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灰原哀：有什麽好說的，不裝了！

  “你這種忽然在關鍵時刻打斷別人說話的方式，真是莫名讓人火大啊。”

  灰原哀平淡地暼了江戶川一眼：“這種突如其來，看似很有道理，實則十分牽強的打斷。

  就像男主女主正準備乾些什麽觀眾們喜聞樂見的事情，忽然被闖進現場的親戚朋友壞了好事。

  又比如只剩下一口氣的受害人，明明可以說出凶手的名字，偏偏重複好多遍“凶手……凶手是……”，然後在關鍵時刻斷氣。

  還有反派把主角逼入絕境，明明再多走兩步，就可以徹底解決主角，可這時候反派偏偏沒有了開始的瘋狂，好像忽然智商上線了一樣，“不小心”又放走了主角。”

  “啊這，我知道近些年出了不少爛片就是了，只不過灰原你也不用這麽激動嘛。”

  柯南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裡，灰原可不是喜歡抱怨個不停的人呀，但現在對方身上的怨氣好像都隱約化作黑氣了？

  還有什麽“男主女主準備做什麽喜聞樂見事情”這種話，真的是他認識的灰原能說出來的嗎！

  他猜測灰原哀大概是看了某部超級爛劇，所以精神受到了刺激——總不能是被別人帶壞的吧。

  柯南回憶了一下自己看過的那些爛俗劇情，試圖代入灰原的想法。

  他訕笑著安慰道：“但有時候不正是因為這些情節，劇情才能有起伏嗎？”

  “太過刻意了。”灰原哀露出一副百無聊賴的表情：“讓觀眾感到意外卻又可以自圓其說的，才叫做劇情起伏。

  而一眼就能看到之後發展的，大家很快就會失去興趣了。”

  “啊呀，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嘛。”柯南撓了撓頭：“就像一些粗製濫造的推理電影或者推理小說，要麽一眼就可以看出凶手，要麽完全沒有鋪墊，結局忽然推出一個凶手之類的。”

  說到這裡，柯南眼睛發亮：“但有些經典，即使看過多少遍，再看也從來不會覺得厭煩，就像《福爾摩斯探案集之第四簽名》，又比如……”

  “知道了知道了。”

  灰原哀歎了口氣：“雖然我們兩個說的根本不是一件事情。”

  “啊？”

  柯南一臉懵：“我又說錯了？”

  名偵探只要進入推理狀態，向來都是一切盡在掌握的從容，最後一句真相只有一個，在對方看神仙的目光中自然而然地接受自己的成功。

  但可惜，柯南最近在灰原哀這裡到處碰壁，別說推理了，他現在已經快無法理解對方的語言，一股挫敗感湧上心頭，雖不至於讓他消沉，但心情總歸不是那麽美麗。

  到底是人類偷偷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進化，還是因為灰原的心思過於複雜，脫離了一般人類的思維范疇？

  “之前你不還整天質問我嗎？”灰原哀輕聲說道：“問我怎麽做到一些事情的，問我的真正身份是不是黑衣組織臥底，問我的目的是什麽……”

  “抱歉啊灰原……”柯南低下頭：“這是我的錯，偵探總是對任何事情都抱有懷疑，可能這就是為什麽有那麽多人討厭我們偵探吧。”

  “但現在，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後，我想對你說對不起。”柯南面色真摯：“你不會是他們那種人，你也不可能和那些漠視生命的家夥為伍。”

  “哦。”灰原哀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你不是想知道些什麽嗎，我就全告訴你算了。”

  “啊這……”柯南這次真的愣住了：“可你不是說，要等什麽合適的時機，等我更加成熟……”

  “啊，現在時機到了，不行嗎？”灰原哀打了個哈欠：“反正什麽時機也都是我隨便說的，隨時都能到所謂合適的時機，區別只在於我想不想說罷了。

  實際上，就在幾個小時前，我都沒有向你坦白的想法。

  但在你說了“不想聽，要靠自己找出真相”後，我突然就想將全部都告訴你了。”

  灰原哀一字一句：“不讓我說，我就偏要說。

  實際上，總是搞混時間已經讓我很煩躁了，你就當我叛逆好了，對世界的叛逆。”

  柯南面色一肅：“灰原，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又產生了什麽輕生的不好念頭？”

  無怪乎柯南如此想，實在是灰原這話，太像是交代後事了。

  “不要放棄希望！”柯南鼓勵道：“即使組織勢力龐大得令人絕望，但只要我們堅持下去，終有一天能將那些家夥全部繩之以法！”

  “如果我真的在害怕組織的話，你說這些話一定會讓我很感動。”灰原哀一臉平靜：“實際上，即使現在你說這話我也很“感動”，只不過無法表達在心情之上罷了。”

  “所以只是口頭上的感動嗎……”柯南變成半月眼：“類似於“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卻不在乎你怎麽說”這樣嗎？”

  “如果我告訴你，不管是送你的那頂帽子，還是我屋子裡的防衛設施，都涉及到了超自然力量，你會信嗎？”

  灰原哀好奇地提出疑問：“如果我告訴你，真相會讓你十幾年的世界觀崩塌，你可能會難以置信，無法接受，甚至崩潰的話，你還堅持要聽真相嗎？”

  “咕嘟……”柯南下意識地咽了口吐沫：“灰原……你，是認真的？”

  “我一直都很認真。”

  灰原哀直視著柯南的眼睛：“如果你現在再確認一遍，說你是真的不想聽這些，我也可以收起那份叛逆的心，從今往後再不對你提起這些。”

  “這樣嗎……”

  柯南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額頭上滲出細密汗珠。

  他是在沒有想到，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談話，沒有任何鋪墊，灰原忽然就想要對自己攤牌，而且好像還要說出一些驚天駭俗的話語……

  “考慮好了嗎？”

  灰原哀沒有給江戶川太多思考時間，人越是思考，最後的結論距離本心也就越遠。

  “嗯！”柯南重重地點了點頭：“就算是壞習慣，但偵探又怎麽可能放棄對真相的探尋！”

  灰原哀笑了，並非嘲笑，而是發自內心的開心。

  “知道嗎，江戶川。”灰原哀微笑著：“不管是你當初在遊樂園無視危險，頗為魯莽地追趕琴酒。

  還是這次，明明有我的警告在前，卻依舊想要知道一些你本不該知道的事情。

  你這種魯莽，非理性的冒險精神，又跟你平日裡表現出來的冷靜推理相矛盾著。

  正是這種割裂感，讓身為科研人員的我感到反感，總覺得你是無知者無畏，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呵。”柯南同樣笑了：“可理性的科研人員，怎麽乾出來不少非理性的事情呢？”

  “害。”灰原哀歎了口氣：“太謹慎的話，最終還是失了那一絲應有的衝勁，或許這就是偵探身上我所不具備的品質吧。”

  “接下來的話，你聽好了。”灰原哀睜著冰藍色的大眼睛：“我隻說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