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自嘲（35）

  顏安然說著眼睛眨了眨：“別擔心學弟，這些不需要你付錢，我來這裡是很有誠意的，畢竟對於我而言，一個靠譜的未來搭檔，遠遠比我所花費的這點小錢要有價值的多。”

  蘇漾多少有些不信：“所以，你花了這麽代價，就是想要找一個未來的搭檔？”

  顏安然看見蘇漾同意了，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燦爛笑容：
  “為什麽不呢？人類是有極限的，就算是道種，也不過是將上限拉高，但想要發揮出遠遠超過極限的力量，自然需要做乘法。”

  蘇漾張了張嘴，半晌後搖了搖頭說道：“我大概理解了你的意思，不過我還是希望你想清楚，我可能並沒有你想象的那樣天資卓著。”

  蘇漾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作為一個在符文學的初學者，能夠這麽快的將自身的符文學修養推進到現在這種程度，最大的因素就是靠著個人面板作弊。

  無論是能夠讓自己在閱讀完書籍後就能夠熟練使用其中知識的“理解性記憶”，還是通過“一段記憶”所獲得的全新的技能，都能讓自己完成早期知識的積累。

  但是捫心自問，他是真沒感覺到自己能在符文學這方面有什麽突破性的進展。

  “你似乎……對自己不是那麽的自信？”

  顏安然的表情中帶著些許的疑惑：“作為後來者，你輕而易舉的就超越了那些比你早半年進入稷下學宮的學生，我本以為你應該會很驕傲的才對。”

  蘇漾搖了搖頭。

  天賦並不是來源於自身，他心中沒有絲毫的底氣。

  他知道自己這樣的人很無趣，不會花言巧語，沒有足夠的衝勁，甚至有時候做事不到關鍵之間就寫不定決心。

  他暗自嘲笑，這樣性格的人，要是放在小說裡面，大概就是那種撲街小說中才會出現的主角吧。

  除了這張臉，他到底還有什麽拿得出手的？

  “也許我真的是沒自信，但我也和你說句真心話，我現在需要資源，很多很多的資源，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成為一條躺平的鹹魚……我想要變強。”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突然想起了渾身正氣的薑以沫。

  想起想要成為正義的夥伴的項明哲。

  想起充滿了神秘氣息的譚雪風。

  ……

  甚至於他還想起了轉世前自己那積年老狐狸級別的老總。

  他頗為自嘲的說道：“真嫉妒你們這些能夠盡情展示自己天性的人，而不像我，明明本應該朝氣蓬勃，但做起事情來卻束手束腳。”

  “我算是看明白了……”顏安然一拍手掌，突然笑道，“你小子啊，似乎打從心底的對自己相當的不自信啊。”

  “有嗎？雖然我的家庭給我的不少不多，但也足夠我有尊嚴的活著，不自信什麽的，不至於。”

  “我指的不是生活環境給你的不自信……”

  顏安然輕聲歎息：“不自信是對比出來的，你知道嗎，我們顏家在修行界也算是傳承了比較久的超凡家族，這麽多年來培養出的在符文學上的頂尖人才也算不少。

  甚至於，我這一輩中，還有幾個相當被很多長輩看好的同齡人，可是他們最後甚至差點退出了符文學這個領域。”

  顏安然捧起桌上已經有些涼了的茶一口飲盡，最後輕聲的說道：“人的身體是有極限的，可是大多數人還沒有逼近極限，就已經選擇了退場。

  就好像是有一條頑固的鎖鏈扣住了你的雙腳，卻又要求你跳舞一般，心態不好的人就直接躺平了。”

  蘇漾有些好奇的詢問道：“最後他們怎麽樣的？”

  “一開始還有很多人與我同行，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同齡人被我甩在後面。

  我們從相互學習，到相互鼓勵，最後……變得越來越缺乏交流，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我的周邊已經見不到同輩了。”

  蘇漾沉默了良久，突然對顏安然說：“聽你這樣一說，突然也覺得你挺可憐的。”

  “可憐嗎？我不覺得我可憐。從我開始見到第一個符文開始，我就知道，我要把自己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我最愛的符文學之中。

  為此我可以放下殘念，拋棄多余的想法，事實證明我是對的，雜念只會影響我修行的速度，但單刀赴會的感覺挺不好受的。

  我想你會是一個很好的並肩同行者，我也期待你能盡快走上符文學的山巔，畢竟多少有些冷了。”

  “這算是請求嗎？”

  “……不，是邀請。”顏安然那躬著的背瞬間挺直，“在妖管總署之中，由符文學和其他延伸學科雖然也很受到重視，但卻從來沒有真正的站在舞台上發聲。

  符文學不應該是這樣子的，我們需要向全世界展示出更多符文學的優勢，我需要你成為我的後盾。”

  顏安然站起身來，那淺灰色的眼眸裡凌厲的視線掃過蘇漾，宛若皇帝一般的朝著他伸出了手：
  “我堅信在人類未來的道路上，符文學會是一個絕對不可能避開的話題。

  比起修行，在別人看來更像是輔助的符陣師雖然也很重要，但卻始終沒有被人當成一個核心職業來看到。

  但我始終都認為，我們一開始就做錯了。”

  “……”

  “你不信？我就問一句，在你現在接觸到的諸多超凡學識中，可曾有任何一門內容能夠如同符文學這般，如此清晰而系統，如此穩定而能夠經得起檢驗？”

  顏安然臉上的嬉笑玩鬧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肅穆和山一般的凝重：“學弟，不要被表象所迷惑了，符文學的未來從來都不在修行界。”

  他自顧自的從茶幾上拿起了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電視裡新聞發言人的聲音抑揚頓挫，而顏安然的聲音時如此的鏗鏘有力：
  “學弟，雖然修行者在成長到一定程度後也需要學習飛行類的術法，但我們如今同樣也擁有飛行速度比擬結晶期修士高速衝刺的音速飛機。

  修行是有門檻的，就算是再全面和強大的修士，擁有再強的靈力、再多的術法，也無法保證能夠照顧到生活的方方面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