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搶奪
  “嗯，果然，你的狀態一如既往。”

  白天，研究所裡，神谷所長一拍手裡的資料，給出了這樣的結論。

  川神不屑的打了個呵欠，道：“我這裡還是因為睡眠不足無法使出全力啊，結果資料一如既往嗎？”

  “當然了。”

  面對川神的吐槽神谷所長隨意的笑笑，給出了肯定的答覆，以他那張嘴臉來看，恐怕大多數人都覺著他是故意來嘲弄自己的吧。

  “總覺著你有什麽企圖。”

  “有哦。安心啦川神君，你可是我重要的研究材料，我是不會對你不利的。”

  “我可以把這句話理解為，【我】之外的人，你有可能對他們下手咯？”

  “可以啊。”

  神谷眯起眼睛，讓人恨不得能揍他一拳解氣。川神花了很大力氣這才壓製住自己毆打他的衝動。

  “算了，既然沒事了，我就繼續去散步了。”

  “啊，等一下川神，我處於好奇問你一個問題。”

  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神谷所長忽然叫住了他。

  “什麽？”

  “你願意，成為LV6嗎？”

  “哈？”

  “如果說，建立在萬人屍骸之上，你願意成為LV6嗎？”

  “那屍骸裡有我認識的人嗎？”

  “沒有。”

  “那無所謂。”

  “嗯，這樣我就安心了。”

  神谷所長點點頭，沒有繼續說什麽，今天的他有點反常。

  根據川神對他的理解，每次這種時候，都應該是神谷所長大說特說，然後說著毫不相乾的話題。

  今天的他……意外的讓人感覺到認真的味道。

  而且……LV6嗎？
  川神多少能猜到……

  大概，是說體晶吧。

  木山春生提到過的那個，【讓孩子們陷入昏睡】的東西。也就是木原幻生提出的，【研究能力暴走產物】的那個東西。

  大概他在打那個東西的主義吧。

  川神倒是不介意他把別人的研究成果拿來用，畢竟他自己的超能力公式也大部分都是借鑒來的，至於木山春生？他不在乎啊。

  不是說了嗎？【那屍骸裡沒有川神認識的人】，川神認識木山春生啊。換句話說，神谷所長如果強行搶走木山春生需要的體晶，他會反抗。但是如果神谷所長只是複製了一份體晶，沒有影響木山春生的計劃，那就無所謂。

  而且……現在木山春生正在嘗試用川神的大腦來代替體晶，成為一個類似於局域網內主機的東西來協調各個孩子們的腦波，這對體晶的需求更輕微了。

  看著川神離開，神谷所長對身邊一直沉默不語的櫻井小姐抬抬下巴，示意她追出去。

  ——————————————————

  “川神君！”

  走廊裡，櫻井小姐的聲音叫住了川神的步伐。

  他保持微笑轉過身：“怎麽了，櫻井小姐？”

  “那個，方便的話，能聊一下嗎？就幾分鍾就好。”

  櫻井小姐有些為難，不過看她的模樣，應該不是內容很麻煩之類的，而是她不知道該怎麽樣說出口。

  “好啊，我很有時間。”

  跟木山春生沒有約定特別的時間，川神索性就同意了，他也想聽聽櫻井小姐想說什麽。

  畢竟，他需要知道，櫻井小姐作為密切監視六人狀態的人，她到底是什麽態度。

  研究所的休息室是隨便找了一間屋子布置的，基本沒辦法享受什麽休息空間，基本和辦公室沒有什麽區別，就是多了一台咖啡機可以煮咖啡而已，川神隨意拉開一張椅子坐下，櫻井小姐就坐在他對面。

  “那個……我覺著，川神君你應該了解一下，關於你自己的情況。”

  “嗯。”

  川神點點頭，看起來，櫻井小姐要談的，是自己的記憶的問題吧。

  還以為這兩個人會從頭隱瞞到尾的。

  “其實……從數據顯示……川神君，你已經是……LV5了。”

  “？”

  雖然確實是大腦相關的話題，但是川神楞了一下，一時沒能理解她在說什麽，奇怪的反問到：“我？已經是LV5了？”

  “嗯。或許你自己還沒注意到吧。一般的LV4，會因為狀態的波動而影響成績，而你，最近一段時間，不管是什麽時候，什麽狀態，從你身上提取到的數據都是完全一致的。”

  櫻井小姐擁有絕對記憶的能力，雖然她現在手裡沒有拿著任何的文件，但是那肯定的口吻讓川神不得不相信這份情報的可信性。

  這麽一想，好像也是，自己的資料因為看過太多次，他自己都能記的差不多了。

  “所以？我下次評測就能成為LV5了嗎？”

  “不……所長的看法是……你還欠缺成為LV5更重要的一點……你好像，自己給自己無意識中，設下了某種機制，在妨礙你使用超能力。”

  “機制？那是什麽？”

  “不知道，所長沒說……所以，所長最近在策劃，通過給你一個巨大的刺激，來讓你的大腦主動解開這個限制，這樣你就能使出LV5的能力。”

  “唔……不太理解你在說什麽……能打個比方給我嗎？”

  川神聽得似懂非懂，只能希望櫻井小姐舉一個簡單的例子了。

  “唔……非要舉例子的話……啊，比如，你買了一台汽車，給汽車裝配了頂級的引擎，但是卻沒有安裝檔位杆，結果無法使出引擎的功率？”

  櫻井小姐憋了半天，這才想出來一個例子。

  “也就是說，我其實已經是LV5，但是我自己還在使用LV4的程度嗎？”

  “對！因為，不管你的狀態是好是壞，你的能力數據都維持一樣，這點就很能說明問題了吧？”

  “原來如此。如果用電腦來比喻的話，就是要更新我的操作系統咯？”

  “差不多……但是所長具體要怎麽做，我也不清楚……所以，我只是過來跟你通知一下。我們研究所的下一次能力測試，已經確定在一個月之後了。所長希望，你能在一個月裡，打破這個限制。所以……雖然這話我來說不太好……但是所長可能會用一些過激的手段來刺激你，希望你能多少理解他一點。”

  “啊，我理解的。他是那種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嘛。我也是因為這點，才會信任他的。”

  目的很明確的人，往往讓人容易信任。越是不顯山不露水，張口閉口都是對別人好的人，往往才容易讓人懷疑甜言蜜語後面是不是陷阱。

  和櫻井小姐的談話，主要就是這個點。除此之外，就是例行公事的問了一下最近的情況。

  離開研究所，川神左右無事，就去找木山春生了。

  在冥土追魂的醫院裡，木山春生正對著一大堆數據眯著眼睛，濃重的黑眼圈讓人懷疑她是不是最近都沒有好好休息，給人一種她下一秒鍾就會咣當一下栽倒在地，一睡不醒的感覺。

  看見川神過來，她把資料放下，指了指不遠處的坐位，那是一台類似躺椅的東西，上面還有一個類似離子燙的頭盔，川神也只能想到這麽生活化的比方了。

  “那個，難不成就是？”

  “對，試做型。基本不指望這個能成功，但是，我們需要你確實使用這個東西之後的數據，然後在進行調整。現在，就差最後一步了。想要讓那些孩子們穩定的蘇醒。”

  木山春生的語氣中帶著足足的懇切。

  “所以，拜托你了。”

  被年長的女性畢恭畢敬的低頭致意，他也不好說的太過分，只能笑笑，問道：“我知道的。對了，木山老師，問你個問題……如果我能成功喚醒孩子們，你是不是就不需要那個體晶了？”

  “是的。但是，如果你失敗的話……我就不得不繼續尋找那東西了。”

  木山春生給出了肯定的回答之後，反問道：“怎麽想起來問這個了。”

  “啊，沒有，順便問問。”

  川神欲蓋彌彰的搪塞了過去，要是讓木山春生知道，這些孩子們腦內提取物質的結晶，如果被神谷所長拿來用作誘發自己超能力的引子，大概會很難過吧。

  自己倒是無所謂，本來自己就是一個惡人呀！但是無端的讓別人難受就很討厭了。

  把那東西帶在頭上，川神到是沒什麽特別的感覺，順著木山春生的指示，川神試著運作了一下超能力……

  但是沒有任何反應。

  沒有被裝置增幅的感覺。

  他老實說了自己的感覺，木山春生困擾的皺起眉：“不應該啊，按理來說，你應該能感覺到機器信息和人腦交匯的感覺……我看看。”

  木山春生湊過去看，卻發現計算機根本沒有運作……通過無線信號傳播的那個裝置，能讓川神的腦波連通其他人腦波的那個裝置，沒有運作。

  好像根本沒有接收到來自木山春生的指示一樣。

  木山春生下意識拿起手機確認時間，忽然發現，手機上一樣有【無信號】的標志。

  這是不可能的。

  這裡是醫院，考慮到醫療設備的使用，應該是不管何時都有無線信號的才對。

  仿佛要回應她的疑惑，走廊裡傳來了某種巨大的聲音。

  川神一聽就知道，那是類似坦克車一樣的重裝備。

  一把取下腦袋上的東西，他一個激靈翻身跳起來，順勢張開氮氣裝甲，把木山春生保護起來。

  “我們是MAR的，木山春生，你涉嫌引發【雜亂開放】，我們需要你協助我們調查。”

  “MAR？警備員嗎？！”

  木山春生眉頭一皺，現在正是她計劃的最後一步，馬上就要讓那些孩子們重新蘇醒了，怎麽可能讓別人在這裡破壞這個計劃？！
  Mar帶頭的是一台粉色的機甲鎧，泰蕾絲緹娜打開面具，看了川神一眼，無奈道。

  “果然，你是木山春生的幫凶嗎？”

  “隨隨便便就把別人定罪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川神皺著眉，冷冷的表示了拒絕。

  “你……”

  木山春生心裡一暖，她一直說為了達成目的不惜一切手段，卻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會相信她。

  “嗯，但是，你不能否認，木山春生和雜亂開放之間，有某種聯系吧。雜亂開放的元凶是aim立場，根據我們推測，很可能是之前引發了幻想禦手事件的木山春生導致的。因此，我們想對她進行調查，這也是合情合理吧。”

  確實是合情合理的。

  川神自己也這麽想。

  但是偏偏，他知道泰蕾絲緹娜有些問題。

  首先一點就是，為什麽木山春生引發雜亂開放的時候，她總是能推測出地點，然後幾乎同時采取應對呢？

  無法掌握時間，就說明她能掌握地點。她肯定知道，有什麽東西，或者什麽人，會接受這些孩子們的雜訊，然後擴散出去。

  這個人，明顯是知情人。

  知道了這點之後，他就不敢讓木山春生被她帶走了。

  “木山老師，準備撤退了。”

  川神低下頭，趁著對方不注意，壓低聲音嘀咕著，隻讓木山春生聽見。

  “你是說要我放棄那些孩子們嗎？！”

  木山春生的語氣有些強烈，對她而言，這大概是無法觸及的底線吧。

  “你要是被帶走了，誰來救這些孩子們。”

  一句話，仿佛錘子似的砸在木山春生心裡。

  她只能無言的點點頭，同意了這個最後方案。

  她知道川神的力量，如果他幫助自己，那麽，確實有可能逃走，然後……再奪回孩子們……

  “啊，你們在竊竊私語什麽呢——果然是逃走的話題嗎？但是，我們有這個。”

  泰蕾絲緹娜笑笑，手下的機甲鎧推著一台巨大的，好像音響一樣的東西出來了。

  川神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笑道：“能力下降？這麽說，給不良少年提供這玩意的就是你咯？”

  “嗯——一般來說不是先猜，是不是從不良少年哪裡繳獲的嗎？你果然對我有成見——不過完全正確，確實是我發明的！哈哈哈，提供給那些不良，確實收集了不錯的資料呢。”

  看著泰蕾絲緹娜勝券在握的笑容，川神笑的更開心了。

  “看起來，你還不知道呢。那玩意，總有特例，並不是……”

  “我當然知道這對你無效——但是你以為我沒有改良嗎？！”

  泰蕾絲緹娜忽然露出狂氣的笑容，說話中，從那音響裡忽然傳出來誇張的聲音，尖銳到讓人難以形容的聲音輕而易舉的撕裂川神的耳膜，幾乎同時，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各處都在顫抖，眼珠被震的無法窺視，湧出血色，耳朵也是一樣，大腦徹底無法思考，他還沒來得及行動，身體就先一步被擊潰了。

  在他身邊，是先一步倒下的木山春生，和他一樣，兩人都是眼角鼻孔流出血液，失去意識，倒在血泊中。

  泰蕾絲緹娜撇撇嘴，笑道：“果然，把功率調整為對人用的話，非常有效呢。”

  說道這裡，她停下了改良之後的能力下降，摘掉了自己耳朵上的隔音耳機，大手一揮：“帶走。孩子們，還有這兩人。”

  “報告，木山春生的研究資料怎麽辦？”

  “嗯——反正也沒用了，別管了。扔著吧。協力者很感興趣，就做個人情賣給他好了。”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