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我要當先鋒

  這一刻的李老夫人，意氣風發，渾身上下展露出讓男兒都佩服英姿。

  坐在椅子上的李一一頓時心生敬佩，眼看大家都去忙活了，仰著臉問道：“奶奶，那我呢？”

  “你……”老夫人看了他兩眼，呵呵一笑，“你去陪陪你娘吧！這次你也要隨軍出征，她心裡估計又該難受了。”

  “這就去！”李一一點了點頭，起身離去。

  走到小院門口，便看到南宮晴坐在秋千上，懷裡抱著大黑貓，臉上滿是笑容。

  郗小蔓和獨孤輕語一左一右陪在她身邊，小家夥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講的都是她和李一一在外面發生的那些事情。

  今天的獨孤輕語一改之前的作風，紅嫁衣換成了一套自製的盔甲。旁邊的石頭桌子邊，還靠著一柄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長槍。

  李一一忍不住上前問道：“輕語，你這是……”

  獨孤輕語淡淡地答道：“作為煙雲府的一員，我自然也要跟隨姐姐一起上戰場！”

  “可是……”

  獨孤輕語捏了捏小拳頭：“沒什麽可是，我不會拖你們後腿的！”

  “對哦，對哦！小蔓蔓也要去！我一斧子下去，把他們劈成兩半截！”

  “胡鬧！”李一一的臉色頓時就垮了下來，沉聲道，“你以為上戰場是過家家嗎？刀劍無眼，亂箭齊發，一不小心就要了你的小命！給我老實在家裡陪著娘，別跟著瞎起哄！”

  “憑什麽？”小蘿莉頓時就不依了，一把抓住李一一衣裳，瞪圓眼睛大聲道，“你這麽笨都可以去，小蔓蔓那麽聰明，又那麽厲害，為什麽就不能去？你說！你說啊！”

  說著，直接撲了上來，又抓又咬，見李一一還是那副死人臉，鼻子一抽，立馬又轉投到南宮晴懷裡，嗚咽著嗓子，可憐巴巴地道：“奶奶，你看，壞大叔總是欺負我！嗚嗚……”

  南宮晴慈愛地摸著她的頭，輕聲道：“傻孩子，他是為你好！戰場上的凶險，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聽話，就在家裡好不好？”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去！”郗小蔓從她懷裡掙脫，叉著腰，仰著腦袋，氣鼓鼓地指著李一一喝道，“你到底帶不帶我去？”

  李一一依舊還是板著臉，面無表情道：“說不行，就不行！你纏我也沒用！”

  “好哇！可惡！”小家夥怒火中燒，將大斧一掄，陰著小臉大聲道，“你要是不帶我去，我就……我就……”

  “你就怎樣？”李一一抱著膀子，一臉戲謔地看著她。

  “我就回家！再也不要理你這個大壞蛋了！永遠也不理你！哼，說到做到！小蔓蔓很記仇的！”

  “哈哈~”李一一頓時被她逗樂了，“回家？你記得回家的路嗎？”

  “你你你！”小蘿莉胖乎乎的手指頭，指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獨孤輕語看不下去了，一把將她拉到身邊，安慰道：“小蔓，別理他！他又不是元帥，說了不算，小阿姨帶你去。”

  “喂，你認真的嗎？這孩子淘氣得很……哎喲！你幹什麽？快松手，哦不，松口！”李一一的話還沒說完，小蘿莉便張口啃在了他的手腕上，腦袋還不停搖晃，一副恨不得將他肉啃下來一塊的架勢。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了行嗎！去！帶你去！”沒奈何，李一一隻得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

  見李一一松口，小蘿莉也跟著松口，立馬換了一副表情，笑嘻嘻地說：“你自己答應的哈！我可沒有逼你哦！”

  這死孩子！李一一揉著被她咬出兩個深深牙印的手腕，擰著眉頭道：“事先聲明，去可以！但是不準離開我身邊……”

  不等他把話說完，獨孤輕語便道：“沒事，她跟著我就行。”

  小蘿莉立馬抱著獨孤輕語的大腿，連連點頭：“對哦！小蔓蔓才不要跟你呢！臭大叔，壞大叔！略略略~”

  看著不停朝自己扮鬼臉的郗小蔓，李一一忽然想狠狠掐她那胖乎乎的小臉一把，無奈道：“這孩子越來越皮了，你們這樣慣著她，早晚得慣壞！”

  “你才壞！小蔓，我們走，別理這個家夥！”

  “對，不理他！”

  兩人牽著手離開，南宮晴站起身道：“小一，你跟我來。”

  “好的，娘。”

  牽著她回到屋裡，南宮晴幽幽地歎了口氣說：“戰場凶險，這次去你一定要格外小心，娘看不見，也幫不了你們什麽忙，只能在家裡為你們祈禱。”

  李一一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放心吧，有您老人家親自帶著萬千菩薩坐鎮大後方，我們一定會凱旋而歸的！”

  “你呀，就知道說這些好聽的。”南宮晴搖了搖頭，繼續說，“櫃子裡那套鎧甲，是你爹當年穿過的，破掉的地方，我已經把它補好，這次你就穿上它上陣吧！你爹的在天之靈，一定會保佑你的。”

  “好！”李一一起身打開櫃子，果然看到一套鮮紅的盔甲，整整齊齊地擺放在裡面，撫摸著上面的甲片，他仿佛看到了父親在縱橫沙場，所向披靡的畫面！

  “咚、咚、咚！”

  就在此時，一陣震天撼地氣勢磅礴的鼓聲響起，每一聲仿佛都敲打在人的心房，讓自己的血液跟著沸騰起來！

  南宮晴一臉激動道：“是聚將鼓！好多年沒有聽到了呢，小一，快扶我出去！”

  “好！”李一一手忙腳亂地穿上盔甲，拉著她的手來到門口，只見獨孤輕柔和三嬸站在兩邊，奶奶親自擂鼓。

  同時，煙雲府院子中央的高台上，豎起一根旗杆，上面一面鮮紅的旗幟迎風飄揚……

  鼓聲在整個夢月城上空回蕩，久久不息。

  東北一處鐵匠破。

  “是聚將鼓！”正在打鐵的一名壯漢聽到這個聲音，頓時瞳孔一縮，眼睛竟不自覺地流了下來，喃喃自語道，“五年了！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說完，一腳踢翻了面前的爐子，轉身進屋，以最快的速度穿上一套塵封已久的盔甲，綽起一把大刀，急匆匆地朝煙雲府方向奔去。

  與此同時，西邊一處水果攤，聽到鼓聲後，攤主二話不說掀翻了攤子，轉身便朝屋內奔去。

  這忽如其來的舉動，驚呆了面前的客人，他老婆氣得不行，破口大罵起來：“你神經病犯了是不是？”

  不一會兒，男人一身戎裝出現在她面前，握住長槍的手在微微顫抖：“這一天終於到來，我要上陣殺敵去了！你照顧好自己！”

  “你……小心！”

  天下第一樓，從外地歸來的醉傾城閉上雙眼，聽到這震人心肺的聚將鼓聲。

  猛然睜開雙眼：“傳令，天下第一樓，全體出動！協助煙雲府，務必要將天瀾帝國的雜碎驅除出境！”

  “是！”

  看著手下們忙碌的背影，醉傾城抿嘴一笑，自言自語道：“我的朋友，這次，我就陪你瘋狂一把！”

  同樣的一幕，在夢月城各處上演，有商人、勞工、甚至乞丐，聽到鼓聲後，在第一時間丟下手裡的東西，穿上衣甲，朝著煙雲府方向匯集。

  很快，煙雲府外那一片空地，黑壓壓的一片，站滿了從夢月城各處匯集而來的人。

  每個人都表情肅穆，身板挺得筆直，不用人吩咐，自覺地站好隊列，靜靜看著府門穿著李老爺子那一身盔甲敲鼓的老夫人。

  在她身後，還站著幾名昂首而立的女將！
  這一刻，他們仿佛又看到了老爺子，以及另外幾名鐵血悍將……

  “咚！”隨著最後一道鼓聲落幕，老夫人手中的鼓槌也應聲而斷。

  鼓聲雖然消失，卻在所有人心中永不停息！還有不少人朝著煙雲府方向匯集，一眼望去全是黑壓壓的人頭，仿佛無邊無際……

  這，就是煙雲府的號召力嗎？李一一被深深地震撼了！同時，也明白了那位為什麽會做出當年的舉動來。

  老夫人朝他們點了點，然後默默退到了後面。

  獨孤輕柔站了出來，拔出腰間正一劍，指向蒼穹，大聲道：“霜語帝國的兒郎們，天瀾帝國的大軍已經兵臨墨岩城！那裡是我們的最後一道防線，你們，可願隨我征戰沙場？與他們決一死戰？”

  “啪”，沒有人說話，齊刷刷地將右手拍在了自己的胸口。這個動作要表達的意思只有四個字：至死方休！
  “那麽，各自準備！一刻鍾後，大軍出征！”

  一名黑臉大漢拍著胸口大聲道：“我們已經準備了五年了！請元帥下令吧！”

  “對，我這把大刀早就饑渴難耐了！”

  “還等什麽？別說一刻，就是半個呼吸，我都等不及了！”

  “對！下令吧！”眾人齊聲呐喊，個個的眼神都無比狂熱！

  “那好！全軍出發！”獨孤輕柔手中長劍一揮，“此役，不破敵軍，誓不歸！”

  “誓不歸！誓不歸！”

  聲音在整個夢月城上空回蕩，大軍出發時，所有百姓都前來送行，和大皇子出征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當真是應了那句，貨比貨該扔，人比人該死！
  看著熱情無比的百姓們，站在人群後的皇帝默默地轉過身，悄然離去。

  李莫狂聽著外面的聲音，閉著雙眼，臉上露出自豪的笑容，喃喃道：“娘子，去吧！我會一直伴隨在你左右，直至你凱旋而歸！”

  大軍行至城門口，一名少年躍馬挺槍攔住了去路。

  來人正是獨孤輕風。

  這傻小子一骨碌從馬背上爬了下來，把槍往地上一頓，咧開嘴朝獨孤輕柔憨笑道：“姐，你這次出征，怎麽少得了我？還好我來得快，不然你們就跑了，必須讓我當個先鋒！”

  走在最前面的女將看了他一眼，打趣道：“喲？這不是輕風嗎？你不在家裡好好練武，到這裡來湊什麽熱鬧？還一來就想搶你伯母的先鋒位置，只怕是不太好吧？”

  面前這人，是李莫狂的母親，獨孤輕柔的婆婆，煙雲府排行第二李昭衍的妻子，名叫伍芸芳。使得一手好槍法，百十人近她不得。

  獨孤輕風這二愣子可不管你什麽身份，脖子一梗：“我……我就搶了，怎麽的吧？”

  身後獨孤輕柔沉臉喝道：“輕風！不要胡鬧！快給我退下！”

  “我不！今天你要是不讓我做這個先鋒，我就……”獨孤輕風朝人群中看了一眼，猛然發現李一一居然也在隊伍中，頓時眼睛一亮，指著他道，“李少俠那麽爛的功夫，都可以去，我為什麽不可以？你信不信我兩拳就能把他揍趴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