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議論對象
  這邊講了不一會兒，門外又進來了一個中年的男子，看他的打扮卻見不出是奴仆的模樣，王東也不知道要不要起身，只能回頭看看楊氏與楊執的反應，見到楊執沒有起身，只是坐著跟他說話，這才明白這人原來是楊府的奴仆。

  那中年男子蓄著胡須，一身錦繡的衣服看起來比外間的員外還要富態幾分，滿臉也是威嚴氣度，見到楊執不過略略躬身做個下拜的意思而已，完全沒有更多的表示，王東看了心中也大概明白了，楊執在楊府裡真的是沒有什麽說話的聲量，哪怕是這樣有臉面一點的仆人對她也不過一點面子上尊敬而已，怪不得剛才楊氏聽說楊執為他們爭取了去拜香堂的機會，會如此激動，對於這樣地位的楊執來說，能在楊府中爭取這些事情應該是十分不容易的。

  王東心裡對於楊執的感謝這才加深幾分，這時就聽楊執指著那中年男仆人介紹道：“這是府中管香堂的管事楊壽，待會兒便讓他帶你們去拜香堂吧。”

  聽他介紹之後，楊氏連忙站起來，王東也只能跟著站起，楊氏笑嘻嘻的從袖子裡掏出了一錠元寶獻到楊壽面前到。

  “原來是楊管事，初次見面。”

  楊壽看了一眼那定銀克子，一兩的錁子是很重的手面了，但是這家夥卻仍舊顯示出一副不這錢放在新上的態度，微微拱手，把那銀子當著楊執的面揣到了懷裡，這才對楊執道：“老爺發話了，可以讓楊氏和王會去咱們香堂外搖擺，但是不是大祭，所以不能開中門，也不能進到咱們香堂裡頭去，還請奶奶準備好之後，咱們就早些過去。”

  “不能開香堂嗎？”楊執連忙問道，那楊壽直接搖頭，連句話也不說。

  而且這個場合向王東這種小輩根本就沒有說話的機會，他瞥了一眼楊紫，見到楊執有些被落了面子，但又不敢說話的感覺。有些尷尬的在那笑著。

  楊氏聽聞之後臉色略略有些失望，但是很快又恢復如常，笑著點頭，只是那笑中有些牽強。

  王東心裡也覺得有些不自在，他並不太在意能不能拜楊氏的祖先對他來說主要不舒服的點是看到楊氏和楊執兩人被這麽一個奴仆當面落下面子，卻又不能反駁。

  今天這走親戚實在是走的有些憋屈了，楊執的態度倒還好說，這楊家的一個個仆人都拽得二五八萬一樣，反正他也不想靠楊府升什麽官，只要拿到後續的回款，他的任務就完成了，剩下時間在大唐走走轉轉，待夠五個月就回家。至於拜什麽先人，完全是為了安慰楊氏的好意而已，早點結束早點好。

  於是王東直接起身對楊壽拱手道：“既然如此咱們就快去拜吧。”

  那楊壽點點頭對楊執微微點頭便出門而去，楊氏也跟楊執說了兩句話，道明天再來跟他聊天，便跟著兒子一起出了門。

  三人一起又繞過了好多彎彎繞繞的路，才終於來到楊府的祖宗祠堂之前。

  這時王東看見食堂門口已經擺了一個香案，上面有些蠟燭之類的東西。這才明白楊執之前在楊府中說話還是管點用的，起碼這楊壽還不得已，為他們準備了些拜香壇的酒醴之類，只不過兩廂一轉頭王東就做沒了見到一些打扮的就像公子少爺一般的人，三三兩兩的站在一旁看著熱鬧。

  紅樓夢裡賈府那麽一個國公之家隨隨便便都能拉出十二釵，加上一大堆男子，而像楊府這樣四世三公都說輕了的大家族，生活在長安的少年子弟就有幾十人，閑來無事，每天在楊府裡兜兜轉轉的年輕人更多，這時自然都來看熱鬧了。

  王東和楊氏剛剛和著楊壽一起走到香案之前，他便能聽到身後有幾個少年和女子小聲交談：“這就是王東吧，長得倒和那什麽照片上一樣。”

  王東聞言一愣，然後皺眉，看向了楊氏，楊氏卻對他微微一笑，然後點了點頭，是啊是啊，就是我拿你的照片給他們看的！
  王東無語，之前他在鄯州招待喬羅漢的時候讓梁述用范式攝影法給他拍了幾張照片。主要目的是用來掛在鄯州的王氏農莊裡面，給自己的農莊撐場面，那些照片照出來之後。這種用光影定格人物的技法，自然引得大唐人一陣驚訝，王東見他們喜歡，所以就把這照片到處發了一點，而且有人感興趣的時候，他還把照相機拿出來往外賣了幾套。

  像是照相這種東西，其實古人第一次見到還是比較容易接受的，哪怕是在清末那些說照相機會攝人奪魄的謠言，也隻流傳於底層百姓之中，稍微有點見識的人根本不會相信。頭腦清醒一點的也很容易就能想清楚，這就是一種光影定格的技術而已。

  王東和喬羅漢的照片也往長安寄了幾份，楊氏這裡就有一份，話說那照片到把王冬氣得半死，梁樹看見這照片洗出來之後的效果十分開心，又想到王東之前說過的底片處理技術，所以躍躍欲試地在他和喬羅漢的照片底片上開始刻字：“左側為鄯州折衝府左別將王會，右側為東宮太監喬羅漢……合著他和太監合照哪個是太監哪個是他還得標一標

  只是王東沒想到。他的照片寄到長安之後，居然楊府的人都看過了，看到楊氏的表情，他才知道這大概是楊氏自己為王東來楊府拜會打的前哨，想要讓王東在楊府眾人面前留下一點印象。

  不過自己的照片特意背楊氏拿著給楊府四處炫耀，一想那個場景王東就有種在外打工的孩子被家長拿照片向親戚炫耀的即視感。

  聽說那盒太監在一起拍相片的王會來了，似乎有不少無聊的仰俯小輩都興衝衝地跑來看熱鬧。

  擺香案的功夫他就聽身後的人議論聲漸漸增大了，果然比起已經被王東的各種新鮮玩意兒衝擊的頭腦活絡的鄯州百姓，其實長安這邊的楊家人們對於照片這東西的興趣還是頗大的，大多數年輕人都傳閱過王東的那張照片，對於照片上的王東也能一眼認出來。這時自然議論紛紛，不過王東靈敏的耳朵裡卻聽到他們說的話，就不那麽好聽了。

  “這便是那王會？”

  “鄯州出生看起來也不土氣嗎？”

  “什麽鄯州聽說他也是弘農人。”

  “弘農有個王家嗎？沒聽過。”

  “這種小地方的人物能到咱們楊家來拜廟也算是積德了。”

  “都少說幾句，我看我聽人說這王會在隴西立過軍功，還研究出了攝影術什麽的，倒也是個有本事的人。”

  居然還有給自己說好話的王東，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就見到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唇紅齒白的站在人群中。小姑娘的長相極其惹眼，哪怕放到後世都是標準的小美女模樣。

  古代人的生活習慣和營養水平，使得在古代美女確實不是那麽多，哪怕是貴族之家，也無非是可以吃些精米白面而已，真正的蛋白質攝入量也不算太大，所以能把小姑娘養的氣質不凡，確實是挺不容易的，哪怕是身後弘農楊氏的那些貴族小姐，也無非佔個氣質出眾而已，模樣好看的著實不多，而那個小姑娘卻的確漂亮，這就很不容易了，王東不由得多留心看了幾眼，然後他很快發現那幫他說話的小姑娘身邊還站著好幾個年輕男子。

  就像在學校裡長得好看的女生，只要善於交際一些，肯定都能成為班中的焦點一樣，而那姑娘顯然也是那群王孫公子中的焦點人物。小女孩身邊就站著兩三個同齡的小夥子。當他們聽那女孩為王東說好話之後，本來還不怎麽的，突然都紛紛對王東這裡頭來不和善的目光。

  王東一陣無語，暗暗拉開系統，幸虧這女的沒給他帶來任務，果然漂亮的娘們不好惹呀。

  “媚娘別太抬舉他了，一個七品官兒在咱楊家算得什麽？”

  那女孩身邊的一個看起來十六七歲的少年忍不住說道，聞言王東的眼睛倒是亮了一下，悄悄再次回頭打量那姑娘。

  武媚娘啊，失敬失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