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老熊失手
  鄒維璉人在福建，禍自北平溫體仁降下，這位帝國次輔收了東南府的好處，在崇禎皇帝面前輕描淡寫的一句，就把鄒巡撫滿腔苦心打個粉碎！
  東南府張伯認為便宜。

  大明次輔溫體仁認來來錢容易，不過是動動嘴皮子就來了壹萬兩銀子。（成有一萬兩，不成也有一萬兩，東南府人，夠爽快！所以老溫也不講價）

  所以永遠都是拆爛汙容易，做實事艱難，鄒巡撫想上書抗辨-——東南府收得，我們為什麽不收得？我收來是為大明，他收來是為自己，我更應該收。

  但他想了又想，終究沒有上書，默默地咽下了這個苦果！

  他太清楚大明朝廷，永遠是拉後腿、打嘴炮的人多，你說一句，那些人可以還你百句，包你懷疑自己人生！
  後來顏常武評價大明朝廷中的袞袞諸公道：“東林黨都是屎，除了誇誇其談哪點比得上閹黨。為了自己的權和錢，無恥至極，滿嘴仁義道德，卻不顧天下蒼生和民族危難。如果說明朝的王爺是王八蛋，閹黨是真小人，東林黨就是無能嘴炮偽君子，禍國殃民他們誰也不比誰差，數天下英雄好漢唯我東南府，哇哈哈哈。”

  ……

  顏常武擺了鄒巡撫一道，得意洋洋地正駐泊於金門島，日夜操練，不停放炮，騷擾大明官民！
  可是他還沒耀武揚威滿一天，就立即扯帆，頭也不回跑路了。

  沒辦法，時機到來，機不可失。

  老熊告急！
  ……

  老熊惹出了一個大頭佛。

  熊文燦到廣東就任兩廣總督，先駐蹕於廣州，他雄心勃勃，準備搞定海盜。

  兩廣總督駐地實際有三個，夏天在肇慶，冬天在廣西梧州，春秋則在廣州。

  按理老熊新上任，應該各處駐地都走走，尤其是正牌駐地廣西梧州，更應該到那裡坐鎮一下，畢竟梧州是兩廣交界，在那裡兩廣總督才名正言順。

  奈何他滿心熾熱，立功心切，想仿效人家關雲長溫酒斬華雄，早早搞定海盜，好作福酬神。

  然而，到達廣州，視察過廣東水師後，老熊的心，就凍如珠江水！
  看他們的水上操練，看過他們開槍打炮，砰砰蓬蓬，打得似乎很準，很有水平的樣子。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熊文燦怎麽都是見識過水上蛟龍-——東南府海軍的人物，稱不說什麽，見到廣東水師將官們的臃腫身材和士兵中兵頭肥胖的身軀普通一兵面黃肌瘦的樣子，就很想讓廣東水師那些老兄們見見東南艦隊的官兵，人家自將官至普通一兵那結實有如鐵塔的身體，動作矯健真如水上蛟龍！

  試問廣東水師那些大腹便便的家夥們能夠上陣，戰勝海盜？
  須知海盜可是亡命之徒的！
  當初顏大少要不是靠著槍炮多，以他東南艦隊的年輕力壯將士們，對上海盜的接舷戰也夠嗆。

  再看他們的槍與炮，槍是火繩槍，炮是小口徑，對上海盜，並無根本的火力壓製。

  今時不同往日，海盜李魁奇和劉香合流，這李魁奇的海盜船是有“複合裝甲”的，東南艦隊那麽大口徑的火炮都差點佔不到便宜，廣東水師的槍炮更不用說。

  接舷戰和火力，官軍都不行，老熊鬱悶了。

  不過熊文燦還是有招數，他決定仿效過去在福建招安顏常武的方法，招安劉香和李魁奇，讓他們做大明官員，如此惠而不費，大家講河蟹，要文鬥不要武鬥的，多好！
  ……

  且說海盜李魁奇和劉香主要以潮汕為基地，襲擾粵省，遠至海南和北海，皆受其荼毒。

  海盜最擅長“敵退我進，敵進我退”的把戲，他們到處搶掠，官兵勢大時即時遠走高飛，一個粗心大意時他們即時殺到，甚至他們殺到岸上，搶劫村落，搞得粵省各地風聲鶴唳，可憐的民眾見官軍無用，隻得自行組建團練，一旦見海盜們的影子，即時敲鑼，護著父老鄉親逃跑。

  粵省有官員在朝廷做官的，實在看不過眼，屢上彈章，方有熊文燦任粵督之事，可以說李魁奇和劉香是成功的海盜職業者。

  這天的天氣悶熱，海上沒有一絲風，因此他們駐於惠來神泉鎮沒有出動，卻有人上門來了。

  那人一身員外裝，年約四旬，好似讀過書的樣子，滿臉的道貌岸然，坐著劃艇過來，海盜們也不攔他。

  因為他是專門收賊贓的商人，人稱姚員外。

  他上到了劉香的大船，劉香跟他很熟，笑道：“姚員外，我們還沒有做買賣，你就送錢來了？”

  “咳，劉大龍頭，我是送錢，也是送大造化給你的！”姚員外道。

  “噢，有什麽大造化？”見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劉香感興趣了。

  姚員外指指天道：“上面有人想請你做官呢。”

  “誰？”

  “熊總督！”

  ……

  姚員外在官與賊之間來回奔走，其中官府幫辦招安之事的主事人為三省監軍參政洪雲蒸，駐於海豐。

  而劉香也派了軍師余仙客和副軍師胡十四到海豐拜見了洪雲蒸以示誠意，雙方討價還價的結果是劉香、李魁奇歸順大明，劉香任廣東水師的海防遊擊，李魁奇任守備，這是實職，可統領其舊部，而散官階劉香為四品明威將軍，李魁奇為從四品的宣武將軍，其部眾各有封賜。

  見到達成協議，熊文燦派了參政洪雲蒸、副使康承祖、參將夏之本、張一傑等人抵達惠來神泉鎮，在岸上搭起了木篷準備舉行儀式。

  劉香船隻駛來，魚貫而下，官員們覺得勢頭不對，海盜俱全身勁裝，武器在手，一副劍撥弩張的樣子。

  不是說準備被招安的嗎，怎麽想打仗？
  “劉香，我等奉熊總督之命，向你宣諭招撫……”洪雲蒸儀態沉穩地道。

  “想招安我們，想讓我們學宋江？哈哈哈！”劉香狂笑道：“你們真能想啊！”

  官員們驚駭了，不是說你們想歸順我大明，我們才來的嗎？！說話不算數？！
  見到他們不能置信的樣子，李魁奇在旁邊道：“熊大總督太看我們兄弟不起了，台灣顏常武封的是二品的驃騎將軍，三品的台灣衛指揮使和四品海防遊擊，我們劉大龍頭才是四品將軍和四品海防遊擊，欺人太甚！說出去我們不如顏小子，我們還怎麽在海上混？！”

  “既然你們看不起我們，那我們也就不客氣了！”劉香斷然喝道：“來人，把他們給抓起來！”

  可憐那些官員滿心歡喜而來，以為招安劇盜後人人有功勞，個個可以發財，帶的兵將不多，在賊窩裡能頂什麽事！

  統統被抓！給帶到船上，統統帶走！
  劉香放了幾個官兵，讓他們回去報信，就說把他們全部扣成了人質，想要釋放他們的話，就得要熊文燦也封劉香二品將軍、三品指揮使和海防參將（位在遊擊之上）方可！
  消息傳給熊文燦聽，氣得老熊將心愛的鬥彩靈雲杯都給摔碎了！

  (本章完)