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佐天淚子的昏迷

  “怎麽會……佐天同學她……”

  聽了川神的描述，白井黑子和初春飾利都驚住了。

  她們確實有點擔心，最近一段時間，佐天淚子身邊盡是一些高等級的能力者，會不會刺激到她，沒想到她居然真的使用了幻想禦手……

  “那麽，昨天跟我們說，用你的超能力讓給她什麽的，也是謊話吧，其實那時候佐天同學就用了幻想禦手了吧？”

  白井黑子語氣不善，本來就對他感覺不佳，現在聽說自己的好友因為他而受難，她的口氣就更加不愉快起來，聽上去近乎責難。

  川神默默的搖搖頭，不是自己的罪，也絕對不隨便攬下來。

  “那時候她還沒用……恐怕，就是讓她體會到超能力的滋味，就停不下來了。”

  曾經滄海難為水。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如果見識到了LV3甚至LV4的超能力者的境界，她就很難再回到普通LV0的狀態了。

  那種曾經隨意驅使超能力的觸感，會深入到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傾訴著，讓她情不自禁的想要重新成為超能力者。

  從結論來說，川神響也就是推動她使用幻想禦手的【導火索】。或許平日裡擠壓的抑鬱讓她有了這個想法，可是真正讓她有了這個希望，有了這個盼頭，最後付諸實際的人，是他川神響也。

  現在這個少年正陷入前所未有的愧疚中。

  一直以來，以不給別人添麻煩為基礎的他，居然無意中惹出這麽大的麻煩。

  “不行，佐天同學直接掛斷了我的電話！”

  初春放下手機，原本溫和的娃娃臉上，現在也被焦急爬滿，現在她連責備川神的力氣都沒有了。

  “等等……被掛斷？那不是說明，她沒事嗎？”

  川神馬上反應過來！

  如果佐天淚子昏迷了，應該是電話沒人接才對，剛剛初春用了【掛斷】這個詞，恐怕……

  她不想讓初春知道。

  不管是不想讓好友擔心，還是想要給她個大驚喜，或者是想要生米煮成熟飯，總之她現在不想跟初春聯絡。

  那麽……

  川神馬上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撥給佐天淚子。

  “喂？川神？”

  手機裡傳出來佐天淚子一如既往元氣滿滿的聲音，能清楚的聽出話語裡興奮的味道。

  大概是以為他是來問自己進度的吧？佐天淚子迫不及待的跟他匯報著：“已經有模有樣了喲！昨天川神把超能力給我之後，我能做到的事，今天我已經可以自己做到了喲！超能力手槍！biu！”

  她用嘴模擬著手槍的聲音，可以想象的到，手機的另一邊，這個還不知道有什麽事情的少女正在用手指模擬手槍。

  遠處傳來了金屬落地的聲音，大概是在嘗試用空氣子彈打空罐子吧。

  “聽我說，佐天，剛剛從初春那裡……”

  “啊？你跟初春在一起啊……哎呀，剛剛掛了她的電話來著……怎麽說呢……在大成之前，不想告訴她呀……”

  佐天淚子的語氣裡又多了一點不好意思。

  川神可以腦補出電話那邊，佐天淚子可愛的姿態。

  她是那種性格開朗，喜歡玩笑，而且表情豐富的女孩子，不管是和誰交流，都會很快跟和對方搞好關系吧。

  可就是因為這樣，川神心裡才格外的懊悔。

  如果這個女孩子無法再展露出笑臉，自己的罪業可就更重了。

  他扶了一下自己的風鏡，仿佛這東西有萬斤的重量一樣。

  “聽我說，佐天……幻想禦手，有問題。你在什麽地方？”

  “哎？什麽問題？”

  “會導致昏迷……總之，先告訴我，你的位置。”

  “我？哎？昏迷？什麽意思？我，我在咱們昨天見面的那個公園……”

  川神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飛跑兩步，伴著嘩啦一聲脆響，他直接撞碎了風紀委員177支部的部屋玻璃，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

  在他身後，是高速噴射的空氣，推動著他的身體高速飛行。

  把一切都甩在後面。

  風紀委員177支部部屋內，只剩下焦急的初春和焦急的白井兩個人，白井黑子原本想用空間移動過去，可是身體時不時傳來的刺痛，讓她稍微有點擔心，會不會出現偏差。

  “打擾了……哇，這什麽情況啊？”

  就在這一片狼藉的時候，另一位造訪者來臨了。

  有著熟褐色的披肩發的女孩子，常盤台的王牌，白井黑子的學姐，禦阪美琴。

  她今天是來繼續幫忙幻想禦手事件的，結果一來就看見白井和初春一臉嚴肅，玻璃被撞碎了，她摸不到頭腦。

  “姐姐大人，幻想禦手，可能有下落了……”

  “哦？是抓住製作人了嗎？還是說持有者嗎？”

  禦阪美琴心裡大感興奮，勉強保持著平常的語氣，問道。

  白井黑子板著臉，默默搖搖頭。

  “……是佐天同學。”

  “……哈？！”

  ——————————————————————————————

  川神高速的飛行。

  或者說，他在跑。

  將空氣凝聚在腳下，當作踏板，每一次跨出腳步，都能在半空中踩到什麽東西，然後獲得反推力，讓自己的身體加速衝刺。

  這速度和飛行其實差不多。只不過，川神現在不做點什麽，心理的焦躁無法發泄出去。

  明明自己在身邊，還讓她發生那種事情……

  不對，正是因為在她身邊的是自己啊……

  他忽然反應過來。

  如果是白井黑子，她肯定會勒令佐天不準使用幻想禦手。

  如果是禦阪美琴，她大概會帶著困擾的表情好言相勸，也是讓她別用。

  如果是初春飾利，她也許會溫言軟語繞著彎子開導她。

  唯獨是自己……

  正是因為在她身邊的人是自己，這個喜歡玩笑，喜歡有趣發展的自己，才會處於興趣跟佐天淚子說：好啊，為什麽不呢？
  是啊，為什麽不說呢？

  一般來說，自己不應該是先去調查一下這個幻想禦手有沒有危險性嗎？

  ……

  大概，是潛意識吧。

  川神的潛意識裡，知道有一些人用了幻想禦手，提高了自己的能力，比如他之前見過的銀行搶劫案的犯人就是，如果他們用了幻想禦手也沒事，理論上佐天淚子用了肯定也沒事啊。

  但是他卻忘了，所謂的【潛伏期】。就算是疾病，也很少有吸入病毒的瞬間就馬上發病的存在，那麽，就算幻想禦手有害，也不會馬上表現出來……

  “該死的，明明我自己就經常用細菌武器，怎麽反而忘掉這個特色了……”

  他自嘲的笑了，身影迅速落下，目標正是之前的公園，佐天淚子正手足無措的站著，不知道該怎麽辦，川神松了口氣，操作身體周圍的氣流，讓自己落在她身邊。這個誇張的動作自然引來了一陣喝彩。可惜川神無心欣賞。

  “佐天，有沒有事情？”

  “啊，沒關系啦。你看，好好的喲。”

  佐天淚子笑著，轉了個身，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連衣裙，這麽一轉身，裙子好像花朵一樣綻開，配合她黑色的長發，黑白鮮明的對比給人強烈的衝擊感。

  可是，川神依舊能注意到，佐天淚子眉梢眼角，還有手指間細微的顫抖。

  她……在害怕著。

  害怕著自己下一個瞬間就會失去意識。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努力裝出沒有事情的模樣，不讓自己擔心。

  啊啊……這個人啊……

  “啊，佐天，可以去你家坐坐嗎？”

  “哎……去女孩子家裡嗎？意外的大膽呢，川神~”

  她笑著用手肘撞了撞川神的胸口。

  “在哪裡，你比較容易安心吧？”

  “…………其實……哪裡都差不多……”

  佐天淚子的聲音開始低沉了下去，開始漸漸的，露出了一點擔憂的口氣。

  “那麽，我們就去旁邊的長椅上坐坐吧。”

  兩個人並排坐著，看上去好像走累了休憩的兄妹。現在兩人的氛圍，完全無法聯想到情侶。

  “那個……川神……之前說什麽會昏迷，是騙我的嗎？”

  “……”

  川神一時語塞。

  到底該怎麽說呢？

  是應該笑著說：啊，這都被你發現啦！其實是個惡作劇啦！

  以此來讓佐天淚子不知不覺的昏迷。

  無知者無畏，正是因為不知道即將到來的災難，才會比較幸福。

  還是說，應該認真的告訴她：不，這不是玩笑。是真的。風紀委員那邊檢測到了好幾例因為幻想禦手而昏迷的人了。

  這樣，能讓她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或者，應該安慰她？跟她說：沒關系，有我在，就算是昏迷了，也一定會拯救她的？

  不知道……

  想得太多，最後反而拿不定主義，他所有的話語，都變成了最後的凝噎，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啊啊，真是的，一點都不像川神啊……這種時候……隨便，說點什麽啊……”

  “你才是呢，一點都不像是普通人啊……一般情況，不應該是罵我：‘都是因為你，所以我才會用那破玩意，你怎麽賠我’之類的嗎？”

  “啊哈哈，那算什麽啦！”

  聽他調侃自己，佐天淚子總算是發自內心的笑了：苦笑。

  她現在，也笑不出那樣燦爛的感覺了。

  “嘛，這件事，歸根結底，也是我自己的問題，如果我不使用的話……就沒事了。呐……川神……”

  佐天淚子低下頭，發簾遮住了他的臉，她用雙肘支撐著膝蓋，雙手攥拳，抵住自己的頭，坐在長椅上，卻露出團成一團的模樣。

  “川神……你說……LV0，是殘次品嗎？是不應該存在的生物嗎？”

  “當然不是。這個世界，不存在沒有意義的東西。尤其是……生命這件事。”

  川神的口吻也多了一點沉重。

  “哎呀……那還真是……謝謝了。”

  “不客氣。”

  “……說起來啊……”

  她在沒話找話，為了排解內心的恐懼，她用多說話來努力掩蓋著。

  “我這個情況，是不是就類似童話裡的睡美人啊？會忽然陷入沉睡，然後等待真命天子什麽的？”

  “一定會有的，佐天公主大人。”

  “嗯。”

  “我會為您找到最好的——紡紗捶。”

  “唉唉？！要從刺手指開始嗎？！”（PS：通話睡美人裡，公主被紡紗捶弄傷了手指，然後陷入了昏睡。）
  “嘛，為了王子，就忍忍吧。……要我送你回去嗎？”

  川神問，他極力讓自己的語氣溫和起來。

  “那，既然都說是公主了，你，明白的吧？”

  佐天淚子對他伸出雙手，一臉要他抱的模樣。川神理解，抄起她的腿彎，以公主抱的姿勢，將她從椅子上帶起來。

  女性的體重對於男性來說並不是什麽負擔，尤其是川神這種接受過正規體能訓練的人。

  他全力行動，操控著背後的強風，聽著佐天淚子的指揮，帶她回到了家。

  無需鑰匙，他把鎖眼裡的空氣凝聚成型，一轉，門就開了。

  佐天淚子的公寓樓裡沒有什麽裝飾，那是一個獨居女性應該有的簡陋的模樣。

  走向床褥，把她放在床上，他好像一個貼心的管家，為她蓋好被子。

  “等你醒過來的時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

  簡單的一個回答，佐天淚子知道，現在多說什麽，都不如這一個字來的有效。

  （明明，這件事就跟他沒什麽關系的，卻這麽小心的對待我啊……這麽溫柔的人，我不是只能原諒他了嘛！）
  她在心理這麽想著。

  “對了，公主大人。”

  “什麽？”

  “你的筆記本電腦，我就先借走了。”

  “嗯……啊，記得別亂翻我的硬盤喲，那可是少女的小秘密呢。”

  兩人心照不宣。

  如果說，川神唯一的線索的話，那麽只有這個名為幻想禦手的程式了。

  在佐天淚子的電腦裡，有這個音頻的源文件，還有這個程序的下載記錄，只要從這裡，應該有辦法的吧。

  川神抱起電腦，向著佐天淚子深鞠一躬。

  “抱歉。”

  甩下這句話，他不等對方的回應，先一步關上門，逃掉了。

  佐天淚子看他離去的模樣，拿起了手機，看著之前的聊天記錄，寫著初春飾利的名字後面，有一個紅色的劃掉的電話的圖案，這說明她剛剛掛掉了這個人的通話請求。

  她最後撥通了這個號碼。

  無論如何，哪怕只是聽聽聲音也好……

  想最後跟初春道個歉……

  如果是她面前的話，自己，大概能哭出來的吧。

  她悄悄把手伸到裙子口袋裡，攥住了一個土氣的護身符。

  那是她的母親在她來到學園都市之前塞給她的。

  “喂？！佐天同學？！”

  電話剛剛接通，就能聽見初春飾利焦急的聲音。

  佐天淚子眼淚湧了出來，數字內核臉頰打濕了她的頭髮。

  “嗯，早安，初春……我……有點害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