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無解的選擇
  陳凡有些詫異。

  霍玉的傷口不是作假，流淌的血液也確實是人族特有的紅色，很渾濁，含有駁雜的靈力波動。

  人族修者的修煉之路便是不斷通過功法等手段來彌補先天的不足，哪怕是陳凡天罡聖體這種特殊的存在也無法避免這個先天的缺陷。

  修行的終極目的就是如何擺脫這種天生的不完滿，也是永生的法門。

  他不理解此刻的霍玉究竟是什麽情況。

  但他知道眼下動手應該是沒有什麽獲勝的希望。

  吳念沒有被挾持，而看起來霍玉和董明好像也沒有經歷過什麽苦戰的意思。

  換而言之，他們可能直接秒殺了董明，又或者是使用了什麽特殊手段解決戰鬥。

  不管是那種可能性都不是什麽太好的消息。

  前者說明對方強大，後者說明對方沒有什麽消耗。

  “陳公子心中肯定有許多好奇，不過那不是現在能夠說明的事情，我很希望下次見面有機會詳談。”霍玉的聲音平靜，甚至臉上一直帶著表達善意但是不太好看的笑容。

  可說出來的話卻威脅的意味十分濃厚。

  言下之意便是，如果你不識趣，那就沒有再次交談的機會了。

  陳凡有些猶豫，想著如何破局。

  可霍玉仿佛再次看穿了他的心思，開口道：“我知道陳公子肯定有些手段不好對付，我也不想鬧到魚死網破的地步，所以再附送你一條消息。”

  “她之所以是被封印在這裡而非殺死，是因為我身上一部分純粹的血脈被她奪走，若是她死掉了，這份血脈就會如同瘟疫般蔓延開來，當年回夢鎮的設計確實高明，可終歸還是死物，這些年來此地的規則已經逐漸崩壞，你如果想要先殺掉她最好考慮清楚。”

  陳凡的嘴角微微抽搐，他剛剛確實是考慮過用手邊這個魔女作為籌碼的，先交換，然後找機會殺掉。

  可現在，他無法確認霍玉的話是真是假。

  也許殺掉這個魔女才是對方所期望的。

  “他們兩個對你來說誰比較重要。”陳凡問道。

  “非要選擇的話，自然是我的母親，畢竟那是屬於我的東西。”霍玉臉上的笑容更甚，“陳公子肯衡量價值是一個好消息。”

  “我雖然很佩服軍師那樣的存在，可以算無遺策，但我個人來說並不喜歡這些，說謊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陳凡似乎弄錯了重點，疑惑道：“說謊對你們來說很困難麽？”

  霍玉解釋道：“對你們而言，我們之所以被稱為魔是因為不壓製欲望，可事實上，任何生靈都擁有欲望，如今的神域如此，當年古人族也是如此，區別只是有些人用道德的枷鎖將自身束縛，有些人用冠冕堂皇的借口美化自身，有些人恐懼膽怯，雖有欲望卻過於駁雜，有些則是欲望不夠強大。”

  “而真正強大的聖族則是將欲望發揮到極致，這世間任何一個強大的存在都是如此，區別只是選擇的道路不同，我之所以願意與陳公子做這筆交易，是因為我們是一樣的。”

  “我研究過你的情報，你能夠走到今天也是因為欲望趨勢，或許你身邊的人都不曾發現，你心底的惡不亞於最陰暗的魔族。”

  霍玉循循善誘，仿佛是對面站著的不是敵人，而是多年未見的老友。

  陳凡點了點頭，似乎很認同這種說法，不知不覺間，掌心多了一枚玉簡，頃刻間碎裂。

  一股當地的靈力波動瞬間蔓延開來，那種穿透性是陳凡從沒有見識過的，瞬間便擴散開來，朝著遙遠的方向蔓延。

  霍玉卻仿佛視若無睹，只是有些惋惜地說道：“陳公子似乎並不如我想象中的聰明。”

  看著神色凝重的陳凡，他有些驕傲的微微揚起頭道：“回夢鎮的封印到如今已經崩潰的差不多了，但仍舊堅持著最原始的工作，抵擋所有試圖進入這裡的其他生靈，而我們之所以在這裡，是因為你推開了那扇門，其實如果只是我們在這裡事情還有些麻煩，可剛剛拿到無差別的波動傳遞出去之後，你的勝算又小了幾分。”

  聞言陳凡臉色驟然一變。

  他第一時間就理解了霍玉的話。

  事實上，對方能夠進入這裡不是防禦失效了，僅僅是變弱了而已，霍玉他們在這裡，是因為自己引路，但他們同樣也需要承擔壓力。

  可一旦有其他，更多的非人族生靈來到這裡，封印就需要消耗更多的力量來壓製他們。

  一股力量，分成兩份和分成一百分是有區別的。

  就如同霍玉所言，回夢鎮的禁止終歸是死物，做不到因勢利導。

  “難道……”

  陳凡的目光掃過霍玉和董明，眼神在清瑤身上停留片刻又很快挪開，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真的是讓人有些頭疼。

  那名叫做董明的老者似乎有些不耐煩，開口說道：“給句痛快話，到底換不換人。”

  “少主有耐心和你講道理，老夫可沒有，大不了咱們就一拍兩散。”

  說著，董明化作利刃的手指在清瑤的臉頰上輕輕劃過，留下點點血痕，意思不言而喻。

  這簡直是一道無解的選擇題。

  首先外部支援什麽的暫時不用想了。

  眼下的局勢，陳凡能做的選擇不多。

  換人，將所有的希望賭在霍玉會遵守諾言上，可是指望魔族守信用，可能麽？
  概率又有多大。

  可不交換，雙方的力量差距擺在這裡，最主要的是，他們似乎不需要一個活著的魔女，很有可能這兩個人會強行殺死他們挾持的魔女。

  這個人質幾乎沒有任何意義。

  最優解是解開魔女的束縛，將她拉到自己的陣營，畢竟看起來霍玉和董明是要殺她的，從魔女的角度來看，只要不想死，最好的方法就是和陳凡聯手。

  但是她願意麽？

  魔族的心思如何能夠猜測的出來。

  更重要的是，霍玉說的是真的麽？

  是不是沒有把握救走魔女，故意編制的謊話，引導自己這樣想？
  除開這兩種坑性，其他的選擇意義不大，能夠影響到形式的部分不多。

  兩害相權取其輕。

  目前來看，交換人質是比較好的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