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尾聲
  嚴格來說，吸血鬼事件沒有尾聲。

  因為，【不存在什麽吸血鬼】。

  所謂的吸血鬼傳說，只不過是人們的主觀臆想罷了。

  這是警備員方面得到的說法。

  的確，有一名少年遭到了狙擊，可是，次日，既沒有新聞，也沒有報道，好像一切都不曾存在過。

  仿佛……所有人都淡忘了那個少年。

  川神去找過昨天那個激動的女孩子，然而她看自己的神色只有奇怪。

  “您好？請問，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看著她著宛如陌生人一樣的說話方式，川神閉上了嘴，道了一聲抱歉，走錯門了，得到對方一個寬容的笑容，兩人再無交集。

  就是這樣。

  沒有，進一步的展開了。

  遺忘了。

  這多明顯啊，有什麽人，操作了相關人員的記憶。

  川神第一反應就是學園都市LV5中的一位，名為【心裡掌控】的強力精神系能力者，據說這名能力者一人包攬全部精神系的超能力，從窺心到洗腦一應俱全。如果是這種等級的超能力者，確實有可能輕松的做事後處理吧？

  （難不成，我的失憶也是人為的？不對不對，洗腦的話，洗那麽早的記憶幹什麽？）

  川神苦笑著否定了這個想法，搖搖頭。

  他準備撥通時枝惠的電話，可是先一步的，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看著上面熟悉的名字，他按下了接聽鍵。

  “喂，佐天同學。”

  “響也君~！昨天的吸血鬼的話題啊！抓到了嗎？是真的嗎！果然存在的吧！吸血鬼！”

  電話裡佐天淚子一連說了好幾條和吸血鬼相關的問題。

  若不是她也還記得，川神簡直都要擔心，是不是自己精神和記憶出問題，導致自己的出現幻覺了。

  “沒有，怎麽說呢，搞錯了。只是小混混用迷藥和釘子偽裝吸血鬼罷了。”

  他昧著良心撒了謊，果然即使是隔著電話，還是能感受到佐天淚子的無奈。

  “果然是假的啊……”

  又和她聊了幾句，安慰了她一下，川神切斷了電話。

  吸血鬼事件以這種方式落下帷幕，川神忽然感覺自己好像變得很閑——其實他追查吸血鬼事件也就是一天的功夫。

  盤算了一下，他去了另一個地方。

  看守所。

  川神沒有朋友進過監獄，他來這裡，是想和一位有過一面之緣的專業人士探討一下問題的。

  如果，神谷所長會對自己的情報有所隱瞞，那麽川神就必須得找一個新的，可以協助自己的研究者。

  這個人，大概是最好的選擇了。

  ————————————————

  “……是你啊。我還以為是誰來探監。”

  拖著無力的調子，有著濃重黑眼圈的女性坐在川神對面，兩人的位置是看守所的會面室，被防彈玻璃隔絕的兩人，只能通過類似電話機的東西交談。

  對，這名女性就是木山春生。

  之前幻想禦手事件中被捕的那一位。

  不過奇怪的是，她沒有穿著囚服，而是穿著黑色女士西裝，參考她之前的白大衣的搭配方式，給人一種白領精英的感覺——就是這個表情太過頹廢了。

  “那個，意外啊，看守所裡還能穿西裝的嗎？”

  川神下意識的問了自己最好奇的問題。

  “哦，這個啊？”

  木山春生低下頭，抬手捏著領口，扇了扇。

  “你還不知道啊，我已經被保釋了。今天就要離開這裡了。你來的很巧——說起來這一身還真是熱啊，還是研究用的白大衣要通風一點。”

  “喂喂，我會幫你調節氣溫的，請不要脫！”

  川神趕緊阻止了這個移動的都市傳說……

  “今天難得我有點正事找你來著……”

  “什麽正事呢？也真虧你會找我這個罪犯來詢問呢。”

  木山春生換了個姿勢，翹著腿，單手撐在膝蓋上支著頭，一臉興趣缺缺的模樣。

  “我也沒辦法，但是我認識的腦科專家只有您了。而且，我相信您對學生的熱愛。”

  “還真是不講理的信任呢。總之，是什麽問題呢？”

  木山春生搖搖頭，催促著他提問。

  “第一個問題，學園都市裡，有那種同時操作數人，甚至數十人，改寫他們記憶的精神能力者嗎？”

  “有的吧，光是我知道的就有兩個，如果登陸書庫，大概能找到更多。”

  木山春生說的很模糊，畢竟她的專業是研究共感覺的，對精神控制能力者不是很了解也情有可原。

  “那……超能力的過度開發，有可能會損傷能力者的腦部，或者直白點說，有沒有可能引發失憶症呢？”

  “這倒是沒聽說。但……並非完全沒有可能，畢竟人類的大腦是非常精密的存在，越是精密的儀器，越是容易因為小部件出問題導致整體出現問題。”

  “還有一點……關於，超能力的替換……比如說，有一個人是【透視能力】，有沒有辦法讓他的能力變成【霧化】之類的？”

  “…………”

  木山春生安靜的看著他，那看不出表情，只能讀出倦怠表情的臉上，清清楚楚的寫著“搞不懂你想說什麽”的表情。

  “那個……木山老師？”

  “抱歉，因為，這個假設太蠢，我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

  “嘛，總之，有可能嗎？”

  “唔……如果你非要把【操作電流】和【操作電磁波】當成兩種能力，這樣相似的能力到是有可能出現【能力替換】，不過這也是偷換概念的說法。像是你說的吧透視能力替換成霧化能力，這就涉及到本源了，我覺著不太可能。”

  “用藥物，或者是說，用幻想禦手之類的東西？”

  “怎麽可能啊。”

  一提幻想禦手，木山春生臉上有了些無力的表情，她搖搖頭，轉而，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她瞪大了眼睛，將信將疑的確認：“難道，這不是玩笑之類的？”

  “嘛，咱們的關系還沒有好到可以開玩笑吧？”

  這下，木山春生終於露出了認真思考的模樣，不得不說，她認真起來的時候，意外的給人一種可靠的感覺。

  “不行，我想不到那種可能性。超能力的運用或者是AIM力場的研究我還是有點心得，但是【替換】能力這種事情，我沒有聽說過。之前也只是聽說過有把相似能力者，導入高位能力者的數據，人為創造更高等級能力者的試驗計劃。可是【暗黑五月計劃】最後也是以失敗告終的……你遇到了，被替換能力的人了嗎？”

  “是的。”

  “原來如此，難怪你要問我啊。”

  木山春生苦笑了一下，露出了理解的表情。

  因為，她也經歷過類似的事情，所以，她很清楚。這種【學園都市都是敵人】找不到可以依靠的對象的心情。

  因為她是這樣的存在，所以才會被他懇求。

  雖然敵人的敵人未必一定是朋友，但至少總比跟敵人交涉來得好。

  “很遺憾，這方面的研究我沒做過，但是，如果有人做成功的話，那麽恐怕是真的可以的吧。我沒有時間和精力幫你調查這種事，抱歉了。”

  木山春生肯定的表示了否定。

  因為自己還要想辦法讓學生們蘇醒過來，沒有時間去調查別的事情。

  “這樣麽，嘛也算是預料之中的答案。那麽，能再問幾個問題嗎？”

  “你問都問這麽多的，就問完吧。”

  “呐，木山老師……您覺著，有可能存在讓超能力者能力失效的【聲音】嗎？”

  “有可能。跟幻想禦手的原理一樣，通過聽覺刺激，來讓超能力者的五感共振，然後干擾大腦的運作，就能阻隔超能力者使用超能力了。怎麽了？你的話，這種問題應該能想清楚吧。”

  “嗯，其實我好奇的是另一個問題……您說，有沒有可能，一個超能力者，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能隨意的使用自己的超能力呢？”

  川神又提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這也是讓他耿耿於懷的事情。

  如果說，那個【能力下降】的裝置放出的聲音真的能讓人使不出超能力，那麽為什麽自己也聽見了，卻沒有任何影響呢？

  “不知道。”

  預想中的答案，畢竟木山春生之前一直都在自己的研究世界裡，沒有去關注這些東西，本來就是在憑空臆想它的原理，現在又要臆想一個原理，然後用理論去解釋和運用它……

  這怎麽做得到呢？

  而且，川神的問題還這麽刁鑽，簡直像是故意找茬一樣……

  “你說的這種，是特例中的特例，想不到會是怎樣的情況。不過如果真的有那種人，我倒是很想研究他一下。”

  木山春生笑笑。明明在她對面的這個人是把她送到看守所的罪魁禍首，然而，意外的並不憎恨他。

  “那……如果說……用這個研究材料的研究權，請您協助我的話，您看，有沒有的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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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神回到研究所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所長今天也依舊沉浸在自己的研究工作中，聽見川神叫門，這次連那套天才說辭都沒有說，就簡單的說了一個【請進】，可見他現在到底多忙，忙到連吹噓自己都沒時間了。

  進入房間，神谷所長正面帶狂氣，雙手飛速的敲擊著鍵盤，三面顯示器環繞在他身邊，這個男人好像一個嫻熟的鋼琴演奏家一樣，同時應對著三台計算機，把屏幕上飛速閃過的信息計入大腦。

  “那個啊，所長？”

  川神怯生生的叫他一聲。

  “嗯？什麽事啊川神君，如你所見，天才的神谷所長正在進行天才的研究，現在沒有多余的時間，請你把內容壓縮到三句話，三十二個字之內。”

  川神一臉無奈的看著他的後腦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那個，關於戰鬥的報告……”

  “哦哦哦我就是等這個！缺失的最好一塊碎片！”

  川神被神谷所長忽然抬高的聲線給嚇了一跳，只見這個乾瘦的研究者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刷拉一把搶過自己手裡的文件，上面記錄的是昨天自己和那個霧化吸血少年的戰鬥記錄，還有自己總結。

  可以理解為，這是一份戰鬥報告書。

  明明之前還讓川神別打擾他的，結果他現在一下子就停了手裡的工作。

  川神偷偷去看屏幕，那似乎是關於大家超能力的分析。因為現在正好停留在島崎千雪的頁面，少女有點緊張的證件照——順便一提因為這個資料的照片是兩年前的，所以島崎千雪看上去比現在年幼許多。

  “嗯嗯嗯，果然，跟鬱島名井他們說的一樣，哎呀，霧化能力。嘖嘖嘖，川神，你覺著……”

  “等一下，我覺著我沒法模擬這個……”

  川神趕緊搖頭，把自己的血肉化為霧氣，然後在組合起來……這未免太可怕了，川神可不覺著自己有這麽大的能耐，這得多疼啊。

  “哎——不挑戰下自己的極限嗎？”

  “容我拒絕！”

  “真的不行？沒得商量？”

  神谷所長露出好像被拋棄的狗一樣可憐兮兮的表情。

  “沒得商量……我的能力又不是肉體變異能力，別的不說，你要怎麽處理我的骨架啊！”

  “……切。”

  神谷所長似乎也覺著這不太可能，切了一聲，看起來是放棄了。

  這個人啊，就是這點不好，太容易腦子一熱就去提出某種想法。偏偏他這種突發奇想，正確率高的嚇人，再加上他確實有研究者的天才，所以才能取得這麽多的成果。

  看著他沉迷在自己的報告書裡，川神咬著嘴唇，想了一下，最後，還是沒忍住。

  “所長。”

  “嗯？”

  “你知道，我開始失憶了嗎？”

  “你是說海馬體受損的問題麽？我知道。”

  “跟你有關系嗎？”

  “有一半。”

  神谷所長毫不隱藏的說了。川神捏住拳頭，努力壓製住想要扁他一拳的衝動。

  “是哪一半？”

  “嗯，那就說來話長了。”

  “算了，那麽長就別解釋給我聽了……另一半原因是什麽？”

  “是你自己。”

  神谷所長沒有回頭，專心致志的看著川神的研究報告，好像沒有吧這個話題放在心上一樣。

  “你會失憶，是你自己的問題。你身體裡有著類似於人類，卻又與人類不太相同的某種結構。那種東西會吞噬掉你本來的身體。我只是加速了這個過程而已。”

  神谷所長諱莫如深的一笑。

  “不過，我就只能說到這裡啦~川神君。你要怎麽選擇呢？是殺掉我離開研究所？還是……繼續作為我的研究材料，成為學園都市裡最強的能力者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