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眾人的清晨

  上條當麻一夜無眠。

  嘛，雖然很想說這種好像很帥的話啦，不過事實上，當麻還是睡了一會的。

  茵蒂克絲在小萌老師家裡接受魔法的治療，根據茵蒂克絲的說法，當麻幻想殺手不一定會給這個魔術術式造成什麽樣的影響，最壞的結果很可能直接導致術式崩潰，當麻不得不離開這裡。

  讓人啼笑皆非的悲傷的事實是，就是因為他擁有這能【殺掉異能】的幻想殺手的右拳，這才能把茵蒂克絲從史提爾手裡救下來。

  現在他家不敢回——生怕史提爾折回來，或者是叫援軍。當麻自己也知道自己今天贏的很僥幸。

  比如，如果史提爾決意要殺掉當麻，他只要點燃這個公寓的瓦斯就好了。

  強烈的瓦斯爆炸會把當麻炸成碎片。幻想殺手只能殺掉異能，對瓦斯爆炸這種物理現象毫無抵抗力。

  再比如，史提爾如果找了援軍，不用說跟他一個等級，只要三五個魔法師一起用火焰彈之類的攻擊從各個角度發射過來，當麻也就無法擋住了。畢竟根據生物學來講，一個人只有一隻右手——另一隻叫左手。

  因此當麻不敢回去。

  現在想想，之前贏的真是僥幸。史提爾是這麽說的。

  我們要【回收】那個（茵蒂克絲）。

  既然是回收，就不能破壞。大概是因為這個，史提爾才沒有使用那種極端的手段吧。上條當麻是這麽猜的。

  在公園的休息長椅上，少年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就那樣從半夜熬到了白天。所以說沒睡，其實還是睡了。說他睡了吧，又睡的太短，時隔一會就迷糊一下。

  少年打著呵欠從長椅上爬起來的時候，公園的角落裡傳來了歡快的聲音。

  揉著惺忪的睡眼，當麻把視野投向聲音的發生地——也就是他的背後。

  隔著裁剪成方形的低矮裝飾灌木，當麻趴在椅背上，映入眼簾的是赤紅的運動衣。

  現在是夏天，還在穿長袖運動服的人要麽是運動白癡，要麽就是川神響也這種能調節周圍溫度的能力者，畢竟很熱啊！出一身汗粘粘糊糊的誰也不開心啊。

  當麻剛想跟他打招呼，高高舉起的右手卻沒有晃動起來，嗓音裡即將喊出的話語也停止了。

  不想告訴他。

  這是當麻內心最為純粹的想法。

  因為，那個修女是這麽問自己的。

  “你願意和我同赴地獄嗎？”

  雖然當麻後來很帥的表示“只要把地獄打破不就好了嘛”，可是這句話本身就是一種暗示。

  暗示跟茵蒂克絲這個特殊的修女扯上關系，就會變得很麻煩，很危險。

  當麻看看陪在川神身邊有著瀑布似的黑發的女孩子，雖然他叫不出這個人的名字，不過看著兩人有說有笑的模樣，張開超能力嬉戲的模樣……

  （大概是女朋友吧。）
  當麻心裡生出羨慕和祝福的心情。

  那麽就更不能告訴他了。

  以他的性格，肯定會跟過來的吧。

  就跟銀行劫案一樣，他這種性格的人，肯定會上趕著衝到麻煩的第一現場的。

  如果自己說了，他的平靜生活也一起被打破了。

  （只要我一個人，只要有這幻想殺手就足夠了。）
  他看著自己的右拳，努力用少年漫畫一樣的台詞來麻痹自己。

  昨天見識到史提爾的魔法之後，他不由得對比起來。

  如果是川神和史提爾對抗呢？那赤紅的火焰魔人，會被川神的流體掌控澆滅嗎？

  答案是否定的。在符文的加持下，那東西是不滅的。就連幻想殺手都奈何不了它。雖然他的流體掌控能快速弄濕符文，可是，他在發現狩獵魔女之王的秘密之前，能撐得住嗎？

  這麽說起來，昨天他好像就是想要借用自己的公寓來開party吧？
  臨時變卦還真是抱歉啦，川神。下次我會跟你道歉的啦！
  海膽頭的少年這麽想著，躬下身子，躡手躡腳的，好像做賊一樣，借著灌木叢的掩護，他一個人溜了出去。

  雖然很像用電話跟小萌老師詢問一下茵蒂克絲的情況，可惜的是，昨天晚上他的手機就被摔壞了。

  以上條當麻的運氣，他甚至不需要做什麽特別的檢查就知道，自己的手機妥妥的是報廢了。否則也太對不起不幸上條之名了。

  從公園到小萌老師家裡並不遠，事實上當麻就是為了方便才會選擇在這裡的，迷迷糊糊的他敲開了小萌老師的門，呈現在他面前的是穿著小萌老師睡衣躺在被子裡的茵蒂克絲，還有在一邊跪坐照顧她的小萌老師。

  （太好了，她沒事。）
  上條當麻心裡松了口氣。

  他所不知道的是，就在昨天夜裡，有人說了跟他相似的話。

  “太好了，不用害他背負心理負擔了。”

  這是昨天夜裡，被魔法的神秘力量給完全治愈的茵蒂克絲所說的話。

  比起自己的生死，她更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會不會給這個照顧自己的少年帶去心理負擔。

  銀發的修女雖然年齡稚嫩，身上的白色修女服也破破爛爛，到處都能看見曲別針的痕跡，但是唯獨在她說那句話的時候，臉上流露出的是慈愛又聖潔的表情，恍若聖母。給人一種“啊，這就是神職人員啊”的感覺。

  小萌老師也是看見了這個表情之後，這才相信她是一個好孩子的。

  兩人看見彼此都沒事，終於安心了下來，隨後，上條當麻找話似的，開始聊起來小萌老師的睡衣。

  畢竟是成年女性的衣服，結果穿在茵蒂克絲身上居然毫無違和感……這還真是……

  不過，真是太好了。

  能繼續跟她說這種毫無營養的玩笑話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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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另一個沒睡好的人正誇張的打著呵欠，單手支著下巴，一臉沒睡夠的模樣。

  當然，這個人就是禦阪美琴。

  雖然是常盤台的王牌，貴族大小姐中的王牌，可是此時的她卻沒有一丁點大小姐該有的矜持，不但姿勢松松垮垮的，她還一邊誇張的歎著氣一邊玩手機，給人一種心不在焉的感覺。

  常盤台的課程並不算寬松，但是對於LV5是特例，比如現在的禦阪美琴，就百無聊賴的坐在食堂裡打發時間，現在早就過了吃飯的時間，她只是單純的在這裡消磨時間罷了。

  “禦阪禦阪，你很閑的嗎？”

  似乎看不下去了，常盤台的女仆對她抱怨了兩句。

  這是一個有著漂亮黑發的女孩子，和禦阪美琴差不多的年紀，就讀於【繚亂家政女子學院】，光聽這個名字就知道，這是負責培養【家政系】女子的地方。她是那裡的在讀生，來常盤台，其實類似於實習一樣的東西吧？
  禦阪美琴對她們學校的制度不是很清楚就是了。

  “閑的話，確實。”

  禦阪美琴看看手機，和約定的時間相差甚遠，今天她沒有去上課的心情，所以就坐在這裡打發時間。畢竟昨天發生了那種事——半夜被舍監叫出去訓話這種事……

  有過類似經歷的人應該都懂，人類的睡眠是很麻煩的東西，到了困的時候不去睡覺，最可能出現的情況就是被人叫去訓話，反而睡不著了。

  疲勞的大腦只要眼瞼合攏，就會自動開始播放之前自己被罵的話，然後在心裡狠狠的辯駁這些，甚至把馴話人罵的狗血淋頭，這才痛快。

  可是，睡覺本來就是讓大腦休息的行為，讓它這麽激動，自然是睡不著的。

  結果就是，禦阪美琴昨天沒睡夠，又不願意繼續賴在宿舍裡，索性就在這邊支著頭，一臉百無聊賴的模樣。

  看著跟自己搭話的見習女仆，禦阪美琴記得她的名字是土禦門舞夏來著。

  “呐，我問你喲。”

  “嗯？”

  “如果，忽然有一個家政萬能的超能力者，你會怎麽想？”

  禦阪美琴罕見的問了一個有點壞心眼的問題。

  “家政萬能的超能力？”

  土禦門舞夏本來應該作為女仆，不去和她過多的交流才對，可是她判斷，如果禦阪不走，自己就肯定無法收拾她的桌子，於是只能陪她聊了下去。

  “對，比如說……能一秒把衣服洗乾淨的能力啊，一秒把濕衣服弄乾的能力啊，能調控周圍空氣像是空調一樣的能力啊，或者是能自動做菜，自動洗碗之類的能力啊什麽的。”

  “哎哎哎？！哪有那種便利的東西啦！”

  似乎是感覺她在開玩笑吧，土禦門舞夏臉上大大的露出了嫌棄二字，看起來對於那種超級便利的存在，她的看法是【這不存在】，對於提出這種話題的禦阪美琴，她也帶著一點不愉快的味道。

  “真的存在的喲。”

  雖然洗碗做菜之類的是禦阪美琴瞎編的，可是前面的東西她可是親自體驗過的。

  怎麽說呢，如果學園都市的有一個【最便利超能力榜】，前幾名裡肯定有他，這個人LV4就這麽誇張，LV5豈不是更加便利？連禦阪美琴都很好奇，如果這個人真的成為了LV5，會不會演變出更加萬能的特點？

  【超-萬能機器人-川神-響也號-改Ⅱ】什麽的。

  “噗……”

  她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不過在土禦門舞夏眼裡，這就是另一個意思了，結合她前面說的真的存在，後面緊接著就笑了，她聯合起來判斷，這大概是禦阪跟自己開的玩笑吧。

  “家政是要靠【愛】的，要靠【愛】的，那種一味依賴超能力的人可是不行的喲。”

  土禦門舞夏也不生氣，就算她覺著被禦阪開了玩笑，優秀的女仆也不會輕易動怒，她隨便說著用來結束的話，試著把話題在此結束。

  “嗨嗨，我知道啦，愛，愛。”

  禦阪美琴敷衍了兩句……

  “什麽鬼啦！！”

  她聲音忽然拔高了兩度……

  原本剛剛還是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現在卻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老虎一樣，禦阪美琴微皺眉頭，一下子精神了。

  土禦門舞夏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被她嚇了一跳。

  “什麽？”

  禦阪美琴咬牙道，看她額頭閃爍的電弧，土禦門舞夏就知道，她現在心情絕對算不上好。

  “那混蛋，在做什麽蠢事啊！”

  禦阪美琴狠狠攥著自己的手機，如果不是她心愛的呱太造型，怕不是就真的被她給捏碎了。

  屏幕裡，是傳過來的圖片。

  川神和佐天一起發過來的。

  看起來兩人今天似乎在一起玩，兩人非常默契的用俯視45°的角度——明顯是川神拍的——把兩人都框進景別裡。

  這倒是沒什麽，發點自拍嘛，很正常。

  奇怪的是，這兩個人挨得緊密，一人伸出一隻手，在眼睛前比劃了一個剪刀手的造型。

  這個造型也沒有什麽問題，剪刀手嘛，大家都在用的。

  可是好死不死的，偏偏這個剪刀手的手勢，是某個讓人討厭的女人專用的。

  就是哪個眼睛kirakira的，好像能真的把星星發射出去的那個女人的專用手勢。

  好，這也可以說是禦阪美琴自己多心了。

  可是……

  佐天淚子傳來的郵件標題是：今天和川神君一起出去玩啦。

  而川神的標題是：收到佐天的郵件了吧？我稍微修了一下。

  然後川神的圖片是……

  一張加滿了小星星的，類似大頭貼的東西，畫面裡佐天淚子的頭髮被手機自帶軟件給染成了金色，川神自己的黑頭髮裡則長出了類似惡魔角的存在，身上是那種經典的吸血鬼電影裡德古拉經常穿的那種寬大黑袍子。然後很多黑色的蝙蝠圖案。

  這簡直就好像是地獄來的吸血鬼和那個女人——食蜂操祈——在一起的模樣啦！！

  “哎呀，這是禦阪——同學的朋友？”

  說曹操曹操到，禦阪美琴心裡剛剛念出這個名字，就感覺自己背後忽然傳來一聲甜到發膩的女性的聲音，背後感覺到了柔軟的觸感，仔細想想同為女性，到底是什麽部位會正好抵住自己的後背，禦阪美琴心裡湧起一陣對食蜂操祈的瘋狂的厭惡感覺。

  “學校裡請不要和我湊的這麽近！食蜂操祈……”

  禦阪美琴一個閃身，連凳子都弄出一陣巨大的聲音。

  常盤台兩大王牌，兩名LV5，心理掌控和超電磁炮，再次會面。

  然而，就趁著禦阪美琴貓一樣逃開的時候，土禦門舞夏已經收拾好了她的座位，溜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