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懲罰者
紐約最近出現了幾個新面孔。就連在市民們的坊間傳聞裡這也已算不上什麽機密了,對警方而言自然更是如此。
首先是那個神出鬼沒的女蝙蝠,傳聞說她會飛、會隱身、利爪能像暗器一樣射出,嘴裡還長著尖牙。謠傳說她是個隱匿在紐約街巷裡的女吸血鬼,每天入夜就開始四處覓食,用罪犯和暴徒的溫熱的鮮血緩解饑渴,你運氣不好的時她也不介意送你一頓不致死的暴打。
聽起來很嚇人,但其實這位“吸血鬼女士”倒還不是罪犯們眼下最需要擔心的目標。因為至少這位女士一般隻挑揀落單的目標,對犯罪窩點的襲擊比較有針對性、每次出手都瞄準了各幫派的要害部位,而且關於她吸血甚至吃人的說法目前為止都還隻停留在謠傳,好像還沒聽說有誰真的被她吸乾而死。
而最近開始活動的另一個家夥,那才是個真正的殺坯。沒人知道那具體是誰、長得什麽樣,因為截至目前為止每個見過他動手的家夥都已經躺在紐約警署的停屍間裡了。罪犯們只知道這家夥所經之處皆被染成血紅、留下了一地殺人犯和搶劫犯的屍體。從他每次動手的現場留下的痕跡來看這家夥或許有著堪比一支軍隊的火力,他不忌使用任何熱武器,你總能在他留下的屍體中找到觸目驚心的各種彈殼和手雷彈片。
沒人見過他,唯有見過他留下的血腥現場的警察們送了他一個形象的代號——懲罰者。
不,也並不是完全沒有人見過他。海倫娜·韋恩就見過,但那時這個“懲罰者”本來也是有機會殺了她的,可他並沒有動手。
也許他有自己特別的原因,又也許他只是並非像多數人想的那樣冷血無情。但在海倫娜看來,無論如何這都改變不了一件事——那家夥是個心狠手辣的殺手,一個毫無底線的罪犯。沒有事能改變這一點,這樣的家夥放在外面極度危險,他需要被抓捕、接受製裁。
她從小就是這麽被父親教育的。
如果說之前那些義務警員們在紐約私自執法的舉措紐約警署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采取曖昧態度處理的話,那麽在這個“懲罰者”憑空竄出的現在他們總算沒法繼續旁觀下去了。短短一個星期,五十多條人命,警界的高層也都已經開始有些承受不住壓力了,他們不得不采取措施。
愛爾蘭幫派在宴會上被屠殺時,有個叫威利·漢弗萊的幸運鬼恰巧那天沒有出席宴會,但他在幫會中地位不低,他清楚地知道懲罰者絕不可能放過自己,那家夥肯定會為自己再度襲來。
他別無選擇,只能選擇自首,向警方尋求庇護。而正因這個大開殺戒的義務警員事件承受巨大壓力的警界高層們把這看做了是他們抓捕懲罰者的最好機會。他們決定利用漢弗萊作誘餌,布下天羅地網等著懲罰者上鉤。
他們選擇了一個港口作為埋伏地,把紐約現有的幾乎所有防暴警察全部投入了這場抓捕。
這次行動是高度機密,唯有行動負責人以及極少數幾個警界高層知曉實情。參與行動的特警們直到出動前才被告知自己即將面對的敵人是誰,而這位被當做誘餌的可憐先生更是一直都被蒙在鼓裡。
警方以為他們的保密措施做得滴水不漏,但事實上他們的情報網在真正的專家眼裡其實脆弱不堪。早在這次作戰剛被提出時女獵手就已同步得知了他們意圖,並在警方在港口展開布置時提前一步借夜色掩護找到了至高點藏身。
只等了約莫不到十分鍾,獵物便出現了。兩束白光刺破黑夜出現在了不遠處的轉角,發動機沉悶的嗡鳴迅速逼近。埋伏在暗處的所有警察齊齊舉槍,全部指向了燈光的方向。龐大的金屬輪廓迅速逼近,那是一輛重型卡車,寬厚的輪胎將碾得地面上的積水四下飛濺。
“開火!”
指令下達,槍聲頓時響成了一片。四面八方的子彈交織成了密不透風的彈幕包圍了那輛重卡,擊得擋風玻璃哐啷粉碎、在外殼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無數彈孔。
警方的注意力完全被這輛車吸引了,但海倫娜卻察覺了不對。不,那個不是他們的目標,那只是個誘餌。駕駛艙裡根本沒有人,那是一輛空車。
懲罰者早料到了這是針對他的陷阱。而就在警察忙著對付這輛空車時,他本人正在附近的一房頂上,架著狙擊步槍尋找一擊斃命擊殺目標的機會。
警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無論在作戰能力還是戰略思維上都是如此。若是放在平常他想必就輕易得手了,可今天不同。
今天他有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
就在他瞄準鏡鎖定了目標、手指即將扣動扳機前的一刹,女獵手張開鬥篷像隻巨大的蝙蝠乘著夜色滑來,雙足並攏猛踹在了懲罰者的後心。扳機恰在這一瞬被扣動,懲罰者槍口一歪,狙擊子彈失去了準頭,“鏗”地一聲打穿了一個空集裝箱的鋼板。
眾警察這才紛紛驚覺:“那是誘餌!重複,卡車是誘餌!真正的目標在我們九點鍾方向的樓頂!”
懲罰者向後一個翻滾起身,而海倫娜已趁機衝到了他面前。自上次交手她深知這家夥的厲害,因此一佔得先機便再不給對方喘息機會。她飛起一腿直取面門,懲罰者後撤避過,她第二腿又緊跟而至。她雙腿交錯,像兩條靈活的長鞭展開了連綿不絕的攻勢,腿法靈活多變、快若疾風,饒是懲罰者一時也只有招架之功。
海倫娜攻勢越來越凌厲,懲罰者雖盡數接下卻也並無機會反擊。他心知照這樣下去自己沒有取勝機會,於是打法陡然一變,側身拚著用背部硬抗海倫娜一腿,手法利落地抽出軍刀如銀蛇般斬出。
海倫娜急忙後撤,銀色弧光險而又險地貼著她胸口劃過。懲罰者第二刀跟至,軍刀快得幾近消失,隻一抹弧光凌空橫掃。海倫娜迅敏地蹲身避過,幾根飛揚的發絲被刀光斬斷。她身子一旋,一個掃堂腿直取下盤。懲罰者退了半步,刀光一挑又逼向了她面門。海倫娜不閃不避,左手一揮,早已準備在指尖的三枚飛鏢向對方飛旋而去。
如果懲罰者仍不變招,那他這一刀雖能砍中海倫娜、但同時自己也放棄了閃開蝙蝠鏢的機會。海倫娜料定他應當會躲閃,並同時已在心底準備好了更為厲害的後手。只等懲罰者稍有退勢便緊跟著搶上,以精妙的後招將他製住。
但這家夥卻偏偏不按常理出牌。這男人就像不要命似地迎著飛鏢上前,一刀仍是向海倫娜斬落,飛鏢隨著三聲入肉聲陸續釘在了他的胳膊和胸口的肌肉上,讓海倫娜不禁錯愕——這家夥不要命了麽?
然而他這一刀海倫娜也已避無可避,只能側身錯開要害,任他在自己胳膊上留下了一道深刻的血痕,鮮血隨著閃爍的刀光濺灑而出。
海倫娜悶哼了一聲。但她雖是個女孩卻也同樣硬朗,動作不停地繼續上前。懲罰者一刀橫砍,她這次卻也不退縮,只在模糊的刀影劈至眼前時才微側腦袋,分寸拿捏得精準到極點卻也驚險到極點地側頭避開了這一刀。刀光貼著她白皙似雪的面頰擦過,留下了一條淺淺的血痕。
她已經看出這家夥搏擊的風格了,就一個字——狠。所以如果你不和他一樣狠,你就絕對沒有機會在和這家夥的戰鬥中取勝。
或許是因為手臂中鏢讓懲罰者的刀速變慢了,海倫娜不得不承認,這下子確實有點運氣成分,但無論如何她賭贏了。刀光從她面頰上掠過,她雙手一錯絞住了懲罰者的胳膊,使了個巧妙的關節技將他魁梧的身軀鎖住令他動彈不得。
一串連擊使完,海倫娜不由劇烈喘息。她感到筋疲力盡,肌肉酸痛,胳膊上的傷口仍秉自汩汩流血,這會兒已經有點發麻了。
但她贏了。
好吧,差那麽一點就贏了,如果不是接下來運氣太差的話。
通往頂樓樓梯間的門被人猛地踹開了,一個特警從樓梯間衝出,看到樓頂扭打在一處的兩人時二話不說便舉起了槍來。海倫娜不得不分心甩了枚飛鏢擊飛了他手中的槍支,而這就給了原已被她製住的懲罰者機會。懲罰者怒吼一聲,以蠻力從她手中掙了出來,回身掏出手槍指向了海倫娜面門。
“砰!”
槍響,但卻並沒有瞄向她的頭部,而是擊中了她凱夫拉防彈衣的肩部。巨大的動能就像一柄鐵錘重擊在肩部,海倫娜被擊得身子一仰、落進了身後一條巷子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