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傀儡軍團

  人受傷，就會流血。如果沒有血流出來，這對於人類來說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超能力者，本質上還是人類，就算是最強的超能力者，位於能力頂端的NO.1【一方通行】，如果被人打傷了也會流血——雖然他不會輕易受傷就是了。

  那麽，只要因此反推就能得出一個結論：不會流血的不是人類。

  可是這樣又有一個問題，截止到剛剛為之，一直都在和眾人纏鬥的這個持盾女仆是什麽情況呢？

  機器人嗎？

  這是川神的第一印象，可是他明明是第一個否定了這種想法的，因為他覺著，仿生學也不會把人類的臉做的這麽的……精致？
  且不說美麗與醜陋這種主觀的東西，從一般來講，用鋼鐵製造的機械結構的物品，不會有這麽柔軟的質地。因為機械的內部，必然是各種各樣的機器結構，有線路，也有電路板，如果是這麽仿生的機器人，那麽勢必還會有電磁肌肉束，來模擬人類的身體內部結構。

  這些細微又容易壞的機器勢必需要一個堅固的外殼來保護它們。很簡單的道理，機器內部的結構都是脆弱的，有些時候，只是一根細小的線路被破壞，都可能導致整個機體出現問題，所以需要堅固的外殼。那樣的人，作為機器人的外觀，應該不會這麽柔軟的貼近人類。

  那麽……

  川神眉頭一緊，覺著這事有點不對勁，左手在右手手背上一劃，鋒利的氣刀迅速劃破他的皮膚，給他身上留下足以出血的口子。

  當血珠滾出來的那一刻，川神不在遲疑，解開的氮氣裝甲的防禦，全力操作自己的血液。

  “四之宮！趴下！”

  研究所眾人的默契還沒有到達一個眼神就領會彼此意思，川神不得不用話語跟四之宮交流。說話間，他揮動手臂，從那淺淺的傷口裡，居然洶湧的滾出大量的血液，因為缺血，川神的臉色略顯慘白，可是從他手腕上延伸出去的血之刀刃卻是那麽的妖冶。

  那不是單純的血刀。血液沿著刀子外壁形狀的軌跡高速轉動著，仿佛鏈鋸。將流體割刀的力量全開，川神曾經用這一擊切斷過機器人的身體。

  （現在想想，確實，我曾經試著割傷了老人的脖子，可是冰刀上面滾動的水珠不足以切碎他的皮肉。我當時還以為是中國的硬氣功之類的，可是，如果對方不是人那麽就好解釋了。如果敵人的防禦很高，那麽就用更高的攻擊去一口氣超越敵人。）
  抱著這樣的想法，川神將大量的血液擰成鞭子，好像手刀的延續一樣，隨著他甩動手臂，粗壯的血刀高速滾向持盾女仆。

  她下意識的雙手舉盾，把身體蜷縮起來，藏在盾牌後面，血刀和盾牌交接，發出了刺耳的滋滋啦啦的聲音。

  可是，沒有切斷。

  看起來，這盾牌和那老者的身體一樣，是用特殊的材料製作的。川神的血刀雖然在上面留下了砍傷的口子，卻沒有打穿盾牌。

  不過，這也沒關系就是了。

  因為那不是單純的依靠離心力攻擊的鞭子，更是有著自我意識的血蛇！超能力就是這麽不講道理的東西，川神操作著自己的血液，引導它繞開盾牌，直接從內部瞄準了女仆的身體。

  刷拉。

  這一次，輕而易舉的，割開了她的身體。

  自側腹部開始，一路砍到肩膀。在日本劍道裡，這招叫逆袈裟斬。自下而上斜向的一招挑斬。

  持盾女仆身體被一刀兩斷，自然無法維持防禦姿態，咣當咣當兩聲，碎片和盾牌一起落地。

  “哎哎哎哎哎哎！艾麗卡！！！”

  一直在旁邊觀戰的哥特風女孩子相原琉璃發出了恐慌的尖叫，好像失去了重要的朋友一樣，叫聲撕心裂肺，格外的慘痛。

  “你竟敢！！”

  她的聲音中滿含著怨恨的色彩，那種仿佛要將人徹底咒殺的姿態，那種要將人吞噬殆盡的苦痛的憎恨。她……確實因為這個女仆的倒下而憎恨著川神。

  這不是表演效果，川神能清楚的從她的眼神裡讀到這點。

  不過他很快把視線從這個女人身上轉移到破碎的女仆身上。想從切面看看，這個女仆到底是何方神聖。

  然而，看不到。

  因為……什麽都沒有。

  和上次機器人的時候不一樣，哪個機器人是把自己內部的零件融化了，當場是能看見鐵汁的。只不過後來凝固，又黏在外殼裡了。

  現在不同，川神沒有從她的身體斷面裡看見任何的金屬零件。

  這是當然的啦，因為……

  這就不是【空心】的，這是【實心】的，類似塑料一樣的東西嵌滿了這個女仆的胸腔。

  當然了，沒有血流出來，因為裡面都是橡膠之類的東西啊。川神粗略一看，發現連關節之類的都沒有做，就好像一個橡膠娃娃一樣，僵硬的倒在地上。

  原來如此，如果是人偶，就能說得通了。為什麽一開始報名字的只有３個女人，因為其他人的這些黑衣人，都是人偶，所以不會說話，自然不會報名字。這麽想起來，他們在戰鬥中還真的是，既不會改表情，也不會說話。

  這種人偶……

  是怎麽動起來的？難道說……

  川神這才把視線轉移向哪個女人，相原琉璃。

  “是超能力麽？”

  “艾麗卡的仇！我要殺了你！”

  明明是個還沒成年的小女孩子，可是說的話卻讓川神心裡打了個寒顫，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他小心翼翼的收起血液，讓它們原路返回，繼續在身體裡循環，一邊展開防禦，讓空氣重新在自己周圍生成強烈的防禦屏障。

  不過不管怎麽說，現在解決了一個人，四之宮沒事做了，便在半空中凝聚出三把冰槍，小心翼翼瞄準了正在和名井巳，五十嵐和鬱島川交戰的三台人偶。

  嗤。

  冰槍發射，四之宮的預想中，應該是逼退這三個人，然後讓它們露出破綻，好借此讓自己的隊友發揮出更好的戰鬥力，解決他們。

  可是……

  不知道為什麽，敵人的行動變得更加敏捷了。

  老人菲利普仿佛背後有了眼睛一樣，雙手交替出拳，沉重的拳擊逼退了名井巳，矮身一轉，那冰槍不差分毫的擦著他後背射過去，而趁著這時候，他沉下來的左手一抄，居然把那冰槍攥在了手裡！老人好像一個使槍多年的好手一樣，翻身一槍向著名井巳心口戳了過去！
  名井巳知道厲害，右手攥住冰槍的槍頭，手臂怪力用出，老人隻覺著面前是一堵不可打穿的山嶽一般。

  可是，也沒有什麽可擔心的就是了。

  老人菲利普雙手一抖，力量用出，只聽冰槍嘩啦嘩啦的碎掉了！
  這可是四之宮用超能力做出來的冰槍，結果硬生生在這兩個人的角力中粉碎了！這不是超能力，是單純的臂力！這兩個人的力量到底強到什麽程度，真是匪夷所思。冰霧擴散出去，老人順著冰霧的掩護，右腳上前，搶上一擊，瞄準了名井巳的臉，名井巳也不躲開，就是在臉上凝聚血液，異化成防具，硬是挨了一拳。

  另一邊，和鬱島川交手的金發少年布魯諾的應對則更加的輕松一點，他一個回身，踹出一腳回旋踢，整個人好像陀螺一樣高速旋轉起來，踢在外面的那條腿，掃出了旋風一樣的龍卷，嘩啦一擊，將飛過來的冰槍給踹了個粉碎。

  鬱島川輕一怎舌，現在的情況就有點尷尬了，自己沒有遠距離戰鬥的方式。

  只有這點，川神是猜對了。

  鬱島川的能力的確不是【發火能力】，雖然表現形式很相似，但實際上是另外的東西。

  鬱島川摸著自己手心裡的打火機，心裡暗中揣摩了一下，自己還剩下多少，想了想，他把手裡的打火機向著對方扔了過去。

  嘩啦。

  一擊打碎。

  也對啊，布魯諾的腳是能將地板砸碎的存在，區區一個打火機，這要怎麽承受這份力量？

  然而，問題在後面。

  打火機裡的液態丁烷因為殼子破碎，擴散至空氣中，然後……

  呼……火焰暴起，赤紅的顏色一下吞沒了金發少年的身影。

  丁烷在常規下不會因為暴露在空氣中就點燃的，這只有一個可能性……

  是鬱島川的超能力在暗中作祟。

  如果非要說有誰應對的沒有那麽漂亮，大概就是五十嵐了。不管是她，還是和她對峙的雙刀女仆卡米拉，兩人都沒有應對冰槍的手段，只能後撤閃開，倒是被分開了。

  再加上倒在地上的持盾女仆艾麗卡，抱著相原琉璃的莫裡斯，還有莫裡斯肩膀上停著的戰鷹，這五人一獸，全部都是相原琉璃的【超能力】。

  那是被稱之為【念動力】的能力。雖然相原琉璃本人非要宣稱為【傀儡軍團】，不過學園都市裡，超能力的名字只有官方才有資格評定，本人是沒有這個資格的。

  念動力只是一個大分類，說起來，就好像我們說的【肉】一樣。肉下面有雞肉牛肉羊肉豬肉等等，念動力也是一樣，有人擅長把念動力生成枷鎖，有人擅長把念動力做成攻擊。有人擅長把念動力當作通訊手段。而相原琉璃的念動力用法，是比較常規的【控制】。

  就是那種，老動畫和老漫畫裡常見的，通過精神力操作各種各樣的道具飛在天空中的那種念動力。

  不過我們都知道，超能力的具體用法，是根據超能力者本人的設定來的。根據相原琉璃給自己的設定，她只會去操作人偶一類的東西。

  通過念動力，來讓人偶行動起來。

  她給人偶們起了名字，把它們當作自己的家人和下人來使用，如果說，女人是公主，那麽公主總得有幾個仆人吧？既然是仆人，那麽當然就是執事和女仆啦！
  公主大人本人是不需要行動的，所以當相原琉璃需要行動的時候，就會讓莫裡斯抱著。

  其他人的話：
  擁有最強格鬥技術的老紳士菲利普是城堡裡最可靠的一人，也是所有人的前輩，就算是公主的自己，如果犯了錯誤也會被他批評。

  擁有最強腿技的布魯諾是一個開朗又喜歡笑的，好像大狗一樣的男孩子，犯錯誤的數量很多，每次遇到錯誤都會開朗的啊哈哈的蒙混過去，即便是公主，看見這樣的笑容也會沒轍的。

  擅長使用雙刀的卡米拉不但擁有優秀的戰鬥技術，廚藝也是一把好手，那把刀，不管是人，還是食材，都會被無差別的切成碎片。

  而手持巨盾的女仆艾麗卡，則是剛剛來城堡的村姑，行動畏首畏尾的，缺乏自信，總是低著頭，說話很小聲。

  至於公主，當然就是相原琉璃自己啦！

  就是這樣的【設定】。

  當然，不管設定多麽的嚴密，人偶是不會做出表情的。人偶也是不會自己行動起來的。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相原琉璃自己操作他們做出來的。不管是關心自己也好，不管是為了自己挺身而出也好，都是相原琉璃的操作。

  怎麽說呢……

  真是一個讓人感覺到的寂寞的用法啊。

  她一定很缺少朋友吧。

  順便一提，之所以川神之前的刀刃無法傷害到老紳士的身體，也是因為這個能力。

  如果把念動力當作盔甲，就能抵抗住敵人的攻擊。

  在【設定】中，老人菲利普是最強的，全身都是刀槍不入，體術一絕。所以他全身的都有念動力的防禦。而布魯諾擅長的腿擊，所以只有雙腿有念動力的防護。卡米拉的念動力防禦在刀刃上，可以增幅切割力。而艾麗卡則是盾牌，因為設定上她很擅長使用這種巨大的防具。

  怎麽說呢，超能力不是萬能的，最典型的束縛就是能力的覆蓋面。也就是我們常說的計算力，相原琉璃是無法給所有人都全身披覆的，結果就只能這樣設定了。

  不過……這樣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讓創作者本人有一種沉浸在故事中的滿足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