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逼問
  川神和絹旗兩個人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輕松的好像在暗部的休息室一樣。

  兩人早先一步就來這裡調查過，無論是地形也好，還是內部重要設施也好，川神確定，從休息室過去是適當的距離。

  想來也是。

  休息室是【供人休息】的地方，一般來說，都是讓人休息一下，然後可以去繼續工作的地方。

  沒聽說過第七學區的公司，休息室在第二十學區，每天要乘坐2個小時公交車才能到休息區。不存在的。

  休息室為了讓各個部門的人都能享受到，所以建在了中心的位置，去任何地方距離都差不多。

  同理，也是最合適防守的位置——川神語。

  “不用去其他地方布置防線麽？”

  看他們兩人都沒有移動的意思，布束砥信一邊去準備紅茶一邊問道。

  “這個沒必要。我們的目標是擊退入侵者，並不是保護這裡。”

  川神一針見血的說明了來意。

  雖然很無情，但事實就是這樣。

  工作只有擊退入侵者，保護？沒有啊，任務裡沒有這條。

  不做工作之外的事情，這也是川神的信條。

  而且，擊退入侵者的前提，是入侵者能侵入這裡。

  所以，布防？沒必要的。

  而且，只有兩人也沒法布防。

  這裡需要保護的地方，至少有七個房間，這兩個人不管去哪裡，都勢必有至少5個房間沒有人守護。

  入口雖然只有一個正門，但是如果把窗戶也當做入口來看，那麽更是多到不勝枚舉。

  因此，川神直接把戰鬥的方針定為【以逸待勞】。而且這樣的防守方式，還能讓那個入侵者陷入混亂。

  當然，川神已經確定了禦阪美琴不會過來了。流了那麽多血，已經不是意志能對抗的程度了。

  如果有人獻過血肯定會明白，獻血之後，身體會有相當一段時間陷入困倦，大腦暈乎乎的，別說是戰鬥行為了，甚至是坐在那裡玩個手機都會暈。

  抽血的時候，醫生肯定不會抽到可能導致人死亡的量，而槍傷可就沒有這麽溫柔了。禦阪美琴流了這麽多血，已經沒有力氣再來戰鬥了。除非，她是來尋死的。

  不過尋死估計也做不到吧。

  事實上川神猜的很準。

  之前他打電話給禦阪美琴的時候，她正在睡覺。

  是的，睡覺。喝了濃濃三碗雞湯之後，直接躺在床上睡覺。然後迷迷糊糊半睡不睡的時候被川神的電話給叫醒了。

  話說，這個人的運氣也是沒誰了，之前打電話給麥野，打斷了她的遊戲。現在打電話給禦阪，打斷了她的睡眠。真是個罪惡的通訊者。

  禦阪美琴失血過多導致的疲倦，讓她根本沒有力氣再來搗亂，就算真的要行動，也是明天休息好了之後的事情了。

  “紅茶。”

  布束砥信簡單的說著，把注入紅茶的白瓷杯放在兩人面前，絹旗最愛雙手插兜，帶著那個紅色的兜帽，配合她一臉冷漠的表情，就差把腳踹在茶幾上，一副不良少年的樣子。

  川神到是看上去蠻好說話的，不過意外的決意固執，非常的固執。

  兩人一邊喝紅茶，一邊消磨時間，過了一會，川神忽然起身。

  “絹旗，我去上個廁所，你提高警惕。”

  “超了解。”

  跟她說完，川神就走向了廁所。

  ————————————————————

  中田先生呆在廁所裡思考人生。

  當然，說是思考人生，實際上，只不過是【偷懶】罷了。

  不知道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非要選擇在這種無聊的時間段來襲擊研究所，弄得大家人心惶惶，現在好了，上頭要求緊急轉移研究……

  轉移就轉移唄，還非得快速轉移……

  別的不說，光是傳輸資料給新的研究所，就花了一整天的時間，中田先生偷偷掐過表，從早上6點半半開始傳輸資料，到下午六點半他看了一眼，進度條才85%，不過電腦太慢，學園都市的研究所，采用的無一例外都是頂尖的科研用電腦。

  這結果完全是因為這裡的資料太多了，無論哪個都很有用。

  雖然沒有對外人提起過，這裡其實是一個複合研究的研究所。

  針對某人的克隆，光是這一項就有無數的資料。

  比如，克隆人的身體健康數據啊，比如克隆人的發育細微的差距啊，比如心智成長速度啊，學習裝置能否完美生效啊，還有各項健康管理會對成品有著怎樣的影響啊……

  除了這個，還有讓克隆人和某人戰鬥之後的事情。

  拜托，根據某台不嫌事大的高科技電腦的計算，要準備兩萬個克隆！這就算了，還能把克隆人當做是商品一樣，重點是，需要某人【兩萬次】殺掉這些克隆人。

  對，這兩萬次，是兩萬次不同的死法，不同的戰場……

  哇，這就很麻煩了。

  你以為這些東西是誰設計的？都是這些研究人員設計的。

  截止到目前為止，光是這家研究所的數據，就有三千次以上的戰場數據在這裡。

  戰場情況記錄，戰鬥詳細記錄，每一次戰鬥行為之中，雙方的身體記錄，事後的觀察對比，等等等等，煩都煩死了！

  用RPG遊戲來解釋，就好像讓一個滿級的勇者反反覆複刷1級史萊姆。

  光是這樣就很枯燥了吧？

  現在還要求，每一次殺史萊姆的時候都要用不同的方法。

  這就更讓人煩躁了吧？
  最最最重要的是……

  玩家操作的還不是這個滿級勇者，而是這個1級史萊姆，要準備兩萬個史萊姆讓這個勇者以不重複的姿態殺兩萬次……

  我的老天……

  中田先生已經厭倦了，他可不是為了這種東西才來研究所了。

  到達LV6，這是他的研究夙願。

  自己親手締造出LV6的超能力者。

  然而，剛剛計劃裡提到的這個某人，並不屬於這個研究所，就算幫助人家成功了，自己也沒有什麽好處。就算誇獎，也是誇所長，跟自己沒啥關系。

  自己好歹也是當年和木原幻生齊名的天才科學家（自稱），怎麽就落得如此田地了呢？
  中田研究員在廁所單間裡，一個勁的盤算著陰暗的念頭。

  最最最可氣的，就是這裡的！
  好，有人偷襲研究所，要轉移數據，這些都能理解！
  但是！但是！！！要求研究員也跟那些下面的打雜職員一起搬運器材是什麽意思！
  電腦，培養皿，床褥，各種書籍，甚至有些人連裝飾盆栽都要搬走……

  幹什麽啊！搬家啊！

  這種東西再買就是了啊！

  真是的搞不懂上面的人在想什麽！
  因為要搬運的東西太多，結果不得不把研究員也抓個壯丁。

  其實，仔細想想的話，這些人天天宅在研究所裡做研究，從事腦力工作，他們哪有那麽多的體力啊？
  不說培養皿這種特別沉重的玩意了，光說電腦，他們甚至沒有抱過比筆記本電腦更沉的電腦，連主機箱都嫌沉……還能指望他們什麽？
  一直以來沒有被人重視的中田先生的怨念現在全部散發了出來，混著廁所的味道，透出一股惡臭。

  咚咚咚。

  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有人！什麽鬼玩意！”

  他沒好氣的罵了一句。

  這種廁所單間，鎖上的時候，門把手會有一個顯示窗口，從綠色變成紅色，居然還有人看見這個標志來敲門的嗎？！
  “太好了，有人啊。”

  然而，外面的男聲說了一句讓人無法理解的話。

  有人？還太好了？
  在中田先生理解之前，廁所的門已經被人打開了。

  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攥著內側的門把手把門打開了。

  難不成，是鬼？！
  因為害死了太多的克隆人，他們化為了厲鬼嗎？！
  這個念頭剛一起來，就嚇得中田先生渾身汗毛直立。

  可是轉念一想，自己害死的都是女生，十五六歲的那種，怎麽化鬼也不能是個男鬼吧？

  門打開，在他們面前的，是仿佛剛剛從地獄爬出來的大鬼一樣。

  日本傳說中，鬼渾身赤紅，這個人也是一樣，身上是赤紅的夾克，臉上帶著遮擋了大部分臉的紅色風鏡，嘴角帶著戲謔的笑容。

  他直接閃身進了裡面，反手又把門關上了。

  “你好，請問是研究所的研究員吧？”

  “乾，幹什麽！知道我是中田教授還敢對我這麽說話！快給我滾出去！”

  雖然不知道對方來幹什麽的，但總之虛張聲勢就對了。

  “你就是那個入侵者吧！我告訴你，研究所裡，已經雇傭了暗部了！你趕緊跑！現在還有機會！”

  “啊，人家好怕啊~~求個安慰~~好了不開玩笑啦~”

  川神響也扭扭捏捏的故作姿態逗他玩，看他一臉笑不出來的表情，他也收斂了玩笑的意味。

  “那麽，我就走了，對了，教授，您的手，還真是雅致啊。”

  聽了川神的話，中田教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不知何時，它已經變成了血紅色。

  能看見紫色，青色，黃色的血管浮現，還能看見一點堆積的米黃色的脂肪塊……

  “啊啊啊啊啊！！！”

  雖然不能理解，但是……他明白自己的手，變了！
  從手腕的部位往上，好像皮肉被切割成了無數的帶狀，然後裡外反轉了。

  最可怕的是……

  一點都不疼。

  對，這是最可怕的。

  就好像有人砍了自己的手，但是反而沒有痛苦一樣，這種應該有，但是卻沒有的感覺，最讓人毛骨悚然。

  是夢？！
  中田教授這麽想著，用左手摸了一下……

  果然，神經清晰的反饋了他粗壯指紋撫摸血肉的疼，左手也清晰的感受著被黏糊糊的血液附著的濡濕感。

  “啊啊啊啊！我，我的手！你，你你你！”

  “啊，呀~別嚇唬我啊，人家好怕的，我要走了，goodbye~”

  川神作勢要走，中田教授嚇壞了，趕緊用左手抓住他的衣角。

  “你，你，你對我做了什麽！放，放過我！我，我只是個研究員，發號施令的是所長，籌集材料的是下屬職員，我，我TM頂多算是個從犯啊，罪不至死啊！求你了，發發慈悲！我也有老婆孩子要養！”

  “哎呀，教授你看看，你剛剛不是才要我走的麽？不過——我很感興趣。關於，計劃。哦對了，從現在開始，您最好不要對我撒謊。”

  川神笑笑，右手打了個響指，只聽嗤的一聲低響，中田教授眼睜睜看見自己的皮膚好像鱷魚的背一樣，突出無數的小疙瘩，在皮膚下面，血液凝結成一個一個的刀子似的血塊，仿佛隨時都會刺出來。

  “關於——《LV5的克隆人》你知道多少？”

  “我，我我我都知道！我全說！饒了我！都是上面的人在搞事情！我就知道，他們是要複製一個LV5，別的不是很……”

  嗤！
  血液刀刃刺破中田教授的手，這次可不是什麽無痛了，川神沒有抑製他的痛楚，他清楚的感受到了手掌被貫穿的痛苦。

  “啊啊啊，我，我撒謊了！對不起！是LV5超電磁炮禦阪美琴的克隆人計劃！為了讓NO.1的一方通行能成為LV6，根據樹形圖設計者的計算，只要準備兩萬種戰場殺掉禦阪美琴兩萬個複製人就能做到進化！”

  “嗯，這才對嘛。您早這麽合作的話，也就不會出事咯？好啦，然後就是計劃的細節。”

  “等一下，我要是說了，會被……”

  “可是你不說的話，我也會滅你的口啊？你覺著，是現在死好一點呢？還是，逃亡生活好一點呢？我相信，您肯定有很多學園都市外面的企業想要拉您過去吧？”

  “……我，我知道了！我全說！拜托了別殺我啊！”

  川神看著這個戰戰兢兢的男人，嘴角露出了隨意的笑容。

  這樣，就能接近禦阪美琴的目標一點了吧。

  自己，總得先明白發生了什麽嘛。

  至於這個男人？

  啊，真是太蠢了。

  他們沒有接受過教育嗎？

  【絕對不要對恐怖分子妥協】，這是國際常識。

  因為恐怖分子一旦的到了好處，就會明白恐怖行為確實有用，進而變本加厲。而且，拿到了足夠的好處，自然就會——滅了人質。

  否則，那不是暴露自己身份了嘛~
  川神帶著慈愛的笑容，親切的看著這位一字一句榨乾自己最後價值的教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