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失去也是得到
  除了已經犧牲的那些新兵外，剩下的人也基本上不同程度的掛彩了。

  而他們經歷了幾天的顛簸之後，破損的軍艦拖著笨重的身體，勉強來到了距離這裡最近的一個海軍基地。

  特亞站在船頭默默地抽著煙，腦子裡在想著這一系列的事情。

  想到原著中澤法船上的新兵隻存活了艾恩和賓茲二人，但特亞很清楚，哪怕這次只有一個新兵犧牲，澤法的心情也是如此。

  畢竟他親手培養出來的新兵，就這樣連人生都還沒有開始便已經走到盡頭了，痛恨的心情不是其他人可以理解的。

  殘臂之痛也不及於此啊。

  只是特亞清楚，自己不是澤法，而且澤法最近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一言不發，他也不清楚澤法心裡究竟是怎麽想的。

  經歷了這樣的一件事，到底會對他帶來什麽樣的變化都是未知的。

  “唉。”

  歎了一口氣的特亞將煙頭使勁地往欄杆上一摁，然後甩手丟了出去。

  當時那一瞬間的衝動，卻也漸漸開始因為冷靜下來而淡卻了。

  事情已經如此，不管怎麽做也挽回不了那些新兵的生命，還有澤法老師的手臂了。

  只是澤法現在的這個狀態，特亞真不知道澤法老師心裡在想些什麽，他去敲門也是沒有回應，不由得會讓特亞有些擔心。

  難不成澤法會因為這件事，還是回到了原來的那種心態，勢必要鏟除整片大海的海賊，走上那條偏執的道路？

  轉念一想，特亞卻覺得這樣的可能性並不大，因為現在的澤法也已經不是從前的澤法了，而且澤法把自己關在房間前，對特亞說的最後一句話是這群孩子是死在了戰鬥的路上，他看到了海軍未來的意志。

  相信就憑這句話，澤法絕對不會走上偏執的道路的，但他確實是需要一個冷靜的時間。

  這幾天反而和艾恩賓茲他們這些新生交流的比較多，但在一起訓練這麽長時間的隊友，突然就離開了，對於他們這個年紀來說實在是不小的打擊。

  我們已經做好覺悟了，這是艾恩對特亞說的一句話。

  前方的海霧已經散去，一座島嶼出現在了視野范圍內，他們到了。

  這裡有個海軍基地，雖然不大，但暫時在這裡靜養是足夠了。

  在來這裡之前特亞想過直接回海軍本部，因為還要顧及一下澤法。

  但是軍艦的損傷已經不足以支撐長時間的航海，而且部分新兵也需要得到妥善的救治，所以特亞還是下令先到這裡休養生息。

  特亞歎了口氣，然後回到了船艙內。

  不過這次卻發現，澤法的房間門竟然打開了，他連忙快步走了上去。

  走到門前，澤法也剛好走了出來，兩個人對視著看向對方。

  “小子，慌慌張張的幹什麽？”

  聽到澤法這麽說，特亞頓時也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你把自己關在房間內好幾天，還問我慌慌張張的幹什麽，這上哪兒說理去。

  不過特亞還是微笑著回答道：“澤法老師，我們已經到了最近的海軍基地，在這裡修養一陣子然後再回本部。”

  澤法沒有說什麽，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快步朝著艙門外走去。

  跟在他身後的特亞好幾次欲言又止，直到來到艙門外甲板上。

  澤法深吸一口氣，然後像是經歷了很大的束縛壓抑著自己似的，想要釋放出來，但終究還是沒有呐喊。

  他招呼特亞跟著他走到船頭位置，然後竟然問特亞要了一根香煙。

  特亞可從來都沒有見到過澤法抽煙，不過特亞沒有過多地猶豫，還是遞給了澤法一根香煙，為其點著。

  “咳咳……”

  不小心被嗆得咳嗽起來，不過澤法還是忍著抽了下去。

  “這些天我想了很多事情。”澤法吐出一口煙然後轉頭對特亞說著，手上夾著的香煙，煙灰已經老長了，“即使在睡覺的夢中，我還是能夢到那些孩子…”

  特亞默默地看著澤法，也明白了這些天澤法的心理負擔到底有多重。

  澤法所經歷的慘痛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住的，但在他的內心深處，應該還是會害怕遇到這樣生死離別的事情。

  只是如果真的看淡的話，未免也太絕情了一些。

  不過此時的澤法卻給了特亞一種像是脫胎換骨的感覺，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複雜的感情，似乎一切都是隨風而去，但眼神卻不是無情的，而是一種謹記於心的感覺。

  “澤法老師……”

  “小子，失去也是一種得到，不過並不代表我會忘記這些事情，我只是把他們放在心上。”

  澤法說完，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而且，我並不算是失敗。”

  說到這裡，澤法揚起自己的右臂，那損傷比較嚴重的手臂在特亞的眼中卻顯得格外的有力。

  是的，黑腕澤法從來就沒有離開，他一直都在。

  啪——

  特亞狠狠地在澤法的背後拍了一巴掌，差點把澤法打得一踉蹌。

  只見特亞哈哈一笑然後說：“澤法老師你早這個樣子，就不用讓我白擔心這麽多天了，你知道這些天我和艾恩他們聊起這件事情來，急的眉毛都快能燒著了。”

  雖然知道特亞是很誇張地這麽說，不過澤法知道特亞關心自己是肯定的，心裡還是覺得很欣慰。

  只是他這麽做是要給自己一個安靜的空間思考思考，不然他走不出來這個封閉的心房，誰都幫不了他。

  做好了充分的覺悟，澤法總算是走了出來，而且要比以前還要坦坦蕩蕩。

  艾恩從特亞那裡聽來的話，也已經在早上的時候告訴了澤法，也正是因為那句話，澤法才算是真正地走了出來。

  背負著死去同伴的意志和夢想繼續前行，終究會忘掉他們的模樣，但他們的意志會讓你變得更強。

  想到這裡，澤法也是深深地看了特亞一眼。

  這個孩子竟然也在無形中影響了我，將我也給改變了麽？

  遇到這小子，還真的是老夫的幸運啊。

  “這趟回去之後的打算，老夫已經決定好了，不過我還是賣個關子，不告訴你。”

  澤法嘿嘿一笑，然後將手中的香煙扔向一旁，轉身離開了。

  沒有回頭的特亞，卻是笑著看著眼前漸漸靠近的海軍碼頭。

  他隱約也猜到了澤法想說的是什麽。

  而且，澤法也必須要這麽做，去科學部隊安裝機械手臂。

  失去？澤法卻從來都沒有失去任何東西，相反的，他得到的卻很多。

  這次也是一樣，他得到的是比以前更加勇敢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