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死亡與新生

  阿瓦達索命，魂魄出竅，鑽心剜骨。

  這三個不可饒恕咒，任何一個咒語用在人身上都足夠在阿茲卡班巫師監獄待一輩子，尤其是殺人於無形之中的阿瓦達索命，令人聞風喪膽，人人為之色變。

  “我不知道，但它們確實不應該存在，不是嗎？”莫林不確定地說道。

  阿諾克點了點頭，沒有馬上回答，繼續問道：“你們一年級的新生應該在《魔法史》上學過魔杖的起源，你告訴我魔杖是怎麽來的？”

  莫林正要回答，但是他忽然皺起了眉頭：“先生，我並沒有告訴您我是一年級的學生。”

  阿諾克手指敲擊著椅背，裝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說道：“不需要你告訴我，我同樣能看出你是一年級新生。”

  “為什麽？”

  “因為你施展魔法的方式還太稚嫩，二年級的學生要嫻熟一些。”阿諾克說道。

  “所以您以前是學校的老師，是不是？不然您怎麽知道一年級和二年級學生的區別？”

  “不是！小鬼頭，不要再套我的話，好好回答我的問題，魔杖是怎麽來的？”阿諾克沒好氣地說道。

  莫林撇了撇嘴，阿諾克這老頭滴水不漏，他還是沒法套出對方的身份。

  莫林回想了一下，隨即說道：“我記得賓斯教授在第一節課講過魔杖的起源，是一個叫翁德的人遇到一條黑龍，他情急之下撿起一根樹枝，正好一片獨角獸的毛落在了樹枝上，翁德無意間喊出了巫師史上的第一句咒語，擊敗了那條黑龍，這是魔杖的起源。”

  這個莫林記得很清楚，因為賓斯老教授第一節課的時候糊裡糊塗還把他們一年級新生當成了四年級，講了一大堆大家才反應過來，所以他印象比較深刻。

  “那句咒語是什麽？”

  “書上沒說，賓斯教授也沒有提及。”

  莫林當時還在想這件事，巫師史上的第一句咒語，不應該是一種裡程碑式的發現，當以樹碑立傳為後人銘記才是，但是《魔法史》上卻沒有提到這一點，讓人頗為費解。

  阿諾克緩緩地說道：“巫師史上的第一個咒語，是阿瓦達索命。”

  空氣忽然凝固，莫林睜大了眼睛。

  “第一個咒語，竟然是阿瓦達索命？”莫林吃驚萬分。

  這實在太讓人意外了，阿瓦達索命咒的威力很多人都清楚，瞬間奪去一個人的生命，沒有任何存活的可能，身上沒有傷痕，沒有痛苦，生命就好像一條奔騰不息的瀑布突然斷流，沒有任何征兆地戛然而止。

  迄今為止據說只有一個人在殺戮咒下幸存，所有巫師都知道那個人是誰。

  阿諾克對莫林的反應並不感到意外，而是意味深長地說道：“很諷刺是吧？一個能夠終結他人生命讓人唾棄的殺戮咒，竟然就是巫師史上的第一個咒語。”

  “可是——為什麽呢？”

  莫林回過神來的時候，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為什麽書上沒有記錄嗎？”阿諾克笑起來：“臭名昭著的殺戮咒，被當作邪惡的象征，卻是巫師史上的第一個咒語，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對於你們這些涉世未深的學生來說，能不知道就盡量不知道。”

  莫林強行把心頭的震撼給壓下，他忽然覺得很不舒服，這種感覺就好像表明：巫師的起源是從黑魔法開始，讓魔法的本質變得有些匪夷所思。

  “你不能接受也很正常，大多數人都不能接受，但事實就是這樣。”

  阿諾克對這一切看得很淡：“這個世界的所有東西都是相生相克的，殺戮咒的存在並不可恥，它雖然是死亡，但也為我們巫師打開了一個新世界。你可以理解為，巫師來自死亡，但死亡並不是終點，人類有一種古老的魔法能夠戰勝死亡。”

  莫林嘴巴蠕動了一下，他清楚這一點，因為他看過很多關於大難不死的孩子相關書籍，都提及到到了這一點。

  “是愛。”莫林出聲道。

  “沒錯，幾十年前，那個大難不死的孩子靠著這個魔法在殺戮咒帶來的死亡下活了下來。一個母親用生命保護了自己的孩子，她走向了死亡，可是死亡對她的生命來說沒有終止，它以另一種方式在自己孩子身上延續下去，因此死亡在某種程度上，也代表著新生。

  殺戮咒也一樣，它既是死亡的開端，但也是巫師魔法時代的新生，你能說它是不應該存在的嗎？”

  阿諾克的話讓莫林找不到任何反駁的借口，這世間本來就是由各種各樣的矛盾組成，其間的善惡是非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沒有東西生來就是黑暗的，如果你的魔法足夠強大的話，你利用石化咒和粉碎咒，就能把人消滅掉，你會覺得石化咒和粉碎咒是黑魔法嗎？”阿諾克問道。

  莫林張了張嘴，他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因為他最拿手的一個咒語就是石化咒，但也僅限於把人定住而已，真正強大的石化咒可以完全將人變成石頭，那時候再使用粉碎咒足以毀滅掉一個人！

  “所以——”阿諾克拍了拍莫林的肩膀，笑道：“就算我教了你黑魔法，你如果知道自己要做什麽人，黑魔法也可以用在正途上，重要的是你自己的選擇。”

  阿諾克看了一下天空，天上的烏雲已經開始轟隆作響，閃電不時地撕裂蒼穹，空氣變得悶熱起來，讓人有些透不過氣。

  “我以前聽說過，霍格沃茨有個叫斯內普的教授，那個男巫是個玩弄黑魔法的高手，可他似乎選擇做一個好人，好像是愛上某個女巫，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但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愛這種東西，讓人敬畏。”阿諾克漫不經心地說道：“所以做什麽樣的人，選擇權在於你，不在於你學的東西。”

  莫林認真揣摩著阿諾克的話，漸漸想通了其中的關鍵，他發現眼前這個有怪脾氣的老頭把事情看得很透，就像是一個智者，把死亡和新生那麽深刻的話題解釋得連莫林一個十一歲的男孩都能明白得來。

  “對了，你知道這三個不可饒恕咒在剛發明出來的那段時間主要是為了做什麽嗎？你肯定想不到的！”阿諾克又湊過來，故作神秘地問道。

  “我猜你會告訴我的。”莫林確實想不出來。

  “你問我，我就告訴你。”阿諾克又像個老頑童一樣笑眯眯地盯著莫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