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基瑪:再不來接我,我就快成老大了晚風拂過茂盛的楓林,片片紅葉散落在灌木叢中。
辛特蘭這片沃土褪下盛夏那輕柔的薄紗,迎來了初秋的顏色。
如此美景基瑪卻無心欣賞,此時的他正一瘸一拐的走向曾經的故鄉-沙德洛爾。
他早已將空間背包從腹部取出,換上那身角鬥士法衣,但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巨魔的樣子有些奇怪。
“該死的精靈雜種!該死的臭矮子,該死的海克斯,你們這些混蛋,別讓基瑪大爺…”
基瑪面色猙獰,嘴裡咕噥著千篇一律的狠話,原本撕裂的腹部在巨魔那變態的再生天賦下早已愈合,但他走路的樣子卻還是顯得既狼狽又可憐。
隨著基瑪的一個踉蹌,寬大的法袍露出一角,只見原本碩大的兩個腳趾不見了蹤影,兩隻寬大的腳掌變的血肉模糊,森白的骨茬在月光的照耀下讓人不寒而栗。
基瑪栽倒在地,努力了半天都沒爬起來,他只能默念咒語,在自己身上釋放了一個漂浮術。
“呼哧…呼哧”
他喘著粗氣,艱難的在空中翻了個身,恢復片刻後便站直身體,繼續趕路。
空蕩蕩的左袖在微風的吹拂下飄來蕩去,那隻原本健壯的臂膀卻不見了蹤影。
基瑪身上還有著大大小小的傷口,尤其那張瘦削的臉上已經滿臉是血,尖長的耳朵少了一大截,顴骨腫的老高,嘴中的牙齒也變的稀稀落落,就連僅剩的那隻獨眼都變得血紅一片。
巨魔身上的傑作全部來自大祭司海克斯,那個惡毒的女人美其名曰的對他說,這樣可以更好的取信枯木督軍。
於是基瑪不得不帶著一身可怖的傷口與斷肢前往曾經的故鄉,沙德洛爾。
當然在基瑪的強烈要求下,那個曾經凌辱過他的巨魔獄卒也身首分離,那雙錯愕驚恐的瞳孔永遠定格在那顆保存完好的頭顱上。
…
艾露恩的輝光逐漸黯淡,這是太陽安舍即將出現的征兆。
基瑪拖著那副殘破的身軀來到了沙德洛爾的最外圍。
在幾個枯木哨衛的包圍下,基瑪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我有邪枝的秘密情報,帶我…去…去見…”
隨著“撲通”一聲輕響,基瑪一個趔趄栽倒在地。
…
基瑪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出現在一個堅固的木籠中,而他身上那身法袍早已不見了蹤影,那群枯木巨魔很好心的給他留了一件內褲。
看著不知何時已經恢復的新生肢體,基瑪不由得松了口氣。
“呼…還好是在枯木巨魔發現後才生長出來的,要不然基瑪大爺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就在基瑪檢查著自身傷勢的時候,遠處傳來一陣模糊的聲音。
兩個青皮巨魔帶著兩幅罕見的鐵質鐐銬走近了基瑪所在的木籠。
兩個青皮巨魔臉上覆蓋著惡心又黏膩的苔蘚,只露出五官,讓人看不清他們的面容。
“這就是我討厭那些窮親戚的原因,野蠻的文化,簡陋的衣服與肮髒的身體,我甚至懷疑這些枯木雜碎有著爛苔巨魔的血統…”
雖然心裡腹誹著自己的同胞,但基瑪還是抓著木欄,大聲呼喊道:
“^&^#%@$…”(枯木俚語)
兩個枯木守衛對視一眼,露出驚詫的神情,一個帶著顱骨項圈的巨魔大聲對基瑪說:
“^&^#%@$!?”(枯木俚語)
基瑪:“taz’dingo!taz’dingo!”(巨魔語)
守衛警惕的將粗大的鐵質鐐銬帶在基瑪的手腕與腳腕處,帶著他一同前往枯木督軍的住處。
基瑪這次很順利的來到了枯木督軍的住處,那是一個用多種野獸皮毛縫合的大帳,而大帳的外圍則有好幾支成建制的巨魔小隊不停的巡邏。
基瑪盯著大帳外豎立的巨大旗幟,旗幟上那古怪的圖案讓他瞪大了雙眼。
“沙德拉…找到你了”
“你說什麽?”
兩個巨魔不解的看向喃喃自語的基瑪。
“我在向偉大的沙德拉祈禱,讓我這個離散多年的遊子能夠重回枯木的懷抱。”
基瑪佯裝虔誠道,或許是他的演技足夠精湛,兩個衛兵不疑有他,徑直將他帶了進去。
…
“你說你來自阿拉希?可是我從未在枯木村見過你。”
督軍把玩著基瑪的空間背包,玩味的說道
“是的,尊敬的督軍閣下,我確實來自阿拉希,十多年前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酋長讓我前往人類的世界學習魔法,您確實沒見過我。”
基瑪跪伏在地,雙眼閃爍著真誠的光。
“哈,你這隻狡猾的老鼠,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衛兵,把他帶下去,讓他體驗一下縮顱術的滋味。”
門口的兩個衛兵衝進帳篷,凶狠的將基瑪按倒。
“Arcane burst!”(奧數爆裂)
淡紫色的光芒閃爍,兩個強壯的衛兵被凶猛的奧術能量彈飛。
就在衛兵艱難的爬起,衝向基瑪時,枯木督軍的一句話打斷了他們的動作。
“這就是人類的魔法麽?你的力量為你贏得了與我平等對話的權力,巨魔,你叫什麽名字?”
督軍一改剛剛的凶狠暴躁,語氣變得柔和下來。
如果在人類王國,基瑪的舉動只會引來更大的危機,而在巨魔這裡卻能讓原本把他當做雜碎的督軍變得客氣起來。
只因弱肉強食這個道理已經深深刻入了巨魔的骨子裡。
督軍那狂野的外表下有著一顆聰慧狡詐的心,從基瑪走進大帳,他就已經在思考怎樣從這個巨魔身上榨取更多的利益,比方說人類的魔法?而剛剛那場試探,讓他很滿意。
“尊敬的督軍閣下,我叫基瑪”
基瑪沒有跪舔海克斯那樣跪舔督軍,剛剛那場試探讓他察覺到面前這個男人隻信奉叢林法則那一套,於是影帝基瑪變得矜持起來,說話間都帶上了身為強者的那份氣度。
而這份氣度恰恰讓督軍十分欣賞。
“勇士,請坐,說吧,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麽?”
督軍語氣雖然變得有所緩和,但基瑪還是聽出了一股急切與狠戾,他知道如果接下來自己不說出一些“乾貨”來,那麽他的處境將會變得十分危險。
“督軍閣下,十多年前我混進了人類世界,幸運的是,我很快成為了一個奧特蘭克貴族的奴隸…”
基瑪將提前編好的瞎話繪聲繪色的講了出來,而督軍的神色也漸漸緩和,至於信了幾分,那只有天知道了。
打量著督軍的神色,基瑪吞咽了下口水繼續講到:
“我從人類那裡學到魔法後就逃了出來,本想回到枯木村將這些知識交給酋長,用來抗擊激流堡那些人類的征伐。
但可惜的是,當我快要回到枯木村的時候,一隊精銳的邪枝獵頭者從山巒間衝出,而當我再次醒來,卻發現自己已經躺在辛薩羅的一間地牢中…”
“等等,你是說,一隊邪枝獵頭者從枯木村西邊的山巒間衝出?你確定沒看錯?”
督軍那懷疑的眼神讓基瑪冷汗直流。
“來人!衛兵!”
督軍的一嗓子差點把坐在椅子上的基瑪嚇得掉下來。
“沙斯,帶上部族最強壯的獵手,我要你們在三個小時內將東南方100公裡內的山峰搜索一遍,記住,只有三個小時,那裡可能有一條絕密的小徑,這關乎我們枯木的命運”
“您的意志,督軍!”
基瑪看著那個強壯的巨魔走出帳外,不動聲色的擦了擦額上的冷汗,不自覺的坐直身體,心中默默祈禱道:
“艾爾大人,我可是把你交代的話一字不落的編完了,您可千萬別坑我啊”
…
“好了,我們的對話可以繼續了,當然我最忠誠的暗影獵手已經按照你的線索搜索那條小徑的位置了,我們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
督軍的臉上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言語間的恐嚇不言而喻。
“當…當然,督軍閣下,後來我…”
基瑪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他知道當那個叫沙斯的暗影獵手回來的時候,他的小命很有可能再也保不住了。
但身為一個影帝的職業素養還是讓他把艾爾交代給他的謊話全部說了出來。
…
“督軍閣下,那個空間背包。”
一頭冷汗的基瑪小心翼翼的指了指桌上的空間背包。
督軍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毫不在意的將巴掌大小的空間背包丟給基瑪。
基瑪在背包中一陣翻找,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將邪枝獄卒的頭顱捧在手心,恭敬的雙手奉上。
“邪枝巨魔的頭顱?一個不錯的裝飾品,基瑪,我想你應該明白,這並不足以證明你的忠誠,海克斯那個表子不會讓一個如此有價值的祭品逃掉。
或者說,你說的一切,只不過是為了取悅枯木的謊言?”
督軍原本那相對和善的面龐變得有些猙獰,手中的木質水杯在蠻力下寸寸碎裂。
可基瑪的演技早已今非昔比,辛特蘭這段難忘的時光讓他受益匪淺。
只見他故技重施般從發辮處揉搓出一撮灰色粉末,在督軍詫異的目光中忍痛劃開手腕,鮮血噴灑在他早已準備好的水杯中。
基瑪走近督軍,在督軍狐疑的目光中將一丁點粉末撒在鮮血中。
督軍的表情從懷疑到呆滯隻用了區區幾秒,他臉上那震驚的表情與當初的海克斯如出一轍。
“這是什麽巫毒,竟然如此恐怖,如果將這些粉末塗抹在武器上…”
督軍並沒有避諱基瑪的意思,一個人自言自語道。
“邪枝將這種粉末命名為哈卡之怒,據說是海克斯那個惡毒的女人最新研製的傳奇巫毒,那些蠢貨犯了一個大錯,他們並不知道我是一個魔法師。
就在邪枝巫醫準備在我身上實驗這種粉末的時候,我趁著那個巫醫低頭的空檔,釋放了一個強大的魔法成功殺掉了他,並把這種粉末藏在頭髮裡。
拚著一隻腳與一隻手,我成功從辛薩羅逃了出來…”
基瑪繪聲繪色的講述著自己的經歷,時不時還在手心釋放出熾熱的火焰,以增加謊言的可信度。
督軍傾聽著基瑪的講述,但他的目光卻有些飄忽,時不時看向基瑪的頭髮。
基瑪見督軍不為所動,決定再填一把火。
“督軍閣下,我在地牢中的那段時光,從那些可悲的囚徒身上打探到了重要的情報…”
“說說看。”
聽到重要情報,督軍的神色果然認真起來。
“我從一個邪枝巨魔那裡打聽到…沒錯那些喪心病狂的邪枝巨魔,居然連自己的族人都不放過…督軍閣下,枯木部族最近是不是總是有平民與婦孺無故失蹤?”
基瑪說完後一眨不眨的打量著督軍的神色,而督軍的眉毛也不負他所望的緊皺了起來。
“你是說…邪枝巨魔在擄掠我的族人?”
督軍強忍著怒氣,寒聲道。
“沒錯,那些該死的邪枝巨魔不光擄走了我們的族人,他們還把東邊臨海的惡齒村當做自己的羊圈。
那些惡齒巨魔就像兩腳羊般任他們予取予奪,而這樣做的目的只有一個,邪枝巨魔想把辛特蘭的所有巨魔獻祭給他們的洛阿神…”
“胡言亂語,你這個滿嘴謊言的騙子,鮮血之神希裡克根本沒有你所說的那樣貪婪!”
似是不肯相信般,督軍憤怒的一拍桌子,指著基瑪的鼻子怒罵道。
“督軍閣下還請稍安勿躁,卑下並沒有說他們活祭的對象是希裡克,海克斯那個惡毒又狂妄的女人已經徹底瘋了。
她早已改換門庭成為了一個背信者,現在的她為了強大的力量與不老的青春,已經投靠了哈卡那個邪惡而又殘忍的邪神!”
“咣當”
督軍手中的長矛掉落在地,臉龐上寫滿了畏懼與彷徨。
“哈卡…不可能,不可能是哈卡…祂早已…你說謊,你一定是在說謊!”
就在督軍無意識的呢喃時,門外傳來一聲洪亮的聲音。
“督軍大人,我能進來麽?”
沙斯的聲音把督軍喚醒,此時的他仿佛看到一根救命稻草,急忙站起來走到大帳外,親自把暗影獵手拉了進來。
“沙斯,有結果了麽?那條小徑是不是根本不存在?說出來,揭穿這個滿嘴謊言的騙子,我要把這個騙子的頭顱做成最精美的收藏品,掛在我的脖子上…”
暗影獵手仿佛也意識到了督軍的慌亂與恐懼,他那健碩的胳膊被督軍的蠻力掐的生疼,但他還是有些猶豫的說道:
“我的兄弟在沙德洛爾的東南方大概36公裡的一個山坳處發現了這位…這位勇士所說的秘密通道,經過探查我們發現,那條小道…直通枯木村外的一個極佳的隱蔽處”
“不可能…不可能”
督軍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不顧形象的癱坐在地,任憑暗影獵手如何拉拽都沒能把他扶起。
“還差點火候…”
基瑪眼珠亂轉,決定在督軍身上加上那根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於是他壓低嗓音,用一種夾雜著恐懼與悲傷的情緒說道:
“他們不光抓走我們的族人,就連那些鷹巢山的矮人,奎爾丹尼的精靈都不放過,那個地牢每天都有人被活祭,但牢房卻永遠沒有空著的時候。
一個邪枝的囚徒告訴我,海克斯的目的是把辛特蘭的所有人形生物獻祭給哈卡,這樣哈卡就能變得更加強大。
等到哈卡的化身足夠強大的時候,她便會召喚出鮮血之神希裡克的化身,然後再讓邪神哈卡將希裡克的化身吞噬,以求達到邪神哈卡的本體重臨物質世界的野望。
而這些可以凝固血液的巫毒就是哈卡贈與海克斯的秘密武器,他們只要對我們與矮人發動一場戰爭,那我們的下場會變得淒慘無比。
而我們無法對抗擁有凝血巫毒的邪枝巨魔,督軍閣下,想象一下吧,伴隨著族人與矮人的死亡,這些死者的靈魂將會成為哈卡的一場饕餮盛宴…
想想看,擁有更加強大力量的哈卡的下一個目標是誰…”
基瑪說的口乾舌燥,當然這些話也是精靈少年教給他的,至於海克斯的那些謊言,又有誰在乎呢?
基瑪突然熱血沸騰起來,此時的他終於體會到那種將他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快感,更何況,他這個雙面間諜玩弄的根本不是幾個人,而是兩個加起來擁有數十萬的部族。
“希裡克…沙德拉…還有更為強大的哈卡,你們都將成為基瑪大爺手中的玩物,哈哈哈哈哈…”
不談基瑪的自嗨,此時的枯木督軍已經瀕臨崩潰。
“沙德拉…他們下一個目標一定是沙德拉,不行,我要去找大祭司。”
督軍狼狽的爬起,不管不顧的衝出帳篷,只剩暗影獵手與一臉回味的基瑪大眼瞪小眼。
三天后。
督軍早已恢復了最初的從容與威嚴,但基瑪還是明顯感受到那雙原本殘忍的眼中流露出的不安與彷徨。
“勇士,上前來!”
基瑪在眾多枯木巨魔的環視下,從容不迫的來到督軍面前,半跪於地。
“鑒於你對枯木部族的貢獻與忠誠,我將褒獎你,部族的大巫醫年老體衰已經經不起部族內如此高強度的工作了,我想你可以勝任這個職務,還請不要拒絕…”
基瑪:沒記錯的話,大巫醫已經是部族內的三把手了吧?在努力兩年基瑪大爺指不定能坐上督軍的寶座?
屁嘞,艾爾大人你什麽時候來救我啊,再不來我就混成老大了!
就在基瑪享受著雙面間諜的緊張與刺激時,達拉然的十日之期也即將臨近…
PS:艾爾的計劃與接下來的情節基本已經鋪墊完成,接下來就是將達拉然的爭霸賽情節完成了。
還有就是給那些一目十行的老爺們囉嗦兩句吧,免得作者君無緣無故被噴。(不是一次兩次了)
不得不說基瑪這個人算是活了,艾爾最開始給他的任務是讓他回到枯木部族,獲得首領的信任,以方便艾爾接下來的目的。
但好巧不巧基瑪獲得了邪枝擄掠人口並召喚血魔的情報,於是他自作主張的混入邪枝部族並把情況稟告給了艾爾。
戲劇性的來了,基瑪雖然獲得了海克斯的信任,但他也成了雙面間諜,被女祭司命令帶著她的謊言與獄卒的頭顱前往枯木並獲得枯木督軍的信任。
於是苦逼的基瑪又把這些情報告訴艾爾,艾爾將計就計重新制定計劃,讓基瑪取信督軍,將自己的準備好的謊言告訴督軍,讓兩個部族內鬥,自己漁翁得利。
最有意思的來了,艾爾只是根據前世的記憶推測海克斯信仰的是哈卡,而海克斯也沒把自己的計劃告訴基瑪。
但基瑪就是說了,關鍵編的還都對,誤打誤撞的把海克斯的全盤計劃以一種自認為是謊言的形式告訴了督軍。
看懂的朋友劃走就好,這些囉嗦的話是寫給那些一目十行的老爺。
作者君已經收到很多帶節奏的章評,問題是這些抬杠的朋友都沒有仔細看就出來挑刺了,很多問題都是驢唇不對馬嘴。
作者君也是第一次寫書,被這種情況搞得不勝其煩,解釋吧,碼字時間都是抽出來的,不解釋吧,這些帶節奏的評論會誤導很多新讀者,那不好意思,只能刪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