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誰是獵物（一）

  海盜單桅船型幾乎與東南府巡航艦相似，炮甲板左右舷各有九個炮口，每舷都有12磅炮八門，18磅炮壹門（對比東南府巡航艦則有12磅炮六門，18磅炮三門）、露天甲板上則是6磅炮十門。

  火力稍弱於巡航艦，畢竟它們不能太重，以跑得快為前提。

  不過海盜船並沒有固定的艦首炮，實際上是在艦首開孔，把兩門18磅炮推過去開炮而已。

  東南府巡航艦同樣如此，在前後都開炮門，沒有固定的火炮，需要時推過去就行了。

  由於是自己設計的軍艦，炮甲板前後部都可以很方便地將木板拆開，把大炮推向炮門，進行戰鬥。

  雙桅海盜船則有30門火炮，22門12磅炮和8門6磅炮。

  至於東南府的夜叉十二號補給艦火力不強，有12門6磅炮而已，它的炮甲板裡裝的都是物資。

  所以這一戰很有風險，但逃跑可不是東南軍的本色，洪煕官在等著風向轉換。

  人生不是你想要就有的，一直順風，要是用來旅行的話，可是比較爽的事，但用來交戰，東南軍還真的有點不爽。

  所以郝思忠被追打得夠嗆，他指揮的補給艦無還手之力，因此他不斷地命令已艦趨左向右地規避。

  衝天的水柱不斷地在他的左右和後方爆起，水花四濺，以致於他不得不穿上防水簑衣。

  當軍官確實風險大，他站在艉樓後面，看著對方的船頭來勢，不斷地發布命令，而他的航海長，則負責看著前方。

  至於一左一右掛著牛頭旗和海鷹旗的海盜船，分別追擊著高雄七十二艦（旗艦），高雄七十八號艦（指揮官顏彰），起初他們肆無忌憚地用艦艏炮轟擊雙方，但是沒想到的是“轟”的一響，七十二艦艉部發來一炮，打個正著，將牛頭旗艦艏斜桅的聖母像給打個粉碎！

  斜艏帆應聲而落，別說牛頭旗艦的海盜們愕住，就連酋首迪克也是一驚，緊緊地盯著華人的七十二號艦。

  海盜們心理陰影面積大增！
  別看海盜們殺人如麻，心狠手辣，反倒對於神靈更加相信，祈求神靈保佑，而且他們刀頭舔血，最講征兆，如今給華人一炮乾掉他們的聖母，讓他們一時間感覺到不是滋味。

  他們醒悟過來，對方畢竟是軍隊！

  對付軍隊，海盜先天上就有畏懼，人家是兵，他們是賊，

  有的海盜心中打抖，但已經騎虎難下。

  牛頭旗艦速度稍稍減緩，再度加快，然後艦艏炮不斷開火。

  海鷹旗的海盜船則在追打著高雄七十八號艦，雙方炮來炮往，損失皆不大。

  實心彈轟擊，實在不是那麽爽快的事，首先想擊中對方不容易，就算擊中對方也不會很受傷。

  不過當東南艦使用鏈彈時，海盜們就不那麽地淡定了。

  鏈彈飛來，打斷了牛頭旗的主中桅支索（不是主帆），還敲落一大塊桅帽，那一大塊木頭從上面碰碰撞撞地掉下來，恰在此時，一個海盜從主艙口伸出頭來，結果木塊準確地砸在他的頭頂，把他砸昏。

  連射數顆鏈彈，

  尖利的號角聲中，三條單桅海盜船一齊發力，風吹在帆上，它的兩側都張起了大三角帆，象極了兔子的兩隻耳朵。

  他們大聲吆喝著，槳帆並用，與三條東南艦平齊。

  就是現在！

  “右舷炮做好準備！”洪煕官大叫道：“降半帆！轉舵原地掉頭。”

  隨著軍人們的動作，高雄七十二號艦轉回左舷搶風，如此一來，海盜船反倒跑在了七十二號艦的前方。

  “左舷半個點！”洪煕官站在下風的舷牆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的海盜，它在船槳的作用下，象陀螺一樣地快速轉動。

  終於交上火，伴隨著一聲令下，七十二號艦右舷炮開火，而海盜船同樣以右舷炮還擊。

  甫一交火，海盜船接連中彈，炮彈有力地打在了牛頭旗海盜艦的舷牆上，木塊木屑橫飛，受傷的海盜呻吟著。

  九發炮彈，命中八發！
  而海盜的九發炮彈，三發打高，打空氣了，還有二發成近失彈，隻命中四發。

  炮來炮往，五分鍾之內，東南艦打出了四輪攻擊！
  命中率高得可怕，打得海盜船劇烈地晃動，他們隻還擊了三次，命中率也不高。

  由於沒有預料到華人的攻擊如此犀利，打得海盜船上人心惶惶。有一門炮的擦炮手在忙亂中沒有將炮筒清理乾脆就把新火藥給塞了進去，火藥爆炸，噴到了他的臉上，他撕心裂肺地慘叫起來，讓其余海盜更是亂成一團，他們把他拖在一邊，重新擦炮，裝填火藥，並將炮彈射出去。

  然而一子錯滿盤皆落索，整個動作慢了一步，所有的右舷炮的行動都慢了。

  牛頭旗海盜船不得不把船頭掉轉，以左舷開炮，以便讓右舷喘一口氣。

  “收帆，收帆！”洪煕官狂吼道，對方接連射出鏈彈，打斷了數根桅索，還讓主桅右側支帆掉落，主帆也被打穿了幾個口子。

  “給我狠打！”在炮甲板裡的副艦長陳球四處走動，鼓勵士氣，炮彈猛轟而出，18磅炮有力地吼叫著，打出一枚枚力道十足的炮彈，重擊海盜船上，將它左舷後方舷牆給打坍塌落一大塊，裡面的炮手死傷狼藉。

  從那個豁口看到數名海盜想去收拾時，遭遇了東南艦火槍手一輪猛轟，那個目標夠大，子彈盡往裡邊送，海盜即時倒下數人，如此兩門炮失效，火力更弱。

  戰鬥中什麽事情都有發生，洪煕官的頭突然向旁邊一歪，他中彈了！

  從海盜船上飛來的一顆火槍子彈有這麽巧，避開了他頭上鋼盔，打中了他的耳朵，他趕緊伸用去摸，耳朵已經麻木，而且血流不止，他離開舷牆，這時醫護兵上前撕開了錫箔急救包，從裡面取出一塊經過陽光暴曬消毒的棉花來給他止血。

  東南府得到了東南亞，那裡的錫礦特別多，人們打造錫箔，用來防潮很有用。

  洪煕官由醫護兵救治，他的眼光沒有從海盜船上移開，見海盜船居然還想靠過來，不由得笑開了。

  “打開上桅輔助帆（受風），與它繼續平齊，再讓它吃炮！”

  本來海盜船靈活性快過東南艦，但是受創不小，在接近的時候三分鍾之內連吃二輪炮，好不容易海盜船貼幫，準備跳過去殺個痛快，用那些華人的殘肢斷臂和鮮血來平息他們的怒火時，抬頭一看，十數顆黑乎乎的球體飛來。

  落在了海盜船上，炸彈齊響，把海盜船露天甲板變成了鋼釘和鐵彈盡情肆虐的場所，沒有防護的海盜們被炸得一佛升天二佛涅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