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生與死

  “起來吧，今日找你不是說這件事情。”

  李家家主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這個孫兒，還真不像是李家人。

  李玄英緩緩起身，臉頰微紅，顯然還在羞愧。

  李家家主卻不管這些，開口問道：“可知道蓮花池的來歷，為何會落在我李家手中？”

  “是，和神域的交換？”

  李玄英因為性格的問題接觸李家核心事務的時間不多，加上李家家主可以讓他遠離一些事情，所以他很多內幕是不知道的。

  但李家和神域某位神王關系密切多少還是有所耳聞。

  至於這蓮花池，雖然在李家記載中是前人的運氣和拚搏。

  但想想六大聖地的天書，四大家族各有洞天福地，還有東域一些其他能夠坐穩當地領頭羊位置的宗門都有類似的東西，其中道理也就不難明白了。

  當然，言語上他還是斟酌著，盡量緩和。

  誰想到李家家主卻不管不顧說道：“不用遮遮掩掩，你說得沒錯，這就是我李家給神域神王當狗的報酬。”

  面對爺爺的這番話，李玄英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接下去，只能夠沉默不語。

  李家家主下一句話更是沒有駭人聽聞。

  “可惜，現在當主子的要弄死這條狗，你覺得爺爺該如何？”

  李玄英本能地想要開口回答，可猛的想起爺爺之前的話，到了嘴邊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他不是一個人，他做的選擇可能會決定許多人的命運，而他們卻不自知。

  騙得過所有人，騙不過自己。

  李玄英陷入了糾結之中。

  卻不想李家家主看到他這副模樣反倒是笑了。

  成長的代價之一便是無法隨心所欲，而是“想到什麽便是說什麽。”

  “爺爺，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李玄英並不愚蠢，相反他足夠聰明，已經從李家家主的言行之中聽出了不同的意思。

  面對孫兒的詢問，李家家主不答反問：“你說活著和死哪個更容易些？”

  沉吟半晌，李玄英道：“或許是死容易些吧！”

  李家家主點了點頭道：“倒是像你會說的話，罷了，我知道你心中有許多疑問，但如今不是說話的時候，等下收拾東西去找青竹，然後你們兩個就離開吧。”

  李玄英面色微變，剛要開口，李家家主不容置疑道：“無須多言，此事不是你能夠插手的，就如同你剛才的答案，有的時候活著才是最難的事情，就當我自私一次吧，從此以後你再也無法做自己了。”

  李家家主的話說得含糊，李玄英卻聽得明白。

  大概是爺爺要去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甚至可能搭上整個李家。

  而離開的他可能會有一份複興李家的希望。

  這份責任他沒有選擇，也不能推托。

  道理都懂可他還是想要問一句為什麽。

  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李家家主開口道：“人生在世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有的時候不是你想要做什麽就能做什麽，很多事情根本無從選擇，責任，感情，許多東西會逼著你走上與內心截然相反的道路，或許只有真正舉世無敵才能夠做到所謂的隨心所欲吧。”

  說話間，李家家主拿出了那枚象征著地位的戒指，不容拒絕地交給李玄英。

  “拿著它去找青竹，她會帶你去該去的地方，你也會得知該知道的一切，至於如何選擇就是你的事情了，爺爺管不了那麽多。”

  李玄英看著手中那枚此刻還象征著無限權力的儲物戒指，最終堅定地點了點頭。

  正如爺爺說的，有些時候，有些事情無從選擇。

  他很清楚，爺爺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知道他的性格不會拒絕，一旦真到了那一步，他不會傾盡所能複興李家報仇。

  今日的所作所為究竟有多少是情分，有多少是算計，或許爺爺自己都分不清楚。

  但他知道，爺爺將活著的機會和李家隱藏起來的一切都交給了他，不管初衷如何，結果已經確定。

  “不覺得意外？”

  “青竹麽？”李玄英搖搖頭道，“她從沒有隱藏過，爺爺你似乎也沒有，我的當作什麽都不知道也很好。”

  李家家主點點頭道：“難得糊塗，很好，對於青竹你順從自己的心意就好，她不會害你但也一直會利用你。”

  “她也是來自上面？”李玄英終究還是沒有按捺住心中的好奇，伸手指了指天空。

  李家家主點了點頭道：“這個世界上有許多匪夷所思的力量，但不管哪一種，最終的本質都可以歸結到永生二字上面。”

  “我們的衣食住行，言行舉止，甚至人族的壯大本身就代表著某種規則，拆解之後又會出現無數更小的規則，正是這些規則讓我們繁衍生息，不斷壯大，而我們也推動著這些規則不斷向前，更新換代，同樣的這些規則也保護著我們不受到某些侵害。”

  “爺爺沒有你那麽聰明，這麽複雜的事情想不通，也弄不明白，只知道有些規則之間是無法共存的，就如同我們李家的家規，臣服或者死亡。”

  “只是規則終究是看不見，摸不到的，有些規則或許被壓製，無法顯現，但並非不存在，而承載了這些規則的生靈可以被看作是天選之子。”

  “追根溯源，他們的起點或許在這個世界存在的那一刻便有了，只不過那個時候他們的名字叫做神明，真正的，擁有無上力量的神明，主宰著世界的一切。”

  “後來神明消失不見，傳承了他們力量的生靈被稱為神裔，而模仿他們的生靈創造出了修煉之法也可以獲取力量，臣服他們的生靈同樣可以。”

  “你可以理解為一個強大的個體被分散成無數個碎片，越來越多，個體不管多麽強大都無法超過那最初的一。”

  “爺爺告訴你這些是為了讓你明白，現在自稱神明的家夥並不是無敵的，他們或許有著可怕的力量，無法理解的能力，但也同樣有弱點，是可以殺死的，甚至有些乾脆是和我們一樣的生靈，只是比我們走得更快，並且堵死了後來的道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