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無法理解的死亡】
新大陸歷兩百二十八年九月五日。
推進日。
在昨天傍晚,左右兩路軍分別攻陷瓦倫佐和葛洛哈堡的情況下,整個軍隊的士氣被抬到了最高點。
每個人,都在期待著,下一場的,勝利。
當然,軍部刻意隱瞞了瓦倫佐和葛洛哈堡的守軍,都只有一千,這個極為關鍵性的信息。
這一天,一直未見動作的中路軍,終於有了新的指令。
全軍進攻。
在左右兩路軍都取得了決定性的突破以後。
這一場對於魔種的反攻,好像已經走到了盡頭。
原本預計會對人類聯軍造成巨大麻煩的掎角之勢,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就這麽莫名破解了。
面對僅存的一座格倫西亞孤城,現在人類聯軍要做的,似乎就是集中兵力,三面合圍。
格倫西亞,就不攻自破了。
每個人似乎都是這麽想的。
畢竟是近乎毫發無損的二十萬大軍。
就算是直接平推過去,也能夠把格倫西亞夷為平地吧。
應該是這樣的。
當李拔魔看到人類的士兵,遠遠地從地平線上出現的時候,他的心裡至少是這麽想的。
他完全清楚自己腳下的這座城市的底細,以及,這座城市裡,他的那些同伴的底細。
格倫西亞是一座比較特殊的城市,至少是比起另外兩座已經丟掉的犄角之城來說,這座城市作為三座城市的核心,曾經的阿姆斯特的壁障,中央聯邦在其中投入的資源,要遠遠超過其他兩座城市。
無論是從城防上,兵力配置,城市的大小,還是地理位置的險峻程度,都堪稱是易守難攻的典范。
所以當初魔種攻克這座城市的時候,也顯得尤為艱難。
要不是李拔魔率領十三使徒執行的拚死斬首戰術取得了奇效,成功打開了城門。
那麽魔種能不能在東海岸站穩腳跟,還是兩說。
更不要說進逼阿姆斯特,讓整個中央聯邦都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李拔魔到現在還記得,那個格倫西亞的城主死時,那種不屈的眼神。
仿佛是在說,我們會回來的。
現在他們真的回來了。
從地平線的遠方,海潮般地湧來。
“嫉妒大人還沒有回來嗎?”李拔魔剛剛問出了這句話,就笑了起來,他在這裡坐了一夜,那個通訊器就在手邊。
從始至終,嫉妒都沒有發回任何新的消息。
也許……已經死了吧?
他現在忽然就有點完全的無所謂了,他不知道自己在這裡的意義是什麽。
他忽然想起霍恩海姆走的那一夜,召見了他,對他說:“拔魔,你是我看好的年輕人,聖族的時代馬上就要來臨了,我希望你可以扛起屬於你的責任。”
所謂的,你的責任。
就是帶著自己的族人去送死嗎?
雖然以前他也見過無數次的派系之爭,但他始終覺得,那不過自己人的一起意見的分歧,大家可以爭吵,為此不惜揮舞拳頭,甚至付出生命。
可那僅僅是限於小部分的,就像是上一次的東部地域之行,始祖派和聖徒派的鬥爭,最終以聖堂第二牧首李納多大師的身亡而結束。
始祖派臣服,於是大家繼續和平地生活。
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創造聖族的時代而努力。
那是李拔魔可以接受的。
而這一次,他並不能接受。
霍恩海姆已經明確告訴了他,這一次留下來的,都是始祖派的成員,他們沒可能回到家鄉了,就為了整個聖族的偉大將來,做出他們最後的貢獻吧。
也就是,徹底拋棄了他們,讓他們孤獨地迎接死亡。
李拔魔,則是這一次盛大的死亡的,見證者。
他不能理解。
他們費盡心機,從新大陸遠道而來,經過了危險重重的無盡之海,在千難萬險中登陸上了人類的海岸,他們長途奔襲上萬碼,連克五城,將人類逼到窒息。
他們又君臨中央王城,他李拔魔雙拳不敗,最後還請回了始祖。
一切,都是那麽順利,順理成章。
那麽,到底為什麽,現在又要這樣呢?
不是為了更好的未來,才拚命流血,拚命奮鬥的嗎?
為什麽現在,即將到了最後時刻的時候,反而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人去送死?
真的是為了更好的未來嗎?
李拔魔真的很想知道,如果西門夜樓在這裡,他會怎麽做。
大概……
李拔魔看著越來越靠近的人類大軍,驟然站起。
他握緊了拳頭,說:“隨我!!!”
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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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一隻狐狸嗎?”
奧德修斯還是覺得,很不對勁。
昨夜。
那只有蘇君炎和奧莉薇亞聽得見的沙沙聲,結果最後,居然只是一隻偶爾路過的狐狸。
這太詭異了。
不止是奧德修斯。
蘇君炎和奧莉薇亞,到現在,也是疑慮重重。
“對方的精神力控制,應該已經到了一個很恐怖的程度。”蘇君炎在指揮頻道裡說,“不然沒可能,可以同時逃過你和我的眼睛。”
“沒有錯。”奧莉薇亞也只有在說起這個話題的時候,會變得嚴肅而認真,“我總覺得我們被包圍了。”
“不會吧。”奧德修斯覺得不可思議,“我們的隱匿能力可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察覺的,再加上你們兩個的感知,怎麽可能有人可以包圍我們?”
“一種直覺。”蘇君炎和奧莉薇亞幾乎是同時開口。
“獵物開始進袋子了。”與此同時,在離蘇君炎他們很遠的地方,兩個穿著紅黑色長袍的人站在一顆巨大的樹的樹乾上,悠閑地看著四周。
在閑談。
開口的人,正是之前在追擊蘇君炎的,嫉妒。
“李拔魔那邊不會有什麽問題吧?”另一個穿著紅黑色長袍的七宗罪之一,忽然問道。
“誰知道呢。”嫉妒有些不在意地道,“那個蠢貨到現在,還不知道教父大人到底有著什麽樣的計劃呢。”
“可別讓他死了。”另一個人擔憂地說。
“死了就死了,饕餮那個蠢貨不就是已經死了。”嫉妒還是很無所謂地說著自己曾經的同伴的死亡。
“李拔魔的老師,可是西門大人。”另一個提醒說。
“……”嫉妒沉默了一秒鍾,然後恨恨說,“西門大人怎麽會收他做弟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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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