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章 洪煕官的心聲
  顯然，馬六甲城的軍民陷入了災難中。

  而他們的對手，艦隊長官洪煕官也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東南府財政部軍事審計署認為他們花錢太多了！

  集結東南艦隊主力戰列艦編隊攻打區區一個要塞城市，紅毛番守軍僅二千人，卻久戰不決，浪費公帑，有負殿下、殿下夫人期望，當嚴查之。

  “前線狀況如何，可是真的？”

  “是否有畏敵避戰情緒？”

  “是否養寇自重？”

  “是否策略不到家？”

  ……

  一個個疑問提出來，不能說審計署與軍隊過不去，審計署乾的就是得罪人的工作，雞蛋裡挑骨頭，想的是省錢！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火藥化青煙而去，打仗的軍隊要給出場費，還有各種各樣的支出，物資、薪水、傷殘死亡軍人的費用，錢就象流水般使出去。

  就審計署看來，洪煕官錢花了不少，打得太慢了，效果太差，因此提出疑問。

  合理的支出肯定要給，不合理的支出就要糾正。

  即使家大業大，勤儉節約是必須的。

  事涉軍方高級將領，因此東南府派出了軍隊總監陳衷紀，明面上率領慰問團前往勞軍，暗地遂行審察監督。

  若洪煕官有什麽不妥，陳衷紀拿下他是分分鍾的事。

  若洪煕官妥當，有什麽高級將領不服洪煕官的話，那陳衷紀就為他撐腰，拿下誰也是分分鍾的事。

  作為開府元老，行政系統第一人，東南府和東南軍的元老，陳衷紀德高望重，殿下夫人也信任他，他的視察報告至關重要。

  慰問團除了軍部、各總部人員、審計署人員，還有社會各界代表，文工團等等，以及攜帶了大量的慰問品。

  他們乘坐高級商船在巡航艦的保護下到達馬六甲城對出海域，受到了海軍、陸戰隊的熱烈歡迎！
  分成三個慰問團，到各艦視察、慰問。

  鄉親們殷切慰問前線軍官，文工團獻藝、發給慰問品、當天軍隊加餐，紅紅火火。

  這一套來自顏常武照搬天朝的作法，給前線官兵們送溫暖，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白天陳衷紀行程匆忙，與高級軍官們親切會唔，勉勵有加！
  接見戰鬥英雄，對他們給予嘉獎，發給獎勵！
  到各艦視察軍情，慰問還沒下撤的傷員……

  晚上的會議才是重頭戲，在旗艦的會議室裡，氣氛緊張，由陳衷紀帶來的憲兵隊控制了場面，東南艦隊的高級軍官洪煕官、程玉、西雷斯馬、顏彰、肖長榮以及陸戰二師師長顏樂挨個向陳衷紀作述職報告。

  述職報告，是東南府東南軍的制度，向東南府、軍部述職，是每一個官員應盡的義務，不存在對誰的懷疑與不滿。

  在他開會之前，軍部及審計署已經完成了對參戰軍隊的審查報告，認為戰術清晰、戰績無可疑，戰況記錄準確及帳目清晰，檢查各處情況，雖有瑕疵，但瑕不掩瑜。

  整體而言，是經得住審核的！

  不過，有的情況還是受到了質問，如陸戰二師五月七日的一場戰鬥，軍隊已經攻佔了一面城牆，為什麽不擴大戰果，組織軍力打進城裡？
  顏樂回答當時遇到守軍強有力的反衝鋒，覺得對方力量還是很強，不想硬拚，於是下令軍隊後撤。

  總參人員問題犀利，顏樂不禁汗流浹背！

  正常情況下，類似的審查審計不會在戰鬥歷程中進行，以免軍心動亂。

  但陳衷紀的威望足以鎮壓各種不滿，因此他既然來了，直接開展審查審計工作，掌握第一手的情況。

  “……”各官首先講述了自己的戰鬥歷程，闡明自己的戰績和遇到的困難。

  從副職開始，最後到洪煕官，他表明：
  一、形勢對我方有利，紅毛番主力艦隊沒有對我方形成牽製，馬六甲城的敵軍處於無援狀態，我方可以從容以待。

  二、馬六甲守軍頑強，紅毛番經營日久，守備森嚴，火力強大，準備物資充分，我方戰列艦攻擊了三個月後，對方依舊還擊有力，這可以從戰況記錄看得出來。

  三、助戰的馬來人異軍突起，有力地支援了紅毛番的防守，是我軍之前沒有預料到的。

  四、在外部條件良好的狀態下，我方策略是以火力消耗敵人的人力，避免我軍損失過大。

  五、當前之敵不算強悍，我們利用他們來練兵，練習攻堅打城能力，我們總結經驗……

  “事實表明，我方開戰至今，艦隊戰死者不足三百人，陸戰隊員戰死者不到五百人，始終保持著對馬六甲城的強大壓力，城內狀況日薄西山，表明我方策略行之有效。”洪煕官侃侃而談道。

  看到陳衷紀面無表情的樣子，洪煕官牙一咬，說出了他的心聲道：“馬來人桀驁不馴，抗拒我方軍隊，還殘殺我方俘虜，所以，我圍城，願他們死光光！”

  意思很明白，我方破城後，極少做屠城之事，優待俘虜，無論是誰。

  現在圍城，城裡人死多少，我方不負責任的喔。

  他的話一出口，所有人對他肅然起敬！

  軍隊是什麽？就是暴力機器，乾的是殺人放火的生意，做的是掠奪性命的買賣。

  殺人越多，在軍隊裡威望越高！

  須知屠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一百萬，是為雄中雄！

  軍隊不講憐憫與仁慈，但在明面上，得將仁義道德掛在嘴邊，手裡拿著刀，臉上笑嘻嘻。

  如今內部說話，洪煕官說出了他的心裡話，心中一顆石頭落地。

  因為陳衷紀放聲大笑：“哈哈哈，聽到煕官你的想法，我就放心了！”

  這個老海盜指出道：“對待頑敵，當盡量消滅之，減少日後的麻煩！”

  “你們的策略得當，作戰勇敢……”陳衷紀滔滔不絕地讚揚道。“”

  “我對你們表示滿意，你們無愧於殿下、殿下夫人的期望，打得好！”陳衷紀欣慰地道：“我感覺到你們的成長，我東南軍後續有人哪。”。

  “戰爭不僅僅是戰爭，還是政治的延續，如果你們是艦長、旅長，就隻管聽從命令，努力作戰，但你們是艦隊司令、副司令和師長，就要多想想。考慮到更深層的東西，不僅僅是算經濟帳，還要算政治帳。現在艱苦點，花多點錢，實際上將來的好處多多，你們乾得好！”

  他取出一道文件親自宣讀，乃是由殿下夫人簽發的東南府軍事委員會命令，東南艦隊諸高級軍官的“代”字取消，統統轉正。

  念完，他帶頭鼓掌慶賀！

  大家一起鼓掌，高興極了，不過想想也有後怕，要是陳衷紀不滿意，取出的只怕是另一道命令，該誰負責的就會下台，灰溜溜地回去旭日城待罪了。

  陳衷紀要求諸軍官努力戰鬥，保持對馬六甲城的壓力，在可能的情況下，盡快破城！

  他沒有把話說死，於是在他率慰問團離開後，洪煕官還是繼續圍城，不停地往城裡扔東西！
  馬六甲城真正淪為人間地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