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簡單的答案
  令他感興趣的點和無炎不同。

  東域浩瀚無垠，絕豔天驕無數，能人輩出，有人做了和他類似的事情不足為奇，甚至叛逃人族到妖族也沒有什麽。

  人性本就複雜。

  魔女如今也是魔族的一員卻又是此地的山水正神，她的身份同樣複雜，可誰又能夠真正給她做出定義。

  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應該自處，如何自稱了吧。

  真正讓他在意的是魔女提及那位黑袍軍師時候的細微表情和言語間的態度。

  畏懼，尊敬，無奈。

  魔女的性子他多少也摸清楚了些，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個現實無比同時又神經有問題的精致利己主義者，這種人心裡只有自身利益。

  看似癲狂可做事條理清楚，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麽，並且無所畏懼。

  可又不是絕對理智，從她對待董明的態度便知道，她的報復心是極為強大的。

  可這種人，在提及黑袍軍師的時候，那種發自內心的無能為力卻又無比真實。

  就像是一個人面對降維打擊時候的那種無奈。

  雖然嘴裡說著不過如此，也就那樣，可心中卻非常清楚，那是自己永遠無法企及的存在。

  與人提及的時候也是盡可能地風輕雲淡，掩蓋自己的失敗和弱勢。

  陳凡懷疑魔女絕對是在那個黑袍軍師手裡吃了大虧，否則斷然不會這樣。

  魔女屬於打服一次就能夠讓她永遠不敢反抗的人。

  但問題是，魔女自身就不是好對付的人，能夠讓她如此的黑袍軍師該是何等樣子。

  陳凡覺得此行的前路不怎麽光明。

  “至於你所說的圖謀，我其實並不清楚，只知道和他一直的計劃有關系。”

  “什麽計劃？”

  “讓魔族可以擺脫製約的計劃。”

  魔女伸出手，附著在手臂上的黑色長發猛地暴漲，瘋狂向上方延伸，然後停留在一丈左右的高度。

  “看出什麽了？”

  陳凡嘴角微微抽搐。

  他哪能看出什麽？
  能不能不要用這種方法舉例子證明。

  他是真的不懂。

  好在身邊還有無炎在。

  “消耗倍增。”

  無炎虛幻的身體漂浮到魔女身邊，目光中帶著探究的意味。

  “消耗和實際效果不成正比，有點事倍功半的意思，波動越強這種現象越是嚴重，似乎……”

  皺著眉頭，無炎似乎遇上了什麽想不通的問題。

  魔女卻平靜道：“這就是魔族的問題，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生靈，往往越是強大的存在缺陷也越是明顯，每一個魔族都有這樣的問題，所以盡管他們足夠強大，卻終究還是被困在魔域。”

  “而百族發現了這種蘊含在天地中的規則，並且將其放大，仿造便有了許多對付魔族的辦法，而這也是黑袍軍師想要解決的問題，否則即便是天時地利都有他也不會贏，就像上次一樣。”

  “就這些？”

  “不然呢？”

  陳凡沒有繼續開口，他知道這已經算是魔女最大的讓步了。

  看起來她說了不少東西，甚至有些驚世駭俗的內容。

  可仔細一想，對於目前的局勢和他如今的處境，有用的內容其實沒多少。

  而這也是魔女的高明之處，她很清楚陳凡在意什麽，所以開口的內容圍繞這些做文章，最大限度勾起陳凡的好奇心，卻又很好地篩選過內容，保證陳凡不會知道太多的東西。

  想要滿足好奇心就只能夠繼續下去。

  手法和先前陳凡吸引她的時候如出一轍，換湯不換藥。

  雙方都清楚這點，很默契地沒有得寸進尺，彼此間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氣氛瞬間又消失無蹤。

  “光亮就是答案，你搜索的范圍應該只有這裡吧？”

  陳凡也不矯情，得到了情報之後便起身朝著不遠處的牆壁走去，伸手觸碰著上面那看起來應該是自帶的紋路。

  魔女注視著他的動作，心裡咯噔一下子。

  她曾經也試圖從那些雜亂無章的紋路上尋找線索，可最終一無所獲。

  看起來那些紋路就是建造這裡時候弄上的，不成圖案，不是文字，甚至連半點端倪都看不出來。

  除非是知道謎底，否則怎麽可能看出線索。

  難不成真的是留給他的？

  可為什麽？
  按理說封邪陣法的中心應該是東域故人族刀聖親手謀劃的，不應該接觸到陳凡的夢境，更不應該留給他才能夠解開的線索呀。

  “這裡沒有其他人進得來麽？”陳凡回過頭來問道。

  魔女本能的想要搖頭。

  可想起自己，想起暴斃卻沒有絲毫線索的斬龍人薛天林。

  已經到唇邊的沒有兩個字怎麽也說不出口。

  “封邪陣法是否會被人改造？”陳凡又問道。

  “當然不能。”魔女這次回答得乾脆，“那可是……”

  陳凡卻打斷她的話道：“連那位魔族的黑袍軍師都做不到？”

  魔女忽然覺得嘴唇有些乾澀，竟然是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是在看不懂眼前這個人，怎麽就這麽敢想。

  這可是封邪陣法，創造的人是古人族被稱之為聖人的存在。

  陳凡不是沒有見識過上個時代的強大的，無法想象那些至高無上的存在。

  可他就是在質疑，甚至像在做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

  “是有如何？”

  “不是又如何？”

  魔女皺著眉頭，維持著最後的倔強。

  她琢磨了一下陳凡的話，大致上猜到了他的思路，並且順著這個思路想了一下，忽然覺得這裡的秘密好像也不是那麽難以理解。

  或許，她從最開始就想錯了方向。

  這裡的秘密並沒有那麽高大上，不是什麽難以想象，無法理解的力量造就，答案可能簡單得令人發指。

  “結果如何，試試不就知道了。”

  陳凡笑著伸出手，一縷微弱的光亮在指尖亮起，在黑暗的寶庫中分外奪目。

  隨後，光亮在他的引導下落在牆壁上，在凹陷的紋路中搖曳，光芒不斷蔓延。

  若是仔細看的話不難發現，除開散發在外的光芒，那光亮還按照凹陷的軌跡朝著左右擴散，但很快便停止了。

  無炎見狀不由得開口道。

  “這牆壁的材料有問題。”

  說完這句話，無炎自己也是一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