城再次變成了一片火海，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李一一撕下一截披風，將自己的手和鋼刀牢牢綁在一起，大聲道：“今天，或許是我們人生中的最後一戰！但我們的血沒有白流，我們的命沒有白丟！就讓我們黃泉路上一起走，刀山火海也不回頭！”

  “哈哈哈哈！快哉，快哉！兄弟們，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