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有光麽

  陳凡心知這是她故意出氣的手段，也知道這個時候撕破臉沒有好處，索性便一邊和水人糾纏，一邊順勢問道：“不知。”

  “這裡是你心心念念的封邪陣法內部？”魔女回答道，“不管為什麽，你終究是成了這裡的關鍵人物，至少影響了整個聖城乃至於封邪陣法的變化，所以如何更進一步你應該是知道的。”

  “我知道個屁。”陳凡心裡暗罵一句，嘴上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他倒是明白魔女的意思。

  很大程度上，他的言行改變了和他接觸過的那些人。

  他們都是在夢中預見了未來，或許作出某些改變也說不定。

  但問題是，他根本不知道這裡是封邪法陣的內部，更加不知道所謂的更進一步是什麽意思。

  好在魔女出言解釋了究竟。

  “我的一部分被聖主拿來做了活水的實驗，而這部分也是最開始被封邪陣法封印的，但我知道那部分並沒有被淨化，而是被禁錮起來，整個生成廢墟，只有這裡是我無法進入的。”

  “所以這裡必然還有一層空間，既然我解不開，那就只能夠你來了，如果你不能的話，說明我需要加大一些遊戲難度，你覺得呢？”

  哼！
  陳凡沒有回答，但是眼睛卻已經看向了四周，尋找著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魔女的威脅只是一方面，但更多的還是他需要這次合作。

  或許是因為成魔多年，魔女的言行有些不著邊際，無可捉摸，但連貫起來，表達的意思陳凡還是能夠明白的。

  從最開始的躲藏，抗拒，無不在說明她畏懼著什麽。

  或者說，有資本的她待價而沽，又或者是走投無路，無從選擇。

  畢竟誰也不會用身家性命去賭一個未知的可能性，能夠為理想，正義犧牲的終歸是少數，人尚且不能夠如此，何況是魔。

  但在自己找上她之後，魔女明顯看到了另外一個可能性，有一本萬利的可能性。

  還是那句話啊，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便會有人用生命冒險，魔也不例外。

  所以魔女答應了問答遊戲，甚至借此讓自己來到這裡。

  當自己走到這裡的時候，魔女已經確認了價值。

  這邊是收拾董明的另一個緣故，表明心跡，潛台詞就是告訴陳凡，她和魔族有仇，而且是無法和解的那種。

  所以，我不是沒有辦法的話也不想和仇人一路，你陳凡想要我跳反，就拿出相應的東西來。

  我需要被奪走的那部分身體，需要力量。

  至於有沒有其他可能性，會不會是魔女的騙局，陳凡也不知道，但他願意去賭一把。

  凡事都有風險，這件事情的風險其實不大。

  畢竟魔女的自由還在他手中，而且如果有選擇，誰都知道和魔族合作是最不好的那種。

  再者，如果沒有魔女這個實力強大的地頭蛇，陳凡想要解決一切麻煩無異於癡人說夢，甚至連關鍵位置都找不到。

  能否解開封邪陣法的秘密，找到魔女失去的部分算是新的考驗。

  簡單來說，你陳凡做到了，不用說也是天選之人，做不到說得天花亂墜也沒有用。

  說到底，魔女的路線就是現實。

  一步一來，有好處啥都能談，沒好處說什麽都沒有。

  陳凡不由地想起魔女之前說的話來，這些年來，進入到這裡的生靈不算少，可他們去哪裡了。

  魔女解決他們是真的為了防止聖城廢墟情況變得惡化，還是因為他們沒有通過考驗，成了刀下亡魂。

  在想得更深一層。

  當年刀聖沒有殺死魔女，而是將她變成了這裡的山水正神，是不是也是看穿了她的本質。

  信念什麽的都會改變，但人的本質不會變。

  魔女本身就是經歷了過多的淒慘，但又在魔族活下來的人族，說她是單純的理想主義小白花，鬼都不相信。

  心機，手段，能力缺一不可。

  也唯有她這種無比現實的人才能夠真正地控制住聖城廢墟的變化，不受到任何影響。

  因為她足夠自私也足夠理智，對自己不利的存在解決掉就好。

  自己無法觸碰的危險存在，絕對不會主動去找死。

  “就他娘的每一個好人。”

  想到這裡，陳凡忽然覺得心累，也有些不值得。

  天知道，這些年來，多少自負的聰明人都死在這裡。

  不過他們還是運氣不錯的，至少死的時候還是在自以為是，沒有發現早早就落入了陷阱之中。

  等等，以前來的人。

  陳凡忽然想到了什麽，目光看向王座上斬龍人薛天林的屍體。

  要說這位肯定是實力強大，才智卓越的存在，否則也不可能來到這裡。

  但他還是死了，和其他死掉的不同，至少是留下了全屍。

  為什麽其他的沒有。

  仿佛是猜到了陳凡心中所想，魔女開口道：“他是這麽多年來，我唯一一個覺得有可能解開封邪陣法內部秘密的人，可惜，他死了，死得不明不白，連我都不知道殺掉他的是誰，不過我覺得他身上應該是有線索的，所以一直讓他保持這副模樣，你要不要搜一搜？”

  “搜你大爺。”陳凡暗自腹誹，魔女這麽說就說明她肯定是仔細檢查過卻沒有結果，但又覺得薛天林肯定是找到了某些秘密。

  事實上，他也是這麽感覺的。

  目光掃過早已經死去多年的軀體，陳凡忽然發現了盲點。

  假設薛天林確實是死於未知的偷襲，那麽是誰偷襲了他，而他臨死前在做什麽？
  一個人受了致命傷，自救是本能的選擇。

  可是薛天林的姿勢來看他沒有。

  是來不及還是什麽的不得而知。

  那麽他還會做什麽？
  死前大概會在意最心心念念的東西吧！

  那麽他在做什麽？
  看著那個伸手向前的動作，陳凡不由地皺起眉頭，與其說是想要抓住什麽東西，倒不如說是想要放上什麽東西。

  很顯然，當時的薛天林手裡可能有什麽東西，那個動作像是握住了什麽的樣子。

  猛的，陳凡腳步一頓，差點被隨後而來的水人擊中。

  回過神來，他急忙問道：“你來的時候薛天林已經死了麽？”

  魔女愣了一下，但還是回答道：“算是吧，我想要進來這裡需要花費一些時間，這個人來到此地後一直都在探索什麽，而我不能夠做到悄無聲息地查看，所以一直遠遠地盯著。”

  “我察覺到他的氣息變化後第一時間便趕過來，可惜，他已經死了，我趕到的時候，他斷絕了最後一縷生機。”

  “有什麽問題？”

  魔女饒有興趣的問道，同時手指微微向後拉扯，那水人的動作猛地頓住。

  陳凡目光看向周圍，這裡和他在夢境中看到的情形天差地別，但有一個差異是很難察覺到的。

  “這裡有光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