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九尾天狐小白
爽夠了!
送他上去!
說出這個要求時,杜必書自己都覺得心虛。
能憑一首‘小曲’苟著就不錯了,還敢得寸進尺?
他做好了準備,一旦大佬表露一點不滿意的情緒,立刻終止這個危險的提議。
火焰巨獸撩起眼皮,瞥了一眼穹頂上的洞口,又歪頭瞅了瞅‘唱曲小哥’的小心翼翼,好似明白了他的想法。
未見猶豫,倒是有些不情願地站起身,騰空而起,徑直飛向高處的洞口。
在半空。
火焰巨獸還低頭瞄了瞄他,做出一個甩頭的動作。
這是示意自己跟上麽?
大佬也太給面兒了吧!
下次,是不是可以嘗試讓他打開斷龍石呢?
杜必書面露期待,連忙駕馭攝魂盅,騰身跟上。
鑽進洞口,進入玄火壇的二層。
相比第一層,這裡明顯清爽了不少。
雖然依舊燥熱,但沒有了那種鐵板燒的跳腳。
四下掃視,二層的空間,一片昏暗。
身畔的圓洞有紅光映照,再往遠些,還有一個地方火紅一團。
此刻,火焰巨獸已經趴伏在地,炯炯地望著杜必書,神情掛著少許的期待。
顯然,是在等待某人吟曲念咒。
在火焰巨獸的旁邊,是一個半人多高的石台,呈現圓柱狀,不時變幻著各種顏色。
赤橙黃綠紫,宛若有彩虹棲留此間。
“吼~~~”
火焰巨獸催促。
杜必書快步走了過去,在石台的周圍,竟然感受到些許的涼意,令他為之一爽。
半人高的石台上,有一道圓環狀的凹痕,旁邊還刻著三個字。
“玄火鑒!”
果然,和小說的描述一致。
杜必書沒有遲疑,口中輕誦往生淨世咒,待火焰巨獸舒服垂下了頭顱,才繼續圍著石台搜索。
玄火鑒,是沒有滴。
可他明白,這裡不一定非要玄火鑒。
想當年,白狐一族偷走了玄火鑒,焚香谷不照樣將九尾靈狐關到了三層。
要是找到三層的入口,就能見一見嫵媚眾生的天狐,也算不枉此行了。
一直在搜索,口中念咒不停。
眼角余光在火焰巨獸身上掃過,這尊大佬已經完全合攏了雙眼,橫躺的身軀不時起伏,好似進入了夢鄉一般。
不知是不是錯覺,那火焰籠罩的龐大身軀,隨著念咒,竟然變得凝實了少許。
其身上的火焰閃爍,二層的空間亦跟著一明一暗。
杜必書仔細尋找了一遍,石台沒有其它的機關。
舉起左手,將掌心粘著的玉牌向圓環凹痕前湊,形狀大小完全對不上,更不見任何的反應。
難道需要焚香谷的功法?
要是那樣,他也只能放棄。
杜必書心有不甘,乾脆擴大了搜索范圍,往二層的牆壁走去。
這裡空蕩蕩,除了圓柱石台,也只有弧形的牆壁。
每走遠一些,他就會提高少許聲音,保證火焰巨獸聽到的‘小曲’音色不變。
簡直服務到家。
光禿禿的牆壁非常粗糙,即便如此,想要找到類似玉牌的凹痕,也是一種奢望。
不知不覺,又是半個時辰過去。
杜必書一無所獲。
“哎,看來,也只能老老實實當打工人了。等到小徑那邊的危機度過,上官策應該就會返回玄火壇……”
“不知她脫險了沒有,呂順修為高深,救人應該不成問題吧。”
想到紅衣厲鬼李嬋娟的詭異,還有那隱在暗處的鬼蜮強者孟婆,他又覺得不靠譜。
思及此,杜必書頓覺意興闌珊。
折身返回石台旁,取出蒲團放在地面,倚靠石台坐下。
仰望正中的穹頂,神情蕭索。
機械般念咒,一遍又一遍。
時間悄無聲息般過去。
……
轉念間,又是半日光景。
玄火壇外。
月落星稀,東方的山巒後,出現了一抹魚肚白。
小徑前。
激烈的鬥法,仍在繼續。
焚香谷一方,經過一夜的浴血拚殺,佔據了絕對的上風。
南疆的蠻族、巫族,陳醉等南疆內應,盡皆龜縮在角落,抵禦一波又一波的衝擊。
同時,期盼地望著幽暗小道的出口。
那裡,已被數塊條形巨石封閉,隻留下隱約的兩道縫隙。
昨日午夜時分,上官策眼見局勢不利,不得不施展神通,閘斷了小徑的出口。
這也是迫不得已。
盡管這麽做,會有更不利的後果。
幽暗小道內的詭異力量,可不止摧毀巨石那麽簡單。
經歷數百年的拉鋸戰,焚香谷已經摸出了大致的規律。
每閘斷一次通道,那股詭異力量就會比先前強上少許,堵截維持的時間也相應縮短。
再來上幾次,小徑就再無堵住的可能。
到了那時,一旦有了意外情況,可真是防不勝防。
轟!
在朝陽初升的一刹那,幽暗小道的出口突然碎石迸濺,轟鳴劇烈,地動山搖。
為了躲避碎石的激射,正在鬥法的兩撥人齊齊停手,竭力穩住了身形。
焚香谷一方邊頓時面如土灰,南疆異族一方則歡呼雀躍。
因為——
自這一刻起,場中的形勢就會逆轉。
如有默契一般,雙方暫時不再廝殺,後退分作了兩撥,不由自主地望向小徑。
余震稍稍停歇。
咻咻咻!
那幽暗小道的出口,突兀冒出了數道黑影,迅速與在外堅守的同伴匯合在一處。
這只是開始!
緊隨其後,越來越多的蠻族怪物、黎族強者湧出,身形如電,似無窮無盡。
上官策臉色越來越難看,陰沉如水。
他偏頭再望了一眼天香居方向,又瞅瞅身邊死傷近半的門人弟子,薄唇翕張數下,最終眸子裡閃過了決絕。
“眾弟子聽令,誓死捍衛焚香谷,為了黎民蒼生,隨老夫血戰至最後一刻!”
話畢,上官策祭出九寒凝冰刺,率先騰空而起,迎向南疆一眾的蠻族。
不得不說,這番話極富感染力,尤其還是身先士卒。
在場的焚香谷弟子,都經歷了晝夜的奮戰廝殺,早已疲憊不堪,甚至有親朋摯友在昨日喪生,可在聽了這番話,還是毫不猶豫跟了上去。
或許,這就是最後一戰。
只是,他們沒有瞧見——
懸停半空的上官策,在刺出一道藍芒後,睥睨天香居的所在,嘴角牽出了一抹冷笑。
場中,廝殺再起。
在舍生忘死的拚殺下,焚香谷勉強穩住了局面。
可惜,這種勉強維持的僵持,很快被山谷入口的喊殺聲打亂。
趕來這裡的,是巫獸宗一夥的主力。
亦即是焚香谷的敵人。
……
玄火壇二層。
杜必書望著上方的穹頂,神遊天外。
足有一個時辰。
按理說,小徑那裡的廝殺,早該結束才對。
可是,上官老頭兒怎麽還不來?
難不成掛掉了,還是說局面惡化……
念咒念得多了,杜必書都感覺有些厭煩。
剛才是多少遍來著?
也許兩千七八,要不就是三千冒頭,還可能是接近四千。
反正,他將往生淨世咒念了好多遍。
耳邊,不時響起輕微的打鼾聲,令他有些困倦。
每當他想要停下來歇息一陣,火焰巨獸便會迷糊醒來,發出一聲不滿的低吼。
和對方拚了?
他腦中又不缺根兒弦!
換個角度想,杜必書又覺得釋然。
誰讓自己“吃了人家的嘴軟”呐。
石台傳來的些許涼爽,讓他並不覺得燥熱,可身上的汗水從未曾停過。
要是能到三層涼快一會兒,那該多好。
想到這兒,杜必書不禁露出憧憬的笑意。
正當他的目光有些失焦時,一顆巨大的頭顱映入了眼簾。
眼若銅鈴,血盆大口。
我靠!
火焰巨獸!
它怎麽醒了,好像……剛才還聽到打鼾來著。
張嘴瞪著自己幹嘛,莫非是餓了想要加餐?
不帶這麽過河拆橋的!
杜必書打了一個激靈,立刻掛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身軀極力後仰滑地。
同時,右手攥緊了袖中的攝魂盅。
臆想的‘加餐’沒有出現,火焰巨獸的雙眸之中浮現了疑惑,整個身軀翻了一個個兒,四腳朝天,肚皮衝上,學他的模樣看向穹頂。
除了紅彤彤,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火焰巨獸不解地打了一個響鼻,偏頭看向杜必書,口中連續低吼。
或許是福至心靈,杜必書竟然看懂了它的意圖。
“火獸老大,我想再上一層樓,可不可以?”
小聲試探的同時,還將左掌心的火紅玉牌亮出來。
不管有沒有用,表明態度總是沒錯。
沒想到——
火焰巨獸迅速領悟了他的意圖,巨眼瞥了瞥玉牌,眨巴兩下,閃過了……無所謂。
“怎麽上去?”
杜必書登時興奮起來,如螃蟹一般,手腳並用挪開少許,直接從地面跳了起來。
火焰巨獸一愣。
接著,在空中旋轉一百八十度,歪著腦袋,居高臨下般俯視。
如果不是它有著凶狠的面孔、冒火的身軀,杜必書一定會被它的‘歪頭殺’萌掉。
話說回來,相比於最初,火焰巨獸此刻已有了明顯的改變。
身軀凝實了許多,覆在身上的火焰略有回縮,顯得精神幹練。
之前的五官看不真切,總給人一種朦朦朧朧的虛幻感。可現在,火焰巨獸的一笑一顰、眸中神采,都能瞧個真切。
獅頭、鹿角,虎眼……
粗粗一看,有點像傳說中的火麒麟。
顯然,往生淨世咒對它有莫大的好處。
面對對方的疑惑,杜必書費心琢磨了一陣,又開始單手比劃,不停往臉龐扇風,並且指著穹頂。
著重表達的中心思想,就是——
“我很熱,想到上面涼快涼快,芝麻請開門!”
火焰巨獸恍然。
四腳落於地面,晃悠悠走到石台前,對著那處凹痕噴出了一口火焰。
這口火焰,不像是普通的凡火,其焰芯隱隱顯出三彩。
甫一落在石台,火焰便如水一般流淌,迅速將圓環凹痕充滿。
緊接著——
穹頂的正中,便傳來隆隆的機關聲響。
兩塊半圓石板,往外側退開,露出了一個漆黑的圓洞。
“啊,這……”
杜必書喜出望外。
隨著洞口敞開,一股冰寒的涼氣送了下來,讓他有了在炎炎夏日吹空調的爽利。
果然,如他所料。
進入三層,不一定非得上官老頭兒親自打開,更不一定非要玄火鑒。
抱緊火焰巨獸的大腿,一切都水到渠成。
想到‘大腿’,杜必書側身望去。
咦,獸呢?
剛才光顧著瞅頭頂了,竟然沒留意火焰巨獸的動向。
石台前,已經沒有了獸影。
再回頭。
只見火焰巨獸已走到了通往一層的洞口,而且在咧嘴打著呵欠。
剛才,不是一直在睡覺麽?
“火獸老大,你要去哪兒?我自己上去沒問題吧?”杜必書連忙比劃,還指了指頭頂的洞口。
火焰巨獸聞言一滯,撩起眼皮在四周掃視,繼而嘴角上揚。
這是什麽意思?
很快,他就知曉了答案。
火焰巨獸縱身一躍,跳進了下方的洞口。身在半空中,軀體便開始變得虛幻,最終化作一束零散的火星,竄進了一層的井欄內。
下方空間的赤紅色彩,隨之一黯。
與此同時,這個洞口飛快合攏,快到不可思議。
臨了,還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玄火壇二層,立刻陷入了黑暗。
杜必書:“!!!”
這是被囚禁了麽!
至於這樣做的目的,還真摸不透。
錯愕片刻,杜必書索性不再理會。
火焰巨獸不在身邊,至少不用一直提心吊膽,唯恐一不留神被當做了零嘴口糧。
杜必書摸出火折子點亮,抬頭瞥了一眼穹頂上的洞口,身軀拔地而起。
剛一踏上三層,徹骨的寒意立刻籠罩全身,讓他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哆嗦。
與一二層的燥熱相比,這裡簡直稱得上冰窖。
腳下是厚厚的堅冰,各個角落散發著幽冷的藍光,與火折子釋放的橘黃火苗相映成趣。誰又能想到,在火山口建造的玄火壇中,會存在著一處至寒的場所。
或許,這裡是上官策的傑作吧。
杜必書高舉火折,緩緩旋轉身軀,向四周凝神打量。
因為天寒地凍,火折上的火苗非常孱弱,不能照亮太遠,他只能向前挪動腳步。
就在這時,一個驚訝的女子聲音在身後出現。
“你是誰?上官策的嫡傳弟子?”
話語低沉柔和,隱隱透著虛弱。
是九尾靈狐,小白!
杜必書即時回頭,剛準備欣喜作答,耳畔又響起一句幽幽的嘲弄。
“你不是他的弟子,不過是他圈禁的另一個囚徒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