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老君爐中火

  按照邏輯，這些持續燃燒的火焰，既然不會熄滅，那麽除非它們在燃燒時，沒有任何的能量損失。

  可顯然是錯誤的。

  王超能清晰地體會到空氣中彌漫的熱量。既然這些火焰輻射出熱量，那就證明它在持續不斷地損失能量。

  有出無進？隻損失能量卻不補充能量？

  這顯然更加不可能。

  然而火勢並未隨著時間流逝而彌漫，涼景山沒有被大火籠罩，僅僅是最初“天火”降臨的山頭的范圍失火。

  如果不管的話，這些火能一直燒到九年後——漫畫裡，孫悟空與布爾瑪來到火焰山的時間點。假如這些火焰的燃料就是火焰山的山體與木材的話，那麽即使它的燃燒效率再高，持續不停地燒個整整十年，怎麽也不應該仍然隻聚在山頭區域而已。

  王超自然而然地開始推測，這種火焰的燃料，並非有形的物質，而是……純粹的能量。

  自然界的元氣，或者……？
  仿佛是為了印證王超心裡湧起的推理，火眼金睛所能看到的范圍再次擴大。熊熊燃燒的火焰山大火，在這對金眼的“凝視”能力下，開始顯現出不一樣的姿態……好似被籠罩上一重濾鏡，王超看到了另一種顏色的火焰在躍動。

  這些火焰，並非平常認知裡的火焰。

  王超看到了。

  他看到，火舌吸引片片光點，就猶如元氣彈所凝聚的自然界裡的元氣一樣。王超竭力地想看清，這些自然界的元氣，與火眼金睛所能看清楚的人體的元氣，究竟有什麽分別。可是卻怎麽也看不清，只有在火焰的周圍，能看到模糊的、不斷被這種火焰吞食的些許自然氣息。

  “原來如此，這倒霉的天火，原料是自然界的元氣？”

  王超真是長見識了，難怪能在牛魔王倒霉的城堡周邊燒這麽些年。自然界的元氣源源不絕、生生不息，別說十年，燒個一百年恐怕都足夠，這些火焰就不會自然熄滅。心裡一定，王超再度凝聚龜派氣功，向另一處大火推去，轟出了另一道空空蕩蕩的路徑。

  這回，王超用火眼金睛所能看到的新的視覺，看清楚了。

  龜派氣功在觸碰到那些似乎有特殊元氣構成的火焰時，火焰無法吞食龜派氣功這暴躁而猛烈的氣息，因而被直接衝散、消失殆盡。

  就仿佛……被超級賽亞人孫悟空暴氣撐炸的魔獸也戈那樣。

  不論再怎麽神奇的物質，當它的基礎結構被龜派氣功破壞後，也就再也無法維持形態了。

  王超這才明白，龜派氣功之所以能夠滅火焰山的大火，這其中的原理。

  舒服了。

  他心裡一高興，更賣力起來，嘿咻嘿咻，第三發，第四發，成功，成功……山頂的大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地被藍白色的光柱，“擦”出一道道無火的路徑。但是很快，王超的手裡熄火了，氣喘籲籲想要繼續凝聚龜派氣功時，掌心裡隻凝聚出一團青煙。

  太累！

  王超累得一屁股墩，幸好這裡的大火被清理了一大片，溫度下降了不少，地面不至於太燙燙到屁股。

  “休息一下吧，別太辛苦了。”

  牛魔王遞了一袋水給王超，熱情道，“先去我家吃頓飯，吃飽肚子才有力氣啊。”

  忙活了半天，已經過了中午。

  小女孩琪琪已經在一旁熱到犯困，不停地點頭打瞌睡，小臉頰因為高溫燒得紅撲撲的。

  王超咕嚕咕嚕灌了幾口溫水，其實也早已經是又熱又餓又累，聞言也不推辭，隨牛魔王父女一起下了山。

  牛魔王父女在山腳下建了新家。

  不過，條件當然和山頂的城堡不能比，但也比包子山裡爺孫三個住的好很多。

  王超並不在意，他如果在意的話，當初也不會和孫悟飯一起將包子山那棟膠囊古堡還給布裡夫博士他們了。

  餐桌上，王超風卷殘雲，吃相粗野狂放……看得琪琪忍不住將一盤盤美餐推到王超跟前。

  跟孫悟空一起吃飯久了，王超的胃口似乎也變得異常得好，吃嘛嘛香，而且吃得很快。吃得慢就被孫悟空那個小子吃光了。

  “呼，好飽好飽。”

  王超拍著肚皮，重新上山去。

  “這麽急嗎？可以休息一下的。”

  牛魔王很意外，幫忙乾活竟然這麽熱情的，王超這小子人相當淳樸啊。

  王超笑著擺擺手，其實他是想繼續去研究山上那神奇的火焰去的。

  而且……

  火眼金睛的變化，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似乎，火眼金睛所能看到的事物范圍，也是隨著自己的心意在變化。

  想當初，火眼金睛第一次看到人形氣，是在蓋洛博士的實驗室裡。

  那時候的王超，唯一惦記的事情，就是脫困自救。

  而火眼金睛意外覺醒的“氣視覺”，極大地提高了他逃脫的可能性。

  第二次，在他被地獄魔氣包圍，不受控制地吸收地獄魔氣，瀕臨自爆或者被魔化的時候，火眼金睛就又看到了黃泉氣的樣子。

  這一次，當王超心裡對奇特的火焰山火焰分析，邏輯推測，覺得這玩意兒應該是以某種無法看見的非物質為養料的……結果嘎嘣兒，果不其然，王超真的看見了。他不僅看到了這種奇特火焰的構成本質，也看到了它所吞食的能量。

  王超不知不覺走回了火焰山的半山腰。

  他倒也沒有急著繼續“施工”，而是來到一處火焰高牆前，凝視著在火眼金睛視覺裡，顯現出不一樣姿態的這些火焰高牆。

  “仔細想想的話……我的眼睛看到的‘新’事物，都是我認知中存在的，或者預感到可能存在並且確實存在的東西。”

  王超思忖。

  第一次看到的“新”事物——人體之氣。

  這個不用說，龍珠42卷漫畫王超看了不知多少遍，“氣”這種東西對王超這樣的龍珠粉絲來講，幾乎就是不言而喻的基礎設定，簡直宇宙公理。在危機境遇下，火眼金睛刺激出了王超認知裡的“氣”。

  第二次，黃泉地獄魔氣。

  按理說當時沒有人告之王超關於這方面的設定，但其實，親身承受了惡魔光線的王超，比任何人都能清楚地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瘋狂地湧進自己的體內——都快要將他的身體給撐爆了，能感覺不到嗎！加上惡魔人還在那兒充當了一部分解說，王超自然而然地對這些瘋狂湧入體內要將自己爆死的東西有所猜測，並在生死的危機下成功地看到了“黃泉氣”。

  於是這第三次，構成特殊火焰的特殊能量……

  “之前的兩次，之所以能夠將我的‘認知’映照為‘親眼所見’，根本原因，還是因為我的‘認知’沒有錯，是真實存在的！如果根本不存在什麽人體的氣，什麽黃泉的地獄魔雲，我的認知就不是認知，而是‘妄想’。”

  王超的金眼凝視著那些火焰的特殊能量，他嘗試著在右手心裡凝聚氣功。

  “那麽反過來，既然這一次我確實在這些火焰上看到了更多的東西，就證明……我的種種猜想，應該都是大致正確的。”

  如今的他，還未有足夠的境界，能清楚明白地操控體內的氣，甚至只能模模糊糊地感覺到，體內有所謂能量的存在。因此，並不能做到將體內的氣如臂指使。能夠使用龜派氣功，也是因為這一招已經是龜仙人打磨出來的成熟的招式。

  要想從無到有，在並未完全掌控自我之氣的時候，強行開發出一種“掌心氣球”之類的玩意兒，對此刻的王超來講並不容易。

  這也是為什麽第23屆武道會上，樂平開發出的操氣彈有其價值的地方了。那證明了樂平在氣的領悟上更上了一層樓。

  之前，王超給塔依絲演示時，也只是將力量凝聚在手掌上，讓塔依絲看到了朦朧的白光，體會到熱量，僅此而已。

  而這時，王超就是用同樣的粗糙的方法，讓體內的力量盡量聚攏在右手上。

  然後他將凝聚了力量的右手，緩緩靠向那些熊熊燃燒的火焰。

  “喂！王超！”

  牛魔王大聲阻止的聲音從王超身後傳來，隨著沉悶的腳步聲飛速靠近，他以為王超想不開要自殘呢。

  可是，王超似乎沒聽到，他聚集了體內氣功的右手，在靠近這些火焰時，王超能清楚地看到，從自己的手上，濃度相對較高的氣，在被近在咫尺的火舌吸過去，並緩緩吞食…………既然會吃掉元氣，那麽這火焰為什麽不“生長”呢？難道吸收的能量真的全部轉化成熱量了？

  見到王超沒有真的將手伸進火焰裡，牛魔王放下心來，發現王超似乎在思考，便沒有干擾。

  “等等！”

  王超心中一動，火眼金睛分明看到，從這些火焰的特殊氣之中，不僅僅是在吞食元氣，同時也在逸散出什麽能量。這些能量似乎很混亂，並非火舌吞食的人體之氣或者自然元氣——但確實有向自然元氣重新轉化的意思。

  王超保持著火眼金睛到處觀察。

  “你怎麽哭了？”牛魔王看了半天，實在忍不住了。

  “啊？”王超愣了愣，這時琪琪走過來遞給他一條手帕，王超擦了擦眼睛，果然濕淋淋的。眼珠子滾燙。他汗顏道，“我說眼睛怎麽這麽難受……原來是盯著火焰看太久了……”他話語一頓，猛然驚覺，回首看向火焰山四周一帶的天空。

  這裡的地獄魔雲，黃泉氣，竟然比龜仙屋那裡還要稀薄！或者甚至可以說，這裡的天空澄清，黃泉魔雲淡到看不清！

  王超猛然再回頭，看向那熊熊燃燒的大火！

  太上老君八卦爐裡的火！他想起佔卜婆婆的水晶球給自己指引的地方。看來，那位老君的爐子裡的火，燒的可並不是柴火，也不只是自然界的元氣，甚至包含這些黃泉泄露的地獄氣息！

  “鎮守陰陽兩界大門的神明嗎……”王超自語，“原來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