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離間初步成功
范增哪裡想得到,這殷通竟然敢如此怒斥自己?
於是,范增重複了一邊虞子期方才重複的話:
“大王!誹謗!他誹謗我,他誹謗我呀!”
可是,打死范增,他也想不到。
項梁……居然真的把這話聽了進去!
他之前是有弄死殷通的想法。
可是,方才他預感到了一旦自己弄死殷通的事情徹底暴露之後。
那麽,自己在天下人心中目中,將會變成什麽樣的人之後。
他立刻就從范增身上感到了一股深深地惡寒!
不為別的,范增比他還想弄死殷通。
可,如果真的像是眼下這樣,這個計劃真的失敗了,還被天下人都知道了。
那……
我項梁豈不就是真的陷入到了萬劫不複之中?
我楚國又怎麽辦?
再加上之前殷通支撐自己稱王的時候,唯獨有范增站出來反對的事情……
想到了這裡,項梁心中再度浮現一陣惡寒。
這范增……似乎真的有問題啊……
項梁緩緩地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目露悲憤之色的殷通,隨即又看向了范增,還有那跪在地上的虞子期,這才緩緩的開口說道:
“虞子期只是聽說司空被抓,就領兵前去救援司空,出發點是好的。
可你能力不足,導致兩千大軍盡數折損殆盡。
本該將你斬了,以此警示三軍將士,不可把我軍士卒的生命當作兒戲。
但是,寡人念在你有擁立寡人稱王,複我楚國的從龍之功,免你死罪!”
面無血色的虞子期聽到這話以後,面上也總算是恢復了一些血色。
“但是,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虞子期睜大了眼睛,看著項梁,心中訥訥想道:“活罪難逃……大王,這不是你的意思嗎?現在出了禍事,什麽都推到我身上來?”
諾大的大殿上下,一時間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在聽著楚王項梁的決議。
“寡人決定,罷免你將軍的官爵,貶低為馬前卒!”
項梁一雙眼睛威嚴無比的凝視著虞子期:“你可心服口服?”
此一刻!
殷通忽然看到虞子期的身體跪得筆直,雙拳死死捏緊。
隱約可以聽到虞子期雙拳捏緊時候,發出來的嘎吱嘎吱的聲音。
他整個人的身體,也在輕微顫抖著。
很顯然!
他在極力克制著什麽!
殷通看到虞子期這一幕,心中立刻念叨起來:
“衝上去!乾死項梁!”
“你虞子期可是這個時代數一數二的猛將!”
“乾死他!”
“乾死項梁!”
眼看著虞子期真的要像是自己說的那樣,一躍而起,乾死項梁的瞬間。
項羽忽然往前一步,一雙重瞳帶著一種極為可怕的威壓,漠然的凝視著虞子期!
范增也急忙道:“虞子期!你想想你的家人,大王沒有追究你別的責任!
只是將你貶斥為馬前卒,就已經是莫大的恩典!
還不謝恩!”
即將被憤怒衝昏頭腦的虞子期,在聽到范增用自己的家人要挾自己之後,瞬間冷靜了下來。
他重重的把頭“磕”在地上!
“啪”一下,那地磚都直接碎裂開來。
足可見虞子期心中的怒火,有多大了!
殷通心驚不已,我尼瑪,這頭?簡直像是個錘子一樣!
“罪將虞子期,叩謝大王不殺之恩!”
這聲音,帶著一種徹骨的恨意!
可,王座之上的項梁,卻仿若是未曾聽見一樣,只是漠然的揮了揮手:
“退下吧!”
虞子期這個鬼火,直接就在心中開罵了!
“好你個項梁!好你個范增!讓我帶兵去攻桓楚的時候,可是什麽都說的好好的!”
“就算是有所閃失,也都無罪的!”
“現在,老子為了你們弄成這樣,你們倒好,把所有的責任,全部都推到了我身上來!”
“大王?呵呵!狗屁的大王!”
“尤其是你范增!你這張醜惡的老臉!我虞子期……記下來了!”
“你們祈禱吧,有一日,不要落在我手中就好!”
“還有你項羽!我與你是多年的好友,現在我落難了,你就站在那裡,一句話都不幫我說嗎?
你可真夠朋友啊!”
“你還想惦記著我妹妹虞姬?
就你?
你這長著四個瞳孔的怪物!
啊呸!
你也配!”
“老子把妹子送給殷通,也不送給你糟蹋了!”
沒人知道虞子期心中在想什麽。
如果殷通知道虞子期此刻,居然想著把自己的妹妹虞姬送給他的話。
把保不定,他殷通這會兒,還是可能會幫著虞子期說那麽一兩句好話。
堂堂一個將軍,驟然一夜之間,為大王和令尹背了黑鍋,被降為馬前卒。
這事兒,擱在誰那裡,都沒辦法接受。
范增看著虞子期離去,又冷冷地看了一眼殷通。
他感覺,殷通這一波好算計,簡直就是在狠狠的抽自己臉一樣!
把自己的尊嚴和威嚴,全部都放在腳底狠狠的踐踏!
尤其是那一口吐在虞子期臉上的濃痰!
簡直就像是吐在了自己臉上一樣!
“不行!老夫要反擊!”
范增立刻抱拳道:“大王,眼下我軍折損嚴重,桓楚軍竟然可以在被偷襲的情況下,全殲數倍於己的虞子期軍。
這就說明,桓楚軍戰力非凡,何不把桓楚軍改變成為了大王的禁軍?”
殷通聽著范增這話,目中全然都是不屑之色。
因為,他早就已經想到了范增這老雜毛會這樣算計自己,把自己剛到手的兵權搶奪走!
所以!
他早就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無需殷通說什麽,桓楚立刻上前一步,向著項梁拱手下拜道:
“啟稟大王,末將與司空大人已經結拜為兄弟。
實在是不忍心與我兄長分離,但是末將麾下一千精銳,願意拿出來,交給大王組建禁軍,以此表示末將兄弟二人對於大王的忠誠!”
說到了這裡,桓楚忽然話鋒一轉,陰陽怪氣的嘲諷起來了某人:
“末將兄弟二人對於大王的忠誠,都是看得見的真金白銀,貨真價實的兵馬糧草和土地。
可不像是某些人,只會陰陽怪氣的搬弄是非,自損我大楚元氣。
也虧得是大王聖明,未曾被某些小人給蒙蔽了眼睛!”
“二弟!此乃朝堂之上,你豈能說出如此無禮的話?”
桓楚的聲音方才落下,殷通立刻就向著項梁拱手請罪道:
“大王,我二弟之前只不過是一個山野村夫而已,為人心直口快,不懂朝堂禮數,還請大王贖罪!”
項梁又看了一眼范增,不知道為什麽,他還真的覺得這桓楚說的有道理。
他兄弟兩人,一個把一郡之地獻給了自己,一個又說要把自己麾下精銳的士卒獻給自己組建禁軍。
可是……范增……
項梁眼睛微微一眯,范增在之前謀取殷通的時候,確實是出過不少的力。
可是,現在這范增顯然是有些自持有功,越來越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說白了,其實就是項梁對范增反對自己稱王的事情,心中一直留有一個疙瘩。
但凡是遇到類似於眼下這種事情的時候。
自然而然,項梁就會再度想到這件事情。
而每想到一次范增反對自己稱王的事情,項梁心中就會不自覺地疏遠范增幾分。
可!
范增全然未曾察覺這一點。
而且,項梁很有大局觀年。
他知道,如果桓楚一來投靠自己,自己就把他的兵奪了。
那以後,別的人,在投靠自己之前,會不會也思考一下。
一旦投靠了我項梁,會不會也被奪了兵權呢?
想到了這裡,項梁又忍不住想到了方才殷通質問范增的那一番話:
“你的心!當真是向著大王,向著我大楚的嗎!”
想到了這裡。
項梁心中的寒意,那是一陣又一陣的晚上冒!
范增!
你還是寡人以前認識的那個至交好友范增嗎?
項梁心中默默的自問了一句後,臉上再度被屬於君王的威嚴所取代:
“桓楚將軍說話心直口快,寡人自然不會責怪他,至於桓楚將軍麾下的一千兵卒,本就為桓楚你多年招募所得。
你今日帶著誠意來歸順大楚,寡人奪你兵權,豈非教天下人恥笑?
從今提起!
桓楚為我大楚將軍,歸屬於你義兄殷通調遣。
寡人明你二人招募軍卒,認真訓練。
強秦聽聞我楚國復國,欲要陳兵來攻,寡人等著看你們擊潰強秦的捷報傳來!”
殷通和桓楚兩人聞言,面上不悲不喜,只是上前一步,齊齊抱拳拱手道:
“能為大王分憂,臣兄弟二人榮幸之至!”
范增一看這樣子,立刻有些氣急敗壞的走上前去,拱手道:“大王三思!我朝現在正是缺少兵馬的時候……”
“令尹?”
項梁猛然打斷了范增的進言。
范增也是一愣,急忙抬頭看向了項梁。
怎麽回事?
卻見的項梁正冷漠的看著自己,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口吻道:
“令尹大人,你難道不覺得,你今天的話,有點多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