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古怪清瑤

  陳凡與無炎面面相覷。

  眼前的清瑤哪裡還有半分神宮神女的高貴出塵可言，如果不是身上傳來的陣陣靈力波動，或許會有人將她當作瘋子也說不定。

  看著清瑤驚懼而無助的樣子，陳凡終究沒有狠心繼續逼問，而是開口問道：“你多久沒有休息過了？”

  清瑤神色一怔，沉默不語。

  陳凡見狀便知道猜測正確。

  長時間的恐懼之中，清瑤應該是不敢一刻放松警惕，她之所以現在還記得這些，應該是硬生生撐過了每一個黑夜。

  可到了白天，這個鬼地方似乎又沒有安全可言，折騰下來，是個人都會顯得不正常。

  “若是信得過我們，姑娘不妨休息片刻再從長計議。”

  陳凡溫和地說道，他自然不會說是想要趁著這個時間想一下應該怎麽圓這件事情。

  清瑤看了看陳凡又看了看無炎，最終還是點點頭，默默走到一旁的巨石旁邊，蜷縮著閉上眼睛。

  “你怎麽看？”歎了口氣，陳凡將目光從清瑤身上收回，眼神中帶著些許探究的意味問道，“可信？”

  無炎搖頭道：“除非經歷一個夜晚，否則沒有辦法驗證，我在上面找到的人警惕心很重，看起來有點像是……”

  “像是被欲望支配的人？”陳凡說出答案。

  “嗯？你怎麽知道的？”

  “看她就知道了。”

  陳凡微微抬頭，無炎也看向閉著眼睛假寐的清瑤，片刻後露出恍然的神色。

  清瑤的身上的衣裙有撕裂的痕跡，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面也有各種各樣的瘀青。

  無炎自然知道這些痕跡意味著有人試圖對清瑤圖謀不軌，甚至可能差點成功，而且不只是一次。

  陳凡開口道：“別的不說，清瑤的實力在這裡是做不得假的，就算是受傷，被算計，只要不是腦子有病也不會接二連三對她做那些事情，除非是欲望勝過理智。”

  “我總覺得你好像是蒙的。”無炎聳了聳肩，這個推測說合理也合理，說不合理也不合理，充其量算是佐證吧。

  但不管怎麽說，事實就是如此。

  無炎感覺這個鬼地方的生靈欲望都被無限放大，她在懸崖上碰到的修者竟然還想對她動手動腳。

  那幫人是瞎了麽？
  看不出她是神魂狀態？
  “這麽說來，她應該不是在說謊。”無炎心中多少有些同情，一個女子在這種地方，肯定被騷擾得不輕，片刻也不敢休息。

  “我更想知道這裡到底是什麽地方。”陳凡道，“你我都被迫卸掉了偽裝，同時你發現沒有，清瑤在這裡似乎變成了普通人。”

  “普通人？”無炎覺得陳凡對於普通人三個字好像有什麽誤解。

  “我是說狀態。”陳凡道，“正常修者是不會如此容易崩潰的。”

  無炎回過神來。

  是呀！

  修行本是通天路，修體也是修心。

  情緒確實會造成影響，會對戰鬥，修煉產生影響，甚至會阻礙修行之路。

  可清瑤的情況心境明顯沒有崩潰，按理說不應該會失去理智，如此慌亂才對。

  陳凡忽然道：“你當年入魔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無炎愣住片刻，旋即目光落在清瑤身上，神色變得凝重。

  說起來，確實有點入魔的跡象，但好像又不一樣。

  “據我所知，如今東域所謂的入魔是指心境上墮落，放縱欲望，完全不受控制而行事，或是為感情不顧一切，或是被仇恨衝昏頭腦，可這和記載中可怕的魔族是不同的吧。”

  陳凡的聲音平靜而淡然，說得輕描淡寫，仿佛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

  “比如你，在報仇之後便放下了執念，也從那種入魔的心境中慢慢清醒過來。”

  “在我看來，正魔之分可以從道德行徑上劃分，也可以從力量種類上劃分，如果入魔和入道本質並無區別，只是不同的力量體現，那麽真正的魔是不是也要在心境，體魄，神魂上完成統一，和正常修煉一樣。”

  “你這麽說也不是沒有道理。”無炎皺著眉頭分析道，“東域流行的魔道功法都以手段殘忍而著稱，若是正常的修煉是將外界靈力轉化為自身靈力，將體魄，心境，神魂修煉至極限，魔道可能就是完全相反的路線，卻有著可能性。”

  作為曾經入魔的修者，無炎感覺更加深刻些卻也忽略了很多東西。

  雖說入魔那段時間確實實力大增，但仔細想想，似乎和東域典籍中流傳的魔族又有不同。

  若說先前覺得是因為入魔時間短的緣故，此刻聽陳凡一席話，無炎不再那樣認為。

  或許，想要成為魔修也需要如同靈力之類的魔氣。

  回想著當年的感覺，無炎緊咬嘴唇，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覺得當時隨著心境變化，自然而然的體內功法就發生了轉變，周身靈力幻化成了魔氣，一切都順理成章。

  可要說魔氣從何而來，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有的時候我真就覺得你這種思想是給自己找罪受，這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因為所以。”無炎沒好氣地說道。

  以前分析事情多簡單，哪用得著想這麽多。

  有魔氣就歸類為魔，有鬼氣就歸類為鬼物，有妖氣就是妖族，簡單明了。

  可隨著陳凡一路走來，無炎逐漸發現了萬物同源，靈力只是其中一部分顯化的秘密。

  靈力之下還有更細微的某種力量存在，通過不同的手段可以轉化為靈力，魔氣，鬼氣，妖氣等等，從而使生靈擁有不同的能力。

  再加上陳凡那個生物多樣性的理論，無炎隻覺得面前需要研究的東西如同一座座看不到盡頭的山峰。

  東域為何會有百族生靈，為什麽明明許多相近的種族能力卻截然不同。

  力量的本質到底是什麽？
  心境，神魂又會對力量產生什麽樣的影響？
  一個個問題紛至遝來，無炎隻覺得頭皮發麻。

  陳凡很沒有自覺地說道：“只有研究出原因才能夠找到應對之法，不如這個……”

  他看了一眼清瑤。

  “你覺得她會入魔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