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居高臨下的目光

  天使族。

  天宮燦爛，百鳥翱翔。

  尉遲正在思考有關於上古的事情。

  這次思考角度和之前都不一樣，他在試著用另外一種角度去看待這件事情，這種角度一旦打開了後，能看見的東西就比之前多的多，更是要比之前的感悟更深。

  思考本身則肯定建立在問題上。

  沒有問題的思考，好似沒有出口的迷宮，是沒有盡頭，也是相當折磨的。

  擺在尉遲面前的問題相當簡單。

  ……

  上古到底是什麽？
  ……

  以前尉遲理解的上古就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些上古存在的人。

  美杜莎是上古。

  銀棺落櫻也是上古。

  滄海龍王也都是上古，這看起來都沒有問題，但實際真的沒有問題嗎？

  不可能的。

  現在尉遲已經是發現了他以前的一些錯誤。

  他覺得‘上古’不是種簡單詞語。

  而是帶著小生靈悲觀的自嘲和悲鳴，卻又不被小生靈自知。

  當然。

  這種理解看似故作高深，實際幾句話就可以解釋一切。

  “如果我有億萬年的壽元……”

  “那麽相較於我漫長的壽命而言，他們能夠被我稱之為上古嗎？”

  “……”

  “不。”

  “他們最多稱之為昨天。”

  道理就是這麽一個道理。

  之前尉遲之所以會出現美杜莎就是上古的想法，這就是因為站在他尉遲本身的出發點角度來的。

  相較於他尉遲所處的這個角度，他的人生格局，他的眼界來看……

  美杜莎如此久遠，如此滄桑。

  那麽美杜莎肯定就是上古，這一點是無可厚非的。

  但如果天地會說話。

  天地會說美杜莎是上古的嗎？

  “所以如果有一個東西從開天辟地的時候就活到了現在，那麽我所理解的上古，是不是就從來沒有離開過，又或者‘上古’時期一直都沒有走遠，我就是上古？”

  天地不會說上古，天地也不會說很久很久之前。

  上古一詞只出現在小生靈孱弱的一生中，指望著用自己的眼界去梳理天下大局勢。

  實際不過就是自欺欺人。

  “古人也好，前人也罷，他們並未走遠。”

  “我就是他們，他們就活在我的身邊。”

  “相較於時間，我不算什麽。”

  “我隻站在我的角度，我認為我活的比較靠前……”

  “實際沒有差別。”

  “我該做錯的事情會錯，該對的事情依舊是不沾邊。”

  “小小的生靈而已，還妄圖去說輪回。”

  “實際看天看地，萬事萬物，芸芸眾生，唯有生靈最是可憐。”

  以上並非是尉遲隨意言語，他真正的有感而發。

  現在他之所以離開黑冰之眼，一方面是為了保護羽聖芸不受到接下來戰鬥的波及。

  另外一方面就是為了證明一件事情。

  證明那種目光到底是在黑冰之眼的湖底，還是在他的心中。

  現在答案已經是非常明顯。

  目光顯然是在他心裡面的。

  眼下尉遲已經是離開了黑冰之眼，但這種目光依舊是揮之不去。

  “這是我曾經兒時看著蟲子們的目光。”

  “主觀上不帶有惡意，但潛意識中已經是認為高人一等。”

  “認為我的生命形態是比對方高明。”

  “它此時看著我的目光就像是我看著蟲子的目光，這沒任何的不妥，天道好輪回。”

  不是黑冰之眼湖水下面有什麽東西，黑冰之眼的湖水下面什麽都沒有，否則早就被其他人發現。

  而是因為尉遲現在但凡是靠近一片水域，這就能夠感覺到這水域的下方有東西在對他戲謔。

  甚至於他手中端著的這瓷杯。

  瓷杯的水不過就是巴掌而已，結果他看了一眼瓷杯的水底，卻能夠感覺到那種貪婪和覬覦。

  現在這種目光就在等待著尉遲的主動宣戰，只要尉遲宣戰了，那麽只要是有水的地方，那麽這種東西就會出現。當然了，如果尉遲選擇退避三舍，那麽這種目光也不會有任何的嘲笑。

  “他是人，我是蟲。”

  “他在等著我攻擊他，這樣他才有理由正大光明的殺掉我。”

  “而如果我退縮，那麽他也不會放下自己的身段，主動對我攻擊。”

  “這是種格局上的徹底蔑視，不同於任何的仇恨，卻又比任何的仇恨要更加真實。”

  尉遲的心境多年沒有亂過。

  他覺得自己還行。

  眼下被這種東西長時間盯著，心中已經是出現了懷疑的心思。

  若是不除掉這東西，任由這種東西高人一等的觀察著他，那麽他終究會淪為螻蟻。

  一旦屈服當下，未來必定全是苟且。

  於是一個選擇就擺在了尉遲的面前。

  是苟且偷生？
  還是轟轟烈烈。

  而就在尉遲心思略有紊亂的時候，羽聖萱已經是來到了他的面前，成熟的女子動人無比，她是認真的對著尉遲說道：“前輩，這一年多來您這照顧聖芸辛苦了！”

  尉遲搖頭：“沒事，她才比較辛苦。”

  羽聖萱稍稍遲疑尉遲所言的話語。

  確定對方只是單純在說一些話語後，她的臉色紅了紅：“聽聖芸說你們是準備要一個孩子的嗎？”

  尉遲：“有這種打算。”

  嘶！
  羽聖萱頓時倒吸了口涼氣。

  老魔頭的孩子，這以後孩子得多凶啊，這肯定是要被帶著到處去砍人的，這家夥畫面感僅僅是想了想這就足夠的嚇人，剛剛羽聖芸說出來的時候，她還不相信。

  現在信了……

  羽聖萱再就小聲且不好意思的問道：“你們試過了嗎？可以的嗎？”

  天使族和人族……

  呃。

  可以有結果嗎？羽聖萱也不知道，她只是問的自己面紅耳赤的。

  她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關心自己的徒兒。

  而就在尉遲準備正大光明的回答時，羽聖芸已經是衝過來阻止了他的言語。

  你們兩個人在說什麽虎狼之詞！
  羽聖芸搶先說道：“師傅，今天天氣不錯，好大的一個月亮。”

  羽聖萱：“……是一排好大的月亮。”

  尉遲則是淡淡的笑了笑，等到羽聖芸也走過來他身邊，他笑著對著漂漂亮亮的羽聖芸說道：“你們就在此地吧，我回去一趟，等到時間處理完之後，我就回來。”

  “回來之後，多試幾次。”

  “如果有什麽不對的，勞煩您師傅在一旁指點一二，我對於這種東西並不懂。”

  羽聖萱頭暈。

  這種東西還能指點的？！

  羽聖芸則是自然是害羞的點了點頭。

  她和尉遲待在一起的時候是沒有問題的，但是現在周圍都是族人，這還是會覺得非常害羞。而她當然也是預料到尉遲這邊是要去辦人的，不過具體是去辦誰，這就不知道。但尉遲的實力這麽強大，他真的要說去辦誰，這肯定沒有問題。

  其他天使族族人則是目送著尉遲離開。

  他們現在看見尉遲的目光，就和之前截然不同的。

  第1次遇見尉遲的時候，那就是生命形態上的一種淡然。

  他們覺得天使族這是遠遠要比人族強大的，而當時的尉遲對於這種目光是嗤之以鼻的，因為他能夠瞧見自己有朝一日肯定是能夠站在天使族遙不可及的方向。

  現在的情況就不同。

  現在尉遲完全沒把握自己能夠弄得死這一隻怪物。

  一點點的把握都沒有。

  如果說之前最為困難的戰鬥是99%的概率必死，那麽現在的這一場戰鬥的難度幾乎是101%。

  而他如果真的將這一隻怪物給弄死了，那麽他會達到一個更加可怕的高度。

  難。

  太難。

  “咱們天使族的這一位女婿是真的強大，天都司都不敢招惹他。”

  “於是不能小看任何的奇跡啊。”

  “是的。”

  “哪怕只是隱隱的火光，這也會出現奇跡啊。”

  羽化青則是站在暗中看著尉遲的背影：
  “天下生靈之千萬，數目何其眾多，萬千生靈當頭，卻又遍地走狗。不知道尉遲這一生到底是能夠走到多遠，而不管如何，現在的他已經不是我能夠去眺望的。”

  “他身上的氣息讓我感覺到顫抖。”

  “他那剛剛對我投過來的目光即便溫和，卻又讓我感覺到一種深深的震撼。”

  “那麽是什麽東西讓他流露出那種深思的目光……”

  “難道是有什麽更加厲害的高手？”

  “嗯。”

  “果然是天都司動手的嗎？”

  “是天都司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